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到崔家村村民报案,说本村劣迹斑斑的大肚哥,借着高速路堵车的机会,私下设置收费站向借道车辆收费,结果却被人给打残在地上时,民警们没谁当回事。
甚至还说揍得好。
因为这家伙每个月如果不去所里作客几次,就会觉得浑身发痒。
不过,这家伙居然精通法律,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又是万万不能做的。
杀人放火,拦路抢劫这种事,他是不做的。
但偷鸡摸狗,调戏妇女,聚众赌博,斗殴等“无伤大雅”的事,他却三天两头的就给整出一出。
最关键的是,他即便是做这种事时,也能较好的掌控一个度。
这个度呢,就掌控再严重一点,就要被判刑了。
所以这些年来,别看大肚哥是派出所的常客,了不起却是被拘留半月,放出来后再进来——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家伙上面有人。
他一个表哥,就是区里的主要领导。
久而久之的,孙唐路派出所的干警们,就知道他是难缠的狗皮膏药,知道他也是个“惹不起”的了。
现在,孙唐的狗皮膏药,居然被人打残了。
而且报案的说,打残他的,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孙唐派出所的干警们,在惊讶之余也不怎么信。
但此案还是引起了王连庆的高度重视,毕竟大肚哥上面有人,而且报案之人还说,他们六七个人都被打残了。
这才率领精兵强将,火速赶到了现场。
到了现场后,王所长等人才大吃一惊。
他们刚接到报警电话,说是大肚哥等人被打残了时,还以为这家伙是授意报警者往严重里说,就为督促警方火速赶来呢。
了不起,就是碰上硬茬,被人很狠修理了一顿,想借用警方的力量,把场子找回来。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大肚哥等人真被打残了。
火速赶到现场的王连庆等人,看到躺了一地,疼地鬼哭狼嚎的大肚哥等人,立即意识到事情闹大条了。
暂且不管大肚哥等人做了什么,打人凶手在行凶后却立即逃逸的行为,也足够引起警方的重视。
就这,王所长才立马带人追了过来。
同时给白局打电话,请求支援。
总算是追赶及时,把那辆嫌疑车辆给追上了,白局也亲自到场。
在来时的路上,王连庆就吩咐手下,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大意了。
因为凭借他多年从警的丰富经验,一眼就能从大肚哥等人的伤势上,看出行凶之人,绝对是国际级别的狠人了。
所以,受王所长一再嘱咐的干警们,看到打残大肚哥等人的美女下车后,迅速后退,厉声喝令她立即双手抱头,趴在车上。
本来,和年轻漂亮的美女打交道,是一件特让人开心的事。
可如果这个美女能独自打残大肚哥等六七个人,那么干警们就必须忽视她的相貌,她的气质,把她当做国际级别的狠人对待了。
不过这些人可不知道,休说岳梓童当前是岳家的家主了,哪怕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她也会对警方的命令,嗤之以鼻。
也就是看在大家很忌惮她,能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骄傲份上,她不会怪罪这些人。
只是在关上车门后,双手环抱在胸前,抬头看向了白局那边。
“哇靠,这女的竟然视我们等人为无物?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被无视的干警们,明显感觉被无视后,都很愤怒。
要不是看在领导就在眼前,美女确实很美的份上,他们早就发一声喊,高举着棍子扑上去,先——给她戴上手铐再说了。
和白局一起的王连庆,转身看向了这边。
岳梓童刚下车时,王所长本能的愣了下,心想:“哇噻,这女的好漂亮,好有气质。就她,能放倒大肚哥等人?这,这不科学嘛。”
但随后,他就有些生气了。
岳梓童再怎么漂亮,她都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把多人打残后,又试图逃跑,结果被警方重兵拦截的行凶嫌疑人。
任何的嫌疑人,不都该在警方面前,都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嘛?
她凭什么无视我们的存在,搞得自己好像女王那样呢。
哼。
王连庆心中冷哼一声,决定暂且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先声严色厉的询问事情经过时,站在他身边的白局,却忽然快步走了过去。
王连庆还以为,白局这是也看不惯岳梓童的嚣张,准备亲自出马教训她呢。
他自然会——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让给领导了。
唯有快步随行,摆出了一副“谁敢伤害我们领导,我就和谁不死不休”的忠心架势。
“岳总,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紧随白局的王连庆,刚走到那辆越野车前,就听她这样缓缓地说道。
王所长再次愣了下,随即恍然:“哦,原来白局认识这个美女啊。嗯,这事就——就难办多了。”
王所长心思电转间,飞快的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都收起家伙来。
没看到领导和美女认识吗?
