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廖文冠这个问题,李天逸微微一笑,说道:“我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受到我一个作家朋友的写作启示才做出决策的。”
廖文冠和谢宏伟顿时全都望着李天逸,等待着李天逸的后文。
李天逸笑着说道:“我业余时间喜欢写作,常用笔名梦入洪荒,曾经写过两本书,一本叫《官途》主角是刘飞,一本叫《权力巅峰》,主角是柳擎宇,在我写书的时候也经常会碰到瓶颈,那种状态就和我们现在一样,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绞尽脑汁儿想要把后面的情节写精彩,都无济于事,那个时候陷入瓶颈的我就感觉到前路一片茫然,想要把小说写下去,却又偏偏找不到灵感。
这个时候,我会放下正在写的小说,出去钓一会儿鱼,或者打会儿乒乓球,或者找一本我喜欢看的书去看一会儿,想办法让我的精神和情绪放松下来,很多时候,当我钓鱼归来,灵感就如同涌泉一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而精彩的故事情节便又从此跌宕起伏。
我认为我在写作上预定的这个问题和解决之道值得我们去借鉴,既然我们暂时无法解决高方俊不肯交代问题等难题,那么我们干嘛非得要和他死磕呢,我们越是和他死磕,他越是把神经绷得特别紧,对我们防备特别严密,不给我们一丝一豪攻破她心理防线的机会。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换一个思路,重新开启一个全新的战场,对我们来说,高方俊也好,其他人也好,他们都是彼此相互之间有关联的,既然我们无法从高方俊这里找到突破口,那么我们不妨去试一下其他的突破口儿,只要能够突破一点,那么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我们就撕开了一个口子,只要我们抽丝拨茧,拨开重重迷雾,找到足够的证据,到时候再去攻击高方俊的心理防线,也许就一击奏效了。
而这一点,在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中也有记载。
在孙子兵法谋攻篇中,孙子曾经说过两个与敌作战的原则:“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
对我们调查组来说,这些贪官污吏和高方俊这样的不法商人就是我们的敌人,而现在,高方俊不肯交代任何问题,而我们又无法攻破他这个堡垒,既然如此,我们暂时先避其锋芒,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而对我们来说,我们整个调查组上下一心,齐心协力,而对他们这些腐败分子和不法商人来说,他们肯定不是铁板一块,而我们需要的是分而化之,只要我们找到他们内部的矛盾焦点,通过突破期中的一两个焦点,找到对方的软肋,也许我们就能够最终找到突破高方俊此人的最佳办法。”
听李天逸说完之后,廖文冠和谢宏伟两人顿时眼前一亮,尤其是谢宏伟,此时此刻,他对李天逸的钦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谢宏伟笑着说道:“李市长,那么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去找国资委的主任阮正刚呢?”
李天逸点点头,说道:“没错,从之前我们所得到的诸多口供和南平市市民的举报材料基本可以确定,河西省国资委主任阮正刚在涉嫌多起国有资产流失案中,都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但是大家不要忘了,在长活生物这起国有资产流失案中,那个时候的阮正刚仅仅是国资委的副主任,正常情况下,他是没有胆子敢那样做的,但既然他那样做了,必然是得到了更高人物的支持,而且之前不是有人已经交代了吗,阮正刚也仅仅是站在台前的一个代理人而已,所以,我们要想查清楚整个长活生物事件,就必须要先将阮正刚这个关键人物拿下,只要拿下了它,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将他背后的那个人找出来,像他们这种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罔顾国家政策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之人,必须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谢宏伟和廖文冠两人听完李天逸的话之后,脸上全都露出了凝重之色,立刻分头准备去了。
然而,李天逸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的汽车驶出省公安厅的大门的时候,省公安厅斜对面儿的路边停着的一辆汽车里,一个人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李天逸他们的汽车一大早刚刚上班,就停在了省国资委的大院门口。
面对省委调查组的专车,国资委的值班人员没有敢拦截,专车直接驶进了国资委的大门。
李天逸带着谢宏伟和廖文冠等五六个人,径直来到了省国资委主任阮正刚的办公室外面。
李天逸轻轻敲响了房门,但是,房门里面却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
