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这般坦白的态度,把太子妃倒弄了个懵,她愣了愣之后,确认苏悦儿并非是反语在揶揄她,而是说的真话后,看着苏悦儿的眼神也缓和下来,没了之前那种恼怒之色。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太子妃笑了笑的有些苦也有些无奈:“想不到你却明白我!”
苏悦儿抿了下唇没言语,太子妃则转了身往前走:“我带你去瞧瞧那位,你和她聊上一会总是可以的。”
苏悦儿知道她说的是冰红,但她心里也蛮诧异的:“你既然容不下我这个过去的人,怎么又能容下她?莫非只是面上的和善?”
太子妃抬头看了看廊顶:“她和我怕也差不离,都不是他心中的那个!”
苏悦儿心中一惊,还想言语,可太子妃倒走的挺快,显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苏悦儿也就没吱声,跟在后面。
两人从长廊而行,穿过偏殿的院落,便到了正殿的背后,这里是二道院落,内有殿宇,太子妃站在门口看了苏悦儿一眼说到:“你且和她玩一会儿吧,若不知道这事,我自陪着你们同乐,但有这事,我总不能不管不问,我且去瞧瞧,过会再过来陪你们!”她说完也不等苏悦儿答话人就进了这院落,院落里正给地上洒水的丫头瞧见了,便忙是喊了一声:“太子妃来了!”这一应的丫头就出来恭候。
苏悦儿跟着太子妃入内,也就走了大约五六步,那殿宇的帘子一掀,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便走了出来,满头珠钗一身华服的样子,十足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正是那冰红,只不过脸上许是擦了胭脂粉红的缘故,看起来能不那么冰冷。
她一出来就瞧见太子妃身后跟着大肚之人,不过她却垂了眉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上前,而后就在殿前扶着丫头的胳膊,微微屈膝:“鸳鸯见过太子妃姐姐!”
“免了!”太子妃说着走到她的身边,脸上也没啥笑容的一指苏悦儿:“这是殿下今日请来的客人,乃是平城白家的大奶奶,你也瞧见了,和你同时有身子的人。我们在水榭处陪着玩了一会,那里没什么意思,我就带了她来,你们同为孕妇,怕是很有话题聊,妹妹你就帮我陪一会白大奶奶吧,我还要去那边照应呢!”
冰红看了一眼苏悦儿冲她浅浅一笑点了头,而后才对太子妃说到:“姐姐去忙吧,我会陪着这位奶奶的!”
太子妃点了头拉了下苏悦儿的手:“你且自在些,就是累了,也可在她这里躺上片刻!”
苏悦儿言了谢,那太子妃转身就去了,冰红扶着丫头微微屈膝相送,起来就冲苏悦儿十分客气的说到:“白家奶奶是吗?来,且殿里坐吧!你这是几个月了?”
她问的随意自然,苏悦儿也自是答的自然,两人随即进了房,那冰红便叫身边的丫头去添水倒茶,待人一出去,她一改慢悠悠的稳重样子,疾走两步奔到窗前看着太子妃都出去了,才快速的退回到苏悦儿身边,兜头就是一句话:“这里不好说话,等下你说要走走,咱们去园子里说话!”
苏悦儿点了点头,那冰红便快速的去了大椅子上一坐,顺手理了下衣服,而此时丫头脚快已经过来挑了帘子。
“白大奶奶就别客气了,快坐会吧,太子妃姐姐要我陪你阵子,你且自在些,咱们有身子的人,坐不到一会就累了,那边规矩多,也拘束,我这里却没别人,你且不必忌讳,我也随性些,咱们两个都舒坦!”
苏悦儿笑着坐了座位上,丫头给添了茶。
苏悦儿瞧了冰红一眼,将茶轻推:“不好意思,我孕吐有些厉害,到今日也常有,茶喝不得,还是给我倒杯清水吧!”
她相当自然的拿出了随性的样子,那丫头却是微微有些愣,不过还是手脚麻利的给倒了杯水,那冰红笑着让丫头取些瓜果来,苏悦儿却摆手:“不必了,刚才在席上才用了,且没地方装呢!”她说着抚摸了下肚子,冲冰红说到:“这位娘娘,民妇该如何称呼您?”
“我得封温仪,你就称呼我娘娘吧!”冰红说着浅笑一下:“若你喜欢自在,也能唤我鸳鸯的。”说着端了身边的水抿了一口,苏悦儿连忙摆手:“那哪成啊,您可是娘娘,民妇不敢僭越!”