虽说大肚哥的表哥很牛,自从白局调来孙唐后,就一直给予她各种的“照顾”,让她成了孙唐区分局摆设用的花瓶,可她终究是区分局的常务副,就算表哥再怎么牛,做事还是要按官场规矩来做。
其实不用王连庆吩咐,那些干警们在白局说话后,就立即借机下台,开始放下家伙后退了。
总是拿棍子对着一个美女,是一种有损风化的野蛮行为。
“白警官,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岳梓童上下打量着白灵儿,笑道:“咱们得有快一年没见面了吧?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想念你的。哦,对了,当初你怎么忽然间不声不响的从青山调离了呢?当初你在那边时,可是官至队长了。”
“正常的工作调动罢了。”
白灵儿沉默了片刻,看向了车里:“岳总,我这次来呢,是因为公务。所以,还请你能够配合。”
白灵儿当初为什么会调离青山?
她觉得,她没必要和岳梓童解释什么。
尽管那个让她调动工作的家伙,是岳梓童的下属。
但这有什么呢?
李人渣只是岳梓童的下属而已,又不是她老公,白灵儿当然没必要和她说这些了。
但从她称呼岳梓童为岳总的称呼上,也已经能够看出,白灵儿在调离青山后,就再也没关注过某些人了。
她不知道李南方和岳梓童的关系,现在已经彻底的公开了。
也不知道,岳梓童早就不再是开皇集团的总裁了,而是京华岳家的家主。
甚至,她连李人渣曾经葬身英三岛海外,又重生回国在七星会所和花夜神举办了一场旷世婚礼这些事,都不知道。
也不是不能知道。
而是她不想知道!
哪怕走在大街上,听到有人提起那些人的名字,白灵儿都会立即启动屏蔽模式。
她以为,这样就能忘记某个人渣。
可实际上呢——她现在的憔悴样子,除了工作上的不顺心之外,主要原因就因为忘不了那些事,那个人。
很奇怪。
有时候你越是想忘记的事,忘记的人,可随着岁月的流逝,反而是越来越清晰。
午夜梦回的时候,独自痴痴想好久,开始怀疑人生。
就连白灵儿自己都不知道,她和李南方之间,明明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那个人渣更是三番两次拒绝她的追求,她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每次想到他时,心儿都会疼一下呢?
就像,上辈子在人群里偶然间看了他一眼,就再也忘不掉那样。
尤其是此时此刻,她在看到岳梓童后,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那张让她想起来,就恨不得抓花的脸,就立即像演电影那样,自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了。
让她再也无法自然的与岳梓童对视,这才看向了车上。
越野车的驾驶座上,还坐着个人。
是个男人。
男人低着,好像在玩手机。
白灵儿看不清他的脸,也没打算看看他的长相,看看他是谁。
现在白局是心乱如麻,从而忽略了很多东西。
比方,开车的这厮,应该是岳总的司机。
现在岳总已经下车了,他一个小破司机,却依旧大爷般的坐在车上。
就仿佛把岳总当秘书来用,他老人家懒得和警方打交道。
还有就是,大肚哥等人在崔家村设卡收费时,为什么下车大显神威的人是岳梓童,而不是这家伙。
王连庆倒是想到了这点。
也对白局亲临,警方大军压境后却安坐车上的某人,相当的不满。
依着他的性子,当然想把这厮给拽下车来,二话不说先来两个大耳光:“你妹的,真以为你是大老爷呢。”
可他不能这样做。
白局和打人的美女认识。
既然白局要亲自处理此事,他当然得保持有必要的低调,以免抢走了领导的风头。
白灵儿看向车里时,岳梓童也向那边扫了一眼。
她对李南方低头当鹌鹑的样子,还算满意。
这说明他不想见白灵儿。
最还是别见。
没看到本宫现在已经为这厮身边围绕了太多姐姐妹妹,阿姨大妈的,而搞得焦头烂额了么?
再加上一个白灵儿——没看到本宫快愁的华发早生了啊。
既然不想白灵儿看到李南方,而且行凶打人者又是本宫,岳梓童当然会义不容辞的把责任承担过来:“白警官,去那边说话?”
她怕白灵儿盯着车子看久了,会对不下来的李南方产生怀疑。
所以就找了个到那边说话的借口,要调开白灵儿。
白灵儿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这件事呢,是我自己做的,和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岳梓童表现的相当光棍:“我也会全面配合警方的工作。事情是这样子的——”
口齿清晰的本宫,在叙述打残大肚哥等人的全程经过时,罕见的没有添油加醋,而是站在客观角度上来叙述的。
“事情经过呢,就是这样。”
岳梓童说完后,刚笑了下,就看到几辆警车从前面公路西边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