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只血色小旗,就是邪阵的阵眼。
“小子!”天玄子疯了,“我与你不死不休!”
“没那个机会了,给我去死吧。”李响厉喝一声,手中轩辕剑脱手飞出。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处,天玄子鲜血狂喷,整个身影从虚空中猛然跌出、重重栽倒在地,然后再也挣扎不起,随后化作一摊血水。
虽然灭了天玄子,但李响心中依旧有些沉重。
每一次自己得到星盘石的时候,都会有人出来抢夺,这让李响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隐隐约约中,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的盯着自己,这绝对是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回到营地,丁老头等人已经收拾好东西。
见李响回来,丁老头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李响摇摇头:“我们走吧。”
就在众人离开之后,那个所谓的楼兰古墓遗址,也随后消失不见了。
五个喇嘛布置好了幻阵,将这里完全隐藏起来。
上官星文和大熊哥胆战心惊地看着程州用沾血的手指打开一个包装精美的金属雪茄盒。
程州取出一根橄榄型的玻利瓦尔雪茄,大熊哥机灵地弯腰上前给他点火。
程州翘起腿,双手就搭在沙发上,留下两道殷红的血迹。
上官星文低着头,生怕对上了这疯子的眼神,下一秒就把他像打狗一样打死。
程州吐一口烟,烟圈一层层地往天花板上飘去,然后再向四面散开。
程州的眼神也往天上看着,仿佛上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三个人的书房就这样沉默着。
大熊哥微微侧过头看了上官星文一眼。
他现在很后悔,早就听说程州最近情绪有点不大对劲,他还没当回事,想到程州空手打死恶霸犬的画面,他浑身上下就忍不住发抖。
“李响前几天过来求我了。”程州终于开口说话。
上官星文和大熊哥吃了一惊。
“李响他真的……程少果然厉害,那小子现在才知道你的厉害,只怕已经太迟了。”
上官星文本想问李响怎会无缘无故地跑来求饶,可是一看到程州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就变了方向,转而吹捧程州。
程州仿佛没有听到上官星文的声音,只是对着天花板又吐出一个烟圈。
他现在的心跳很快。
只有之前把那三个不听话的恶霸犬打死的时候,他才有些平静。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内心深处流淌。
不行!他一定要做些什么!
否则实在憋得难受,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程州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不是因为打死的那三只恶霸犬,也不是因为下人们偷偷看他时流露出来的恐惧眼神,只是单纯的一种自我感觉,好像这几天他活得不像是原本的自己。
可当他在想原本的自己应该怎样活着的时候,脑袋里又是一片空白,想不起原本的样子。
这种类似失忆般的矛盾感让他焦燥不安。
“我要李响死!”
“嗯?”上官星文和大熊哥都没听清程州在说什么。
嘴里含着雪茄,程州又重新说了一句:“我要李响死!”
这回大熊哥和上官星文听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解。
并不是说他们二人就怕杀人。
上官星文反正是不会自己亲自动手的,大熊哥也有手下一帮小弟去帮他办这个事。
问题是现在杀李响一点意义都没有,混黑道杀人不说是家常便饭,也算是例行工作中比较重要的一环,但从来没有电视电影上演的那样,在吃早饭的时候,叫一个小弟把某某杀了这么随意。
如果不是深仇大恨,或是欠了对方百八千万的,很少会有人用杀人这么极端的手段。
“程少,李响他已经认输了,而且上官古玩店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杀了他似乎没这个必要吧?你要是看他不爽,我找帮人收拾他一下就好了……”大熊哥居然劝解起程州。
程州突然瞪向大熊哥,那眼中的凶芒让见惯了道上狠角色的大熊哥也是颤栗不已。
“程少,你听我说……”大熊哥被程州扼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刚才说什么!”程州厉声尖叫道。他刚才仿佛看到了李响那副讨厌的笑脸挂在了大熊哥的脸上,嘴唇张合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自己竖起耳朵来听,却仍是听不到什么。
他此时烦燥地只想抓住“李响”,狠命地摇晃着他细弱的脖子,问他:“你特么到底笑什么!是我赢了,你没有资格笑!”
可是“李响”没有说话,一张脸涨的通红,就是不说话。
程州似乎又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但是那个声音遥远得仿佛隔着水从岸上传来一样。
他在水底下只能看到岸上一层晃动的光影。
程州烦燥地将雪茄抛出,疯狂地摇晃着手里的那个一直在笑的家伙。
“着火了!着火了!”
不知从哪里的叫声传来,程州听得不是特别清楚,只觉得身后一股热浪袭来,他转身一看,沙发被刚才抛出的雪茄点燃,烧了起来。
那火越烧越大,但是程州却没有一丝慌张,越是这样的画面反而越让他平静下来。
火光之中,他又转回到那个可恶的笑脸身上。
“李响”挣扎着,脸已经被憋成了紫红的猪肝色,双手如溺水将死之人在程州的手上乱抓乱挠。
叮当当的一连串散响。
程州只觉手腕上一痛,那串爱若性命的紫檀血龙木手串被“李响”弄断,掉在地上。
程州忙把“李响”甩到一边,跟着将地上四散的珠子拣了起来。
此时整个书房都已经被点燃。
书房外传来了尼拉惶急的叫声:“少爷!少爷!”
程州的背心被火舌舔了一下,痛得他叫出声来,原本狂燥的心境略微清醒了一点,他拣起一颗珠子捏在手里,抬头正看见那虎啸山林真迹也被火点燃。
萤石在熊熊火势中却是丝毫未损,只是发出的毫光被火光压住。
程州整个人如遭雷击,定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