“得了吧,你是东宫的客人,就别说什么尊卑了!自在些的好,咱们也能随行的聊一会!”冰红说着把杯子放下,苏悦儿却把水杯拿在手上捏了捏说到:“那民妇也就有啥说啥了!”
“好啊……”
“那能不能去院落里转转?”
冰红一愣,丫头也是一愣。
“怎么?你想转转?”冰红做出一副意外之态,苏悦儿则一副委屈样:“是啊,大早上出来,就是去了贵妃那里坐,之后觐见了皇上也还是坐,到了东宫,席间还不是坐?我呀腰都坐痛了!”
冰红闻言噗嗤一笑:“好吧,坐久了是难受,我且陪着你转转去!”说着冰红起了身,苏悦儿也放了杯子。
“云儿,去叫人在后院里支上桌椅,再弄些瓜果!”冰红做了吩咐,那丫头自是应了是,冰红便走在前带了苏悦儿出殿,伸手指向后方:“院落在后面,你和我一起慢慢走走吧,那里的银杏树可落了不少叶,我喜欢瞧着金黄一片,就没叫人打扫,你同我走走,也能感受一下深秋之景。”
苏悦儿自是笑着应答,还十分自然的伸手就把冰红给搀上了,冰红做出一份惊讶状,那丫头也自是愣的,不过冰红却冲她摆了手:“我们两个慢慢走就是了,也不用你扶着了,快去准备吧!”
丫头瞧了瞧冰红乖巧的去了,冰红则拉着苏悦儿慢慢的走,还伸手指点着周围,一副介绍宫里的样子,可是出口的话语声音不大不说,更是另一番言语:“奶奶,我叫人送回去的诗信,您可瞧到了?”
“瞧到了,那是谁写的?写给谁的?”苏悦儿也作出一副谈景的模样,压低着声音问询。
“谁写的我不能完全肯定,但应该是东方贵妃,我有九成的把握;至于写给谁的,我尚不知,但那日里我得此物时,只晓得太子妃很生气,她砸了不少的好东西!”
“哦?无迹可寻?”
“算是吧!”当下冰红简明扼要的讲了下此物如何得来,原来是二个月前,冰红发现太子妃神神秘秘的在谋算着什么,她以为太子妃是容不下自己相对自己动手,便趁夜幕降临,偷偷出外打探。
那天太子爷对外宣称是宿在她宫里,但来的是空轿子,人是歇在了一边的,她央求了墨红先生帮自己盯住太子爷,她则趁夜跑到了前殿也就是正殿去,由窗而入,躲在了隔间里,结果就正好瞧到有丫头来,口里说是从那人手里截下的。
冰红好奇那人是谁,更好奇是什么东西,便伸头瞧看,结果看到太子妃看了一张信笺,就气的大骂什么不要脸的骚货,什么小蹄子之类的,并砸了许多的东西,而后把这玩意却又折叠了,还给那丫头并说着什么:“还回去,让那家伙闭嘴,就当我不知道!”的话语。
那丫头应了就出屋,太子妃气的冲会内里继续砸摔,她见状从窗户里溜了出去,趁夜而追,在丫头就要跑到院口正上台阶的时候,她借着灯光弹射了石子击打她的脚面,使那丫头摔到在地,她则冲上去敲晕了那丫头,把这信给搜了出来。
结果一瞧是首诗,她不明白,何以把太子妃气成那样,但时间紧迫,她更无功夫去参详,便决定偷龙转凤,用幻术复制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信笺放回了丫头身上,她则带着真的这封信笺退回了暗处,再次用石子敲醒了丫头。
丫头醒来左右看了看,以为是自己被台阶给绊倒了摔蒙了,就赶紧的起身出了院,苏悦儿一直跟着,就跟到角门处,这就看见那丫头把信还给了一位公公,将太子妃的言语复述一遍后,就匆匆离去。
那公公似乎口里嘟囔着她怎么那么慢,然后便往外走,冰红见状一直跟到了内廷线处,不能再跟,正打算折回,就听见负责守门的侍卫和这公公闲话,说了一句,“严公公,怎么您深夜都要出内廷?”
