“大哥当然没有娶亲!”婉儿笑道。在她第一次看到上官赫飞起她就理所应当认定上官赫飞是她的了,在她的心里从来没考虑过别的可能性,此时听陆汝吟问出,想也不想就替上官赫飞回答了。
果然上官赫飞摇了摇头。
“那赫兄有没有订亲?”陆汝吟又饮下一杯酒,笑吟吟注视着上官赫飞。
第一个答案让他有点失望,但是他相信第二个答案一定会让自己满意。依他判断,上官赫飞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如果正常的话,应该早就订亲了。
可是第二个答案又让他失望了。
上官赫飞还是摇了摇头。
这次回军营,他收到了家里的来信。母亲又为他物色了一门亲事,奈何他半分不感兴趣,连信里说的是哪家闺秀都没看完。陆汝吟这样一提醒,他忽然想到先前曾经下定了决心要尽快定一门亲事……,现在这封信就在他贴身的口袋里装着,他伸手探到那封信,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婉儿……
略饮了几杯酒的婉儿在灯下更显得粉面腮红,明媚皓齿,眼波流动。
难道我竟然是因为小虎才……,上官赫飞忽然想立刻就拿出信来,好好看看母亲在信上对她物色的大家闺秀的描写,她一定,也必须要把那个小姐描述得美貌动人,否则怎么能够驱除在他心中的魔症……
他心中痛苦不已,眼里再看见婉儿和陆汝吟谈笑风生,忽然一阵心里烦乱,起身走了出去。
婉儿却全然不知道上官赫飞的心理变化,听到他亲口说出尚未订亲,自是欢喜不尽,又哪里想到上官赫飞的口袋里就装着可生变故的书信。
“哈哈哈!”她尚自笑道:“陆公子有没有订亲啊?”如果没有,倒可以……
陆汝吟又俊美又有才华,最主要的是拥有一座小金库,要是能够……咩哈哈哈!她抑制不住笑出声来,眼角一瞟旁边的嫣然,嫣然正目露羞涩瞧着陆汝吟。
陆汝吟笑吟吟摇摇头,“刚刚我不是说了吗我和小虎兄有共同爱好,我们都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求知己。”
“那么,找到那个知己没有?”婉儿殷勤地替陆汝吟倒了一杯酒,凑过去急切问道。
“这个……”陆汝吟倾身过来,唇角上挑,明亮的眼里蓄满笑意,声音低沉而诱惑,“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
于是上官赫飞在门外定了定神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小虎和陆汝吟几乎头挨着头,眼中都盛着盈盈笑意,正亲密地低语。
他忽然觉得心上有一把大锤子重重地敲击了几下!
“小虎!”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走样,“天色已经黑了,可以去后院看看了!”
其实他本来是打算让婉儿回房好好休息的。夜晚探敌不但劳累而且危险,他本打算一个人去,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每时每刻和婉儿在一起。
夜已深沉,后院一片寂静。风吹过,院里树影摇动,月光下闪过两个黑影。
婉儿和上官赫飞伏在屋顶上,对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两个黑影左右窥探,见四下无人,便飞快闪到一间房屋前,那间房间里放着陆汝吟车队的货箱。黑影在窗边钻了个洞,从洞里看看屋内无人,拨开房门闪身进屋。
过了一会儿,屋里亮起微弱的烛光,透过窗纸,可以看见黑影在屋里翻翻看看,显然是检查货物。
婉儿微微一笑。白日看见倭寇怀疑的眼神,早就料到倭寇会来查探。货箱里都是值钱的茶叶、丝绸等,倭寇不但会消除疑心,更会动心。
不一会儿黑影吹灭蜡烛,闪身出门,飞快回到自己的房间。
婉儿和上官赫飞在房顶轻盈跳跃,不弄出一点声响。
屋里没有点灯,只听见一个倭寇道:“果然是商队!”
另一个倭寇不语,想来是点了点头。
“嘿嘿,货物倒还值钱!”那倭寇笑道。
“他们有镖师随行,过了碧云寺再下手抢!”另一个倭寇阴狠道。
“和他们同行也好,多个掩护,只是一莫会不会在途中泄漏我们的秘密?”
“放心,碧云寺几十个僧人的性命捏在我们手上,一莫会守口如瓶的!”另一个倭寇得意道。
听到这里婉儿和上官赫飞已然明了——果然是倭寇挟持了碧云寺僧人,看来倭寇也就盘踞在那一带。
两个倭寇再唧唧咕咕几句,便悄无声息,想是已经睡下。
怕发出声响惊动倭寇,婉儿和上官赫飞不便立刻移动,静静躺在屋顶仰望天空。
今夜是一轮满月,皎洁明亮,月的清辉淡淡洒在地上,四下一片宁静。上官赫飞忽然觉得心境一下空灵起来,忘却了屋里的倭寇,忘却了军营的烦恼,只有身边那蒙着淡淡月光的婉儿,脸上闪着一层圣洁的光辉,眉眼如画。月光如水,夜风轻拂,那温软的身子就靠在他的身边,隔着薄薄的衣衫透出些许温度。一阵阵幽香盈满他的鼻子,如果可以,他真想就这样一直躺下去……
然而究竟不能这样一直躺下去,他看到婉儿的眼睛已经开始迷蒙起来,他微微笑了笑,——小瞌睡虫打瞌睡了了!
此时屋里的倭寇已经发出如雷的鼾声,此起彼伏,像在打炮弹,又像在吹哨子。上官赫飞小心翼翼拂了拂婉儿的手臂,示意该走了!
那双迷蒙的眼睛睁开来,定定地瞧着他,眼里有温柔若水的眼波流动,鲜艳的樱唇微启,似乎想说诉说什么……
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官赫飞猛然收回自己的目光,一拧身拉起婉儿飞速踏地而去,动作轻盈毫无声息,越过后院屋顶到达安全处,这才停下脚步。正欲放开手中柔软的小手,却感觉那只小手一紧,反握住了他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