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尘心中暗生警惕,原来时空之道还能这么用,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凡俗间流传的鬼打墙,似乎其中的道理是一致的。
不知行进了多久,秦逸尘一众来到了一片荒芜空地之上,四周八方满是枯败,毫无人烟,而白观星的鼻尖却微微耸动。
“这是,九色鹿的鹿角燃烧的味道?”
白观星瞥向木赤宇,后者不禁讪讪低头,俨然,他们说的能克制黑夜降临的至宝,就是无意间得来的一尊九色鹿角。
不过当着白泽之子的面,被道破用九色鹿的鹿角为火炬,这让木赤宇更加忐忑。
好在白观星只是脸色阴沉片刻,便抬眸扫视四方,白蓝神眸如两道通天光柱,在夜空下闪动。
“鹿角燃烧的味道一直盘旋在这附近,也就是说你师叔他们并没有逃出多远,而是就在这一片抵挡挣扎。”
木赤宇怔愣,他也看向四周,但除却荒芜破败的土地之外,空无一物。
“那,那我师叔他们的尸骨呢?”
的确,四周并无尸骨,甚至若非白观星感受到了九色鹿的鹿角燃烧的味道,秦逸尘只会觉得此地再平常不过。
这让秦逸尘不禁惊诧,要知道方阳书好歹是帝境强者,他拼死抵御之下,帝威应该残存在天地间经久不散。
而此刻,除却空气中那唯有白观星能捕捉到一丝九色鹿角的气息外,哪里有半点痕迹?
“九色鹿角燃烧殆尽了,黑夜降临,你师叔他们,便被黑夜中的那些家伙杀害了。”
白观星微微闭眸,口中轻喃,似乎能够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秦逸尘也暗暗思索,九色鹿的鹿角俨然无法一直燃烧,而鹿角燃烧的光芒消失后,黑夜将地行宫笼罩其中,杀害了他们,并且,将残存的帝威道威,全部抹平。
就如黑夜所过一般,带来了一切悚然和恐惧,却又一切不变,抹平了一切。
“这,这么厉害……”
木赤宇又原地发怵,血婴老祖也呲牙裂嘴
,很是可惜,毕竟,方阳书再怎么说身上也该有几件宝物的。
就算没宝物,那一尊帝的尸骨血肉,对血婴老祖来说也是大补,可现在连根毛都没找到。
“那白先生,潜藏在黑夜里边的究竟是什么存在?他们,是,是传说中的精灵么?”
此刻的木赤宇哪里还有半点把精灵族镇压之后,带出去当奴隶卖个好价钱的想法,只剩下满心惊恐。
而白观星则缓缓摇头:“连尸骨都见不到,自然无法确认是如何被杀。”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永夜神王的本尊并未坐镇这里。”
白观星望向秦逸尘:“我在撕裂时空的时候,看到了天行在你背后有一尊存在想要偷袭你,结果,却触碰到了你的雷泽道纹。”
“如若永夜神王的本尊在此的话,那么他能看透你们的伪装,自然就知晓你们的来历。”
木赤宇一怔,这是个好消息,他似乎应该高兴,不过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毕竟神王在不在,和这生灵止步的黑夜杀他易如反掌没什么影响。
不过这对于白观星一众来说却很重要,幸亏,永夜之地并非永夜神王本尊的圣地,哪怕在遥远的传说之中,永夜神王也只是将黑夜降临在这里,就如那些神王,当年瓜分真龙和十大神族的财富一般,这里,只是变成了永夜神王的殖地。
而文晴公主则有些担忧:“那,那小白你现在这么高调,永夜神王会觉察到吧?他不会已经在赶来镇压咱们的路上了吧?”
白观星摇了摇头,笑道:“这倒不至于,别忘了傀皇的事,在他们和黑祖没讨要一个说法之前,是不愿意杀我的。”
文晴公主一怔,这才想到对于神王那般层次的绝世主宰来说,牵扯到天道的事情才算正事。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先生,不如趁早打道回府,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吧。”
木赤宇在旁惧声道,但话音刚落,就被血婴老祖跳起来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你在教我们做事啊!”
不过刚刚落地,血婴老祖却猛的一怔,惊声道:“回去?”
两字刚落,血婴老祖顿时望向白观星,更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是啊先生!这小崽子说得对,这鬼地方连尸骨都没有,更别提宝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木赤宇在旁咬牙,敢怒不敢言,然而白观星谁的话都没听,而是斜瞥血婴老祖,问道:“你当时是在哪斩下那根精灵手指的?”
“这……”
血婴老祖嗤笑,俨然很不愿意回答,毕竟这无疑是勾起白观星的好奇,而他其实也很想早点离开永夜之地。
“永夜之地这么大,而且很明显错乱时空,我怎么可能记得。”
血婴老祖不好不回答,只能打起哈哈,但白观星却追问到底:“那进来了多久?你是在黑夜之中遇到的精灵吧?你飞了多久才从傍晚变成黑夜?别和我说,你感觉不到时空的错乱。”
血婴老祖无语了,在白泽之子面前真的连丝毫花招都藏不住。
只见血婴老祖低头,弱弱道:“大概两个半时辰,我说的是外界的时间流逝。”
“两个半时辰……”
白观星揉起下巴,两个半时辰,可要比他们遇到黑夜降临的时间晚多了,而且血婴老祖当年是一个人来捡尸的,飞遁速度可要远胜跟着木行宫一众。
“这么说来,还要往前走…”
“啊?”
血婴老祖惊呼一声,但眼看白观星压根都没正眼看他,只是在宣布决定似的,他不禁垂头丧气,尽管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但这鬼地方他是真不愿意多待。
而且血婴老祖当时飞遁了两个多时辰才遇到黑夜,这让他回忆起来绝对不是运气好,反而只觉得永夜之地是故意诱他深入的。
因为血婴老祖记得很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知道黑夜随时会降临,但可能再往前飞片刻,就能碰到一尊帝境强者陨落的尸骨,黑夜不知何时降临,前路不知何时能捡到宝物,而当时的血婴老祖,也把自己当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