那公公答了话:“有啥法子,陛下忽而想起贺阁老今日内值,叫我来传话,嘱咐他明早把京畿官员的核录名单报上去。”
继而那公公出了内廷,往当值区而去,冰红也自然往回摸,回到了住处,还想写上这些内情呢,墨红却来告诉他,太子爷正往她这里来,冰红也来不及附信说明,就直接让墨红把书信给送了出来,想着她们总能参详个明白。
苏悦儿听了这来龙去脉,也和冰红已经走进一片银杏林里。
两人作势伸手接落叶,脸上浮轻笑,但苏悦儿却问的很严肃:“太子爷那日急急折回到你处是为何?”
“哦,应是太子妃做了什么事,太子爷回到我这里,脱了衣裳躺上了我的床,那边前殿就来了人报,说是太子妃有急事要禀报于他,然后太子爷便斥责了两句不省心什么的,穿了衣服和那人去了,说到底不过在我这里装样子罢了。”冰红说的不以为意,苏悦儿却听了皱眉:“看来这得信的人,我还要好好理一理,不过太子爷能折返你处,可见太子妃跟前他是有人的,这太子妃难不成还真是被太子爷给监视着了?”
冰红将手里的银杏叶子搓了叶干的转出,脸上浮着一抹冷笑:“这太子妃不过是摆设,太子爷很少碰她!”
苏悦儿见状无奈的笑了下:“宫廷联姻本就是利益之和,他们能撑着也就不错了!太子妃可有为难过你?”
冰红点点头:“有,不过和传闻有所不同,她虽然不喜欢我,讨厌我,但是在她知道我被封温仪,并有孕之后,她没给我下过药,也没下过毒,有时她还回来看看我,和我说两句莫名的话,又或者关心下的我的肚子……”冰红说着摸了下肚子:“于是我还吃了不少珍贵的补品!”
苏悦儿瞧看着她的肚子:“你这假孕,就没人发现?”
冰红轻轻一笑,抓了苏悦儿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苏悦儿赫然发现,那肚子并非是塞的棉花包,而是摸着略硬同真的一样。
“你,塞的什么?”苏悦儿惊讶而问,冰红看着苏悦儿不答,苏悦儿一转眼:“真的?”
冰红点了头:“是的,奶奶!”
苏悦儿惊的张大了嘴,继而抓了她的手:“这,是谁的?”
冰红的唇轻抽了两下:“任安的。”
苏悦儿当即被惊的都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冰红:“这,你们……什么时候?”
“我装姬姑娘的时候……”
苏悦儿看着冰红,一时都找不到可以说什么,而冰红则急急地说到:“奶奶放心,他并没把我当成你,我,我以前和他认识,也有过感情,本来以为再不会见,可没想到那般遇到了。我伪装了您,第二日上,我因为了解他的喜好,一时大意叫人在餐饭里不要加姜丝,结果被她发现识破了我,然后,我们就……”
“那他知道姬姑娘就是我了?”
“不,他不知道。”冰红赶紧摇头:“我撒谎说与他分手后,就碰到了姬姑娘同她在一起,这次冒充她也是为了拖住他,他知道了,倒也不急了,与我……哎,总之就是那一次。”
苏悦儿觉得头很疼,她没想到冰红竟会和任安扯在一起,而此时有很多丫头捧了点心水果的往院中摆放,冰红便笑着拉了苏悦儿,伸手去摸她的肚子,边摸边说到:“奶奶也不必担心此事,现在任安已经被太子囚禁,不知所踪,我套不到,墨红先生也没能查到,不过,我们没找到他,却在东宫东南角的一处地下囚室里发现了一个人。”
“谁?”
冰红咬了下唇,随即一脸笑意似是夸赞这苏悦儿什么,眼神却十分担忧的补充到:“是一个十分妖冶美丽的女人!不过她的眉眼瞧着,有点像燕子!”
苏悦儿一听就心道一声阿米豆腐,冲着冰红而问:“把具体的位置说给我!”
……
日头偏斜,将近黄昏之时,苏悦儿同白子奇从东宫告辞,出了宫门乘车归于别宅。
一回到屋内,她就把下人撵去忙活,自己回到了床上躺着,红妆猜想到主子的劳累,就弄了热巾过来,要给苏悦儿擦拭,白子奇出手拿过,冲红妆摆手,把她也撵到了外间,没留在身边伺候。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苏悦儿似是累瘫了一般躺在床上,动都不动的闭眼。白子奇拿着热巾走过去,便在苏悦儿的额头上轻拭:“怎的累成这样?”
苏悦儿睁了一只眼:“我不是人累,是心累。”说完又闭上了。
白子奇轻笑:“不必担心,今日里太子爷与我对弈时,已经说了那钥匙有缺的话,我对他大体讲述了当日发生的事,他得知我是闹中得到的钥匙,便只是懊恼有所摔磕却也不能如何。”
苏悦儿点点头:“那是肯定的,在他眼里这算‘自然磨损’!”
