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看所守,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时值六月初,地面上热的就跟呆在蒸笼里似的,大片大片的麦子在微风里徐徐的摇晃着,高墙,电网,武警,钢枪,都在炎热的夏季里耸立着。没有一个人来接我,我想如果萌萌还有李明他们知道我今天出来,一定会来的吧。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望着刺眼的阳光,直视万里无云的天空,几秒以后,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我喘着粗气,握着拳头,大声的对着这个世界喊着,陈琦,你已经十八岁了,不能在被命运如此捉弄,不能在被别人摆布,长大了,也该活出个人样了!必须铭记,此时此刻,你站在这儿的狼狈是谁带给你的,你要摆脱束缚,找到背后的真相。
声音飘荡,久久不息。
吼完以后,我全身就没有了一点力气了,双手扶着膝盖,眼睛里的泪水再一次的滑落了下来。
“瞎几把喊什么,赶紧滚。”武警在岗楼子上面瞅着我骂道。我转过头弱弱的对着武警骂了句,草泥马的逼,你个崽子。
一路上都没有人,这样挺好,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遇到人,自己的模样肯定是最狼狈与落魄,别人看见指不定觉得我就是一个要饭的。
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跑到厕所看着镜子里自己一脸憔悴的样子,衣服脏的能剥下来几斤的污垢,这还只不过是我才进去了半个月,那些在里面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样子,我完全不敢去想象。
狠狠的洗了个热水澡,把衣服脱了扔在垃圾桶里,从柜子里换上了睡衣,钻进被子里呼呼的睡了起来,我在心里默默的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进去了。
第二天我还是没去学校,给李明打了个电话,李明一听见是我的声音就高兴的吼了起来,问我在哪?我就说自己还在租房子的这,李明说让我等着自己马上就过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明还算想的周到,知道我在里面日子过的苦,给我带了很多的鱼肉,还有瓶上好的红酒,我看着他说,随便吃点就行,我出来的事改天在庆祝,找你来是有正事要干。
打开红酒瓶盖以后,李明乐着说,什么事都是特么的扯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欢迎你的归来,然后递给了我杯红酒,我也没再说什么就一口喝了下去,李明还想给萌萌他们说一下,我扰了饶手,点燃了根烟看着他说,我说被冤枉的,这件事还没有完,我得自己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李明也点燃了根烟以后,吐了口烟圈说,现在就让他们警察慢慢的去处理吧!你出来了就好了。我没搭理他,心里在默默的想着自己得怎么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想了一下,我就问李明石虎现在在哪里?李明说那个崽子还在医院呆着呢,据说情况好转了许多。迟疑了一下以后,李明问我打听这干什么?
穿了外套,我简单的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对着李明不管是谁问起我,都说我还在里面呆着呢,李明没听明白,问我要干什么,我瞅着他没好气的说,你照着我说的做就是了。
下了楼以后,我本来是想去光头的小卖部里买顶帽子的,但是发现光头的门又关了起来,就在旁边的店里买了顶黑色的帽子,还买了个口罩。
我把帽子戴在头上,叫了辆红三轮就往县里的医院走去,当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街上的人比较稀少,我觉得这个时间正好适合我做的事。
进了医院以后,我有意的避开监控,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在前台向护士问着石虎在那个房间,那个小护士看都没看我,在文件夹里翻了半天以后,报了个房间号,继续低下头笑着按手机去了。
问完以后我先是出了医院,在外面随便找了个饭馆,点了份炒饭,慢腾腾的吃着,吃完以后就一直抽着烟,等到饭馆打样了我才走了出来,时间正好到了晚上的十点整。这个时间段里,医院的医生还有护士都下班了,只有值班的人员在,而我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我再一次的走进了医院,顺着楼梯爬到三楼,走到护士报的房间,从窗户里往里面望去,石虎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而旁边的陪护尽然不在,天助我也,看到这里我不仅心里乐了起来,接着就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绕着床走了几圈以后,发现石虎还是没有醒过来,我就把随身带的刀子握在手里,把手机的录音器打开放在了桌子上,趴在石虎的旁边,拿刀子拍了拍他的脸。