李天逸不由得眉头一皱,刚才他们来的时候,李天逸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此时此刻的省国资委主任阮正刚就在他的办公室内。
听到没有人回应,李天逸脸色变得很难看,伸手拧了一把门把手,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住了。
李天逸把头贴在门上仔细倾听了一下,他听到里面有人在接打电话。虽然对方声音压得很低,但李天逸却可以隐隐的听到说话的声音。
李天逸立刻脸色一沉,说道:“把这门给我踹开。”
廖文冠往后面倒退了几步,猛的向前冲了两步一伸脚,直接将房门踹开,第一个带头冲了进去。
李天逸和谢宏伟紧随其后封了进去。
此时此刻,办公室内的窗边,国资委主任阮正刚刚刚放下他的手机,此刻,他的手机正在重启,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启动了手机上的恢复出厂设置选项。
看到李天逸他们进来,阮正刚的脸色显得十分难看,他从桌子上拿起她刚刚抽出来的手机上的电话卡,当着李天逸和所有人的面将电话卡掰成两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之色,充满怨毒的望着李天逸,咬牙切齿的说道:“李天逸,我恨你,我诅咒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一边说着,阮正刚一边打开那宽大的窗户,踩着一把椅子骑坐在了窗户边上。
李天逸连忙大声说道:“阮正刚,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可不要忘了,你还有妻子和女儿呢。你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今后该如何生活,该如何面对世人那充满质疑的目光,难道你想让他们一生一世都抬不起头来吗?”
阮正刚惨笑着,说道:“李天逸,如果今天你没有来,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但是你来了,你就是我的催命鬼呀,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会选择这样一条不归路呢?”
李天逸连忙劝说道:“阮正刚,你自己应该清楚,以你自己所犯下的事儿还不足以判处死刑,你没有必要非得要跳楼自杀呀。”
阮正刚惨笑着,说道:“李天逸,你知道什么叫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吗,如果我不死,我又怎么能保护得了我的妻子和女儿呢?我的女儿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正值花季年华,我总不能让她因为我而毁去一切吧。
李天逸,君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君而死,所以,我恨你,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说完,阮正刚充满不屑的看了一眼正在悄悄地向他逼近的廖文冠一眼,就那样翻身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阮正刚的办公室位于省国资委的18楼。
从这么高的楼层头朝下跳下去,等待他的结果只有一个,粉身碎骨,一命呜呼。
看着身体飞快下坠的阮正刚,李天逸叹息一声,说道:“18层楼,里面是天堂,外面是地狱,一念是天堂,一念是地狱。”
就在此时,身体下坠的阮正刚大声呼喊着:“李天逸,是你逼我死的,是你逼死我的,你不得好死,不得……”
后面好死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声音便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那是重物击打在地板上的声音。
一时之间,很多窗户全都打开了,一只只黑乎乎的脑袋从窗户上探了出去,向下望去。
此时此刻,有一些上班来得晚的工作人员刚刚走到办公楼前,便看到在办公楼前的空地上有一个人躺在那里,鲜血模糊,有的人甚至直接目睹了阮正刚从上坠落的过程。
胆小的女人已经尖叫起来,胆子大的男人走上前去,想要辨认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谁。
可惜,从面部已经根本无法辨别出来了,众人只能靠衣着打扮来判断。
这时,一位刚刚上班的办公室副主任看到眼前的这具尸体,声音颤抖着说道:“这个,这个人是阮主任吧。”
这时,一位刚刚从办公楼内走出来打算外出办事的国资委副主任,听到办公室副主任的声音之后,脸色苍白的停下脚步,仔细的辨认了一下阮正刚的穿着,尤其是他的目光在阮正刚的手腕儿上看了一下,那是一款限量版的百达翡丽手表,价值一百多万,而这块手表则是阮正刚的标配,是他平时最喜欢戴的。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阮正刚就这样死在了他的眼前。
阮正刚的死很快就传到了省委那边,传遍了整个南平市和河西省的官场。
省委那边很快就有一些强烈的质疑声音传了出来,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阮正刚在临死之前喊的那句话:李天逸,是你逼我死的,是你逼死我的,你不得好死,不得……
一时之间,所有质疑声音的矛头都指向了省委调查组组长李天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