“你见皇上可顺利?贵妃那边有什么动静?她为难你与否?”白子奇丢了热巾,把苏悦儿给拉起来,一边发问,一边将手掌贴上她的大椎,开始过气给她。
“也算一波三折吧!”苏悦儿当下在暖暖的热流充盈全身里,讲述了所有的事,末了还有总结一下:“总之就是,皇上一夜之隔,虚弱不堪;贵妃跪求我给东方家机会;太子妃目前和我并未结下恩怨。”
“原来你和太子爷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白子奇的话语里带了一丝醋味,苏悦儿睁眼斜视:“你搞清楚,那是和真身苏月儿之间的事,我来的时候,已经是要做你老婆了!”
白子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是,是!”
苏悦儿闭了眼:“说实在的,皇上之前还那般与我相托,只一夜之间这般虚弱不堪,我觉得,有假,就如他所言,哄,只是谁哄了谁,还不一定!”
“我现在不操心谁哄谁,我只操心是谁要杀你!”白子奇说着收了内力,手却已经放在苏悦儿的后颈上:“那人招了是贵妃,你说不是,现在你又说太子妃也不是,你可把两个嫌疑的人都给抹干净了!”
“贵妃呢,是有动机,毕竟求我不成,恼怒于我,要杀我泄愤这是说的过去的,何况东方家的败落也能算我推波助澜,而且这么从面上看,还能稍带上太子妃嫁祸于他,怎么看都是贵妃嫌疑最大,但是!那刺客跑路之时竟藏身在朝阳宫,甚至还在我一逼之下就招了是贵妃,这可太假啊!”
白子奇瞧着闭眼的苏悦儿轻轻摇了头:“你可是拿簪子逼了人家的……”
“既然牙齿里都装了毒求死,那么真要招,这种人也是在受罪之后!我那簪子都没下去他就招了,可太快,太早!”
白子奇轻笑:“那太子妃呢?只因为真性情就可以被排除在外了吗?”
“真性情是一个,最关键的是,她是太子妃,太子爷和白家这么近,若我出了事,太子爷靠谁去?就算她老爹要反,她也不会傻到让天下人共知吧!”
“那你说,不是太子妃,又不是贵妃,这又是谁的意思?莫非是太子爷?”
苏悦儿睁了眼呵呵一笑:“说实话,我倒没想到太子爷,我想到的是皇上!”
白子奇愣住了:“你说什么?皇上?”他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不会吧,他要用你,因何又要杀你?”
“是啊,这么看,他不就没动机了?可很多人就是想把自己撇出嫌疑范围才会这么做,去掩盖动机啊!不过,我倒也不觉得皇上是真想要杀我的,严格的说,我觉得他不是要我死,只是想要我被刺,想要我因此对贵妃与太子妃都保持一种,嗯,警戒或是不和并怀疑的态度!”
“不左不右?平衡之道?”白子奇一转眼点出了重点。
“对,就是这样!”苏悦儿点头,可白子奇却摇头:“不对,你说太子妃说了派人接你,可是在朝阳宫说的,那里只有太子妃和贵妃的两方人马,皇上怎么会知道?而且还安排好了人去冒充太子妃那边的太监?”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冰红后来与我提及到那封信是严公公给了太子妃的丫头,就足以看出,这个严公公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当时太子妃说会安排人来接我时,那严公公就在跟前,后面严公公就被贵妃给支派到皇上那里去了,所以他有可能是告诉皇上的那个人,毕竟都脚踩两条船,做那墙头草了,踩三个,也不奇怪不是?”
“你的意思是严公公告诉了皇上?而后皇上又做了安排?”
“是不是说给皇上,我不能完全确定,可当时我到了承龙殿却没看到严公公,所以我个人判断,也许他正是去安排对我下手的人;毕竟等到那刺杀我的太监被我反刺倒地后,他却是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身边,而且在其后我们追查到朝阳宫的时候,他那种言语和态度,怎么想都觉得可疑。”
“可若真是这样,皇上竟嫁祸给贵妃?”