石虎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一下就又闭上了,发现是我以后立马把眼睛瞪大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准备张开嘴巴大喊,我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压着嗓子狠狠的对着他说,别特么瞎几把叫,要不然我就真的把你弄死。
看着明晃晃的刀子,似乎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接着我就对他说,现在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如果有一句是假话,我就在你脖子上来一下,听懂了吗?石虎再一次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并且同时还弱弱的问了我一句我是怎么出来的。
我就吓唬着石虎说,劳资是特么越狱出来的,所以你最好老实点,整不好我就把你捅死,这回石虎是真的害怕了。每个人都知道越狱犯是最可怕的,石虎自然也不例外。
往门外瞅了一眼以后,我就问石虎,到底是谁捅的他,为什么要诬陷我?石虎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把刀子往他的脖子上使劲推了一下,石虎立马就紧张的对着我说,B哥,我说,我说,所有的一切我都交代。
接着石虎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细细的讲了一遍,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石做出来的,捅他的是王石,那天进入校园里的混子也是王石的人,他并没有想诬陷我,但是王石给了他一大笔钱,还威胁着他,如果敢对警察说是他干的,就把徐苗苗卖到越南去。
听完以后我的整个脑袋都蒙了,怎么哪里都有王石,难不成他这一辈都不会放过我了,可是王石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他的仇怨真的就有这么大吗?
想了半天,我都没有想出原因来,就把手机的录音关掉,对着石虎说,你今天说的话,警察都会听到,希望改天警察问起来你也能说实话,要不然下次我就没这么多的耐心跟你好好的说话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以后,我点燃了根烟默默的思考着,为什么王石会一直盯着我不放,如果只是私人恩怨,我觉得他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搞我,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事,可是到底是什么,我却一点都想不出来。
隔天我就去了警察局,一个小个子警察问我有什么事,我看都没看他,就说自己找吴昊。不打一会,吴昊就带着两个大眼袋从里面一个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是我,就不耐烦的问我,不是都出去了吗?还来这里干嘛?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我心里就比较烦,也没好气的对着他说,自己去听手机里面的录音,说着就把手机扔了过去,吴昊瞅了我一眼,打开听了一会儿以后,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你单方面的证词不足以证明你是无辜的。
一听这话,我就急了,对着吴昊骂道,你特么的耳朵聋啊,这是单方面吗!石虎已经说了是别人捅的他,你特么怎么就是不信呢?还是说你收了别人的钱。我当时声音吼的特别的大,整个警察局的人都听见了,一个个的都看着我和吴昊。
吴昊被我骂的也急了,冲过来揪着我的领口就想打我,我也完全没怂反手就揪住了他的领口,想着只要你特么敢打我,我肯定今天能把你干倒在这里,就在我们俩互相揪着的时候,那个短发的女警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握着吴昊的手说,你干嘛呢!你是一个警察,又不是一个地痞流氓,再说了这里是警察局,能随意乱打人吗?
一顿斥责以后,吴昊不服气的松开了手,我也把手松开了,接着短头发的女警察就把事情的经过与原因问了一遍,又听了录音以后对着我说,这只是你单方面获取的证据,并且从语音里可以听出,受害者是在受到你的威胁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回答,因此我们需要再一次的和受害者当面对质,确信他说的话是真的,这样你才会被定为无罪。
顿时我就跟个卸了气的皮球一样,心里想着只要石虎承认我没有捅他,那么我就是无辜的,可是在自己让石虎说出了真相以后,还是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心里就特别的失落。
就在我正纳闷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公安局,接电话的警察一边问着情况,一边拿笔记录着,我听见了有人报案,死的人是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