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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发现一处不为人知的山腹密道;本以为辛辛苦苦一路闯荡下来,最后所见,必然有宝……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所见到居然是一个人。
一个绝不该出现的人。
其实以泛东流的想法,哪怕最后碰到凶险机关,甚至高阶妖兽,他都能坦然接受。
老生常谈,宝物总是和危险相伴的。
问题在于,突然冒出来一个梁丘锋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神仙吗,还是妖怪?
神出鬼没的?
想到空荡荡的密室,泛东流更是心如刀割,在他的想象里,原本这里肯定宝物堆积如山,天材地宝,高阶材料,以及武王所留的武题等等,每一样事物,都价值连城。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空荡得如同被蝗虫过境了似的,一点渣滓都不剩。看见这一幕,泛东流心都碎了,一颗心觉得比密室还要空荡荡,失落到了极点。
这梁丘锋可真狠呀,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搬得干干净净。
杀!
此贼当诛杀!
他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从豁口紧追出去。
虽然怒火中烧,但泛东流并未丧失理智,出去之际,一口苍雪刀摆起架势,以免梁丘锋埋伏在外袭击。
外面大殿一片阴沉——夜明珠都被梁丘锋给撬光了,能不黑吗?
但这难不了泛东流,全速前进。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一路找下来的甬道终点处,竟是在深水里。不过此时此刻,根本无暇去观察周围环境,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追上梁丘锋,抢回宝物。
那一切,本该属于他的,谁也拿不走。
然而游出去十余丈外后,还是没有看到梁丘锋的影子,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其自认泳术不错,曾经练过相关的一门地阶武技《破浪逐风诀》,在水里游动的速度很快。
那么按理,梁丘锋前脚出,他后脚跟进,相差不过几呼吸间,这时候最起码应该能捕捉到对方身影了才对。
看不见人的话,也许有诈。
泛东流聪明绝顶,猛地想到一个可能性:“不好,难道那贼出来后先潜伏在边上,等我追远了,然后他再进入密室,从甬道中出去?”
他正觉得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猛地前面水流汹涌,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高速游来。这等气势,又岂会低阶妖兽?
“藏绝湖,该死,这就是藏绝湖!”
泛东流面色大变。
关于藏绝湖七阶妖兽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每一届每名弟子进来,门派长老都会再三叮嘱,切莫靠近那边去。
如今置身水中,又见如此声威,泛东流立刻想到了要害处,毫不迟疑地折身,飞快朝着后殿密室游回去。
这时候,对梁丘锋的愤怒怨恨早抛至九霄云外,保命要紧,其他的再也顾不上了。
……
泛东流猜测得不错,先前梁丘锋闪身出来,的确是藏在一边,等对方怒火冲冲地追出来,他再悄悄然溜了进去。
一进一出,南辕北辙,泛东流想追到他,根本不可能。
此计划早有预备,因为梁丘锋很清楚,外面的湖中还存在着一头七阶妖兽,出去的话,一不小心碰上,根本不用泛东流动手,自家先死翘翘了。
而泛东流既然能从另一条路上进来,便证明那路可通,绝对比原路出去安全得多。
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开始之际泛东流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转过弯时,一切都晚了。
山腹中存在的甬道,蔓延而长,其中还设置着许多机关,但之前都被泛东流一一破解。
现在梁丘锋走上去,简直可以说是一马平川,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呼!
半刻钟后,他呼啸而出,出现在几十里外的一座山上。环视四周,山林苍莽,路径不通,的确十分荒芜偏僻。而甬道的出口更是野草蓬生,遮挡得密密实实的。当初真不知道泛东流是怎么找到此处的。
脚踏实地,梁丘锋有一种大难不死的庆幸感。他眼珠子一转,忽而有了一个恶作剧的主意,挥起伤情剑,削了一根巨木躯干,然后将此木深深地直杵进甬道里头,仿佛塞进去一个木塞子,塞得结结实实。
如斯,那泛东流想要原路返回,只怕得又费一番手脚了。
做完这一切,梁丘锋选定一个方向掠走。他心中已筹谋妥当,趁后面的时间,首先把资源采集完毕,装满;相信在剩下的几天时间内,只要谨言慎行,泛东流等想要找到自己亦非易事。
至于汇合其他同门的想法,想一想便放弃了。秘境广袤,刻意寻找已不现实,自己过去的话可能还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那么,各安天命吧。大家都是聪明人,大不了躲起来,避过最后一段日子就没问题了。
理清楚头绪后,梁丘锋心情愉悦起来,赶蝉步施展而开,轻盈而快速。猴子“六耳”不遑多让,倒不跳上他肩膀坐顺风车了,而是在山地间敏捷地纵跳着,好像要和梁丘锋比快似的。
一人一猴,爽快地奔向远方。
约莫半个时辰后。
砰!
山间一声大响,泥土木片乱飞,好像发生了大爆炸似的,惊动四周。
紧接着,头发蓬乱的泛东流挥舞着苍雪刀冲出。
这一次,他更加狼狈,身上价值不菲的宗门衣装多处破烂,裸露出里面的肌肤来,有些地方甚至血迹斑斑,有触目惊心的伤痕涌现。
大难不死,泛东流真可谓是大难不死。
回想不久前遭遇那头七阶妖兽三足细鳞蛟时的境况,他仍心有余悸。若非这一趟进入破魔秘境时,带上了一枚消耗性的伪宝器,并在关键时刻激发,挡住了三足细鳞蛟的一击,恐怕自己已葬身湖底了。
而三足细鳞蛟暴怒追击至后殿密室,却被石墙上的字迹所惊退。
如此,泛东流才能逃出生天,捡回条命。
但这一次的经历,足以铭记终生。
十七年来,他从没有如此狼狈过,宝物没了,奇遇没了,只落得一片狼藉。
“梁丘锋!”
三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恨意滔天。
毫无疑问,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梁丘锋,一个他从不认为有资格成为竞争对手的人,如今却抢走了本属于他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