苏悦儿笑着把白子奇的手从颈后抓了下来,拉着他坐在身边言到:“我们这样想,是不好想,但现在咱们把自己放到皇上的位置上去想,这似乎不难!他太希望我为太子爷去除掉贺阁老,可又怕我真打算不闻不问,这不,立刻就让我感觉到,我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白子奇闻言闭眼片刻摇头道:“不对!这事怕与皇上无关!你说的是有道理,可你自己想想,皇上巴不得你会帮太子爷一把的,就算拉你进圈也实在没道理去嫁祸贵妃啊,嫁祸贵妃他实在没道理啊,除非他是要贵妃死!可他那么宠贵妃,又怎么会……”
“如果贵妃有必死的理由呢?”
白子奇看着苏悦儿,苏悦儿则轻轻地说到:“比如,结党营私,比如,勾结谋反……”
“你说贵妃她……”
苏悦儿拉了白子奇的手,舔了下嘴唇说到:“我这一下午就在寻思这个事,刚才回来的路上,我把很多事串在一起,觉得这事,能理通了,只是这个结论……”
“你说!”
“贵妃同贺阁老已有勾结!”
白子奇咋舌:“不是吧?”
苏悦儿轻叹了口气说到:“我把到手的信息整理了下,大致有几条,一,太子妃与贵妃不容,但却没撕破脸;二,太子妃截到那信的时候骂过小蹄子之类的言语,这个还曾经让我以为贵妃与太子爷旧情复燃呢,不过可知的是,牵扯了一点,奸情;三,严公公把信带到身上说去瞧的是贺阁老;四,诗词内容乃是约定了谋反之时;五,皇上一夜之差,虚弱不堪,对贵妃不敬不做丝毫斥责与不满,容而不责,却在昨日与我提及一个哄字!综上所述,我便得出结论,贵妃和贺阁老已经勾结在一起,皇上不但知道,而且还睁一眼闭一眼,只为等时机!”
“我想不明白,我不能理解!”白子奇摊手:“她可是贵妃啊,她怎么会去和贺阁老勾结?”
“贵妃又怎样,她可没皇上的子嗣!咱们站她的位置上想一下就明白了:太子爷登基后,留不留她还两说,万一当年她破坏真苏月儿和太子爷之间的事被太子爷知道了,你说她的处境会如何?而若要为太后,除非有臣子立意推举她为太后才成,否则她不是被太子爷干掉也就只有进尼姑庵吧?所以皇上死无靠,太子爷更指望不得,她要安稳,要她的东方家有所仰仗,你说她会不会把现在握着大权的贺阁老巴结到位,一起共谋造反呢?毕竟她是皇上身边的人啊,里外勾结,她这个内应很重要啊!”
苏悦儿这般换位思考得出的结论立刻就让白子奇攥了拳头:“想不到她竟然这般不要脸面,人尽可夫!”
“身为宫中的人,倾轧与利益是永远的刀,她入宫嫁给一个老头子,舍弃了大好的年华,不就是为利益嘛,现在为利益做选择,也无可厚非!”苏悦儿说着笑了下:“当然我这是猜测。”
“可我现在想想,觉得你猜对了,不然的话,太子妃何以对贵妃是那般的态度?八成是因为内外包夹,一边是自己的丈夫,纵然对她无情,但到底是可坐江山的人,她希望他能顺当,可她内心却也知道他真接手了江山,自己的地位不保,一边是自己的亲爹,他若能就势而立,她还可以因位贵,而控太子爷,所以对于贺阁老的举动,她很可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漠视!只是心里腻歪这位贵妃!”
“是啊,对自己老爹可以漠视,但对于贵妃她漠视不了啊!”苏悦儿说着伸手揉起了太阳穴:“有个事很重要,我还没和你说!”
“是什么?”
“那个……太子爷中了蛊!”
苏悦儿的话语那白子奇给惊到了:“蛊?”
“对,雪蓝蛛告诉我的,而且我当时眼泪蒙蒙,有所失态,可不是太子妃想的那种对太子爷有旧情,也不是我真的被孩子踹痛了肚子,而是雪蓝蛛借她的眼给我瞧看,我真格的看到了太子爷的心口有蛊,雪蓝蛛告诉我,那是蚨虫蛊!”
“蚨虫蛊?那是什么蛊?”白子奇不解的问询,苏悦儿搓了下指头:“雪蓝蛛已经告诉我,那是一种可以控人心神的蛊,说实在的我关心的不是太子爷中了什么蛊,我更关心的是谁可以给他下蛊!”
白子奇闻言便不出声,而是起身在屋里踱步,未几他看向了苏悦儿:“你想到了?”
苏悦儿抿了下唇:“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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