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匾上跑,锻炼的是身体的协调能力与平衡能力。那竹匾不是固定的,虽然里面装了一百多斤的谷子,但是跑动起来,还是会不停地摇晃。需要用速度与身体的晃动来平衡。第一天的练习,身体难免会难以协调。老道士师父也没跟张教化讲什么技巧,他的积极就是多练习。
这一晚上,张教化梦里竟然在反复地在那个竹匾上跑动。脚上绑的沙子越来越重,竹匾里的谷子也变得越来越少。因为总共只有一百朵多斤谷子,半个月之后,竹匾里面就已经空了,而张教化脚上已经榜了三十多斤。普通人别说在竹匾上面,就算是在平地跑起来都有些不容易。张教化也必须加快速度,身体尽量往竹匾里面倾斜,才能够让竹匾不被踩翻。不过到了后面,张教化的身体平衡能力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竹匾上训练那样艰难。
张教化在梦里竟然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猛然听到喔喔喔的公鸡打鸣的声音,才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张教化一骨碌爬起来,立即去外面木桩上练了一炷香功夫的桩功。到这个时候,桩功似乎已经没有多大的用,但是张教化每天依然坚持。练完了这个,张叫花从家里找出一个竹匾来,直接放在堂屋里,然后又从谷仓里零零散散地搬来了一担谷子,将竹匾装满。然后用两个蛇皮袋装了沙子绑在腿上,就开始在竹匾上跑动起来。
第一次跑,没几步就从竹匾上掉了下来。虽然在梦里已经练习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在现实中,他的意识与他的身体还没有能够协调起来。掉下去的时候,张教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仿佛旁边还站着一个拿着竹棍子的老道士师父一样。
上去的时候,需要起跑几步,有了一定的速度,才能够在上面平衡起来,毕竟竹匾的框子宽度只要那么一点,在上面站死,立即会掉下来。但是跑了几步,脚下却踩了一空,身体一倾斜,立即扑到了竹匾里。身体钻入了谷中,全身粘满了谷子。稻谷上面有着各种细刺,粘到了身上,一点都不舒服。
张教化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稻谷,身上的稻谷不住地掉落,撒了一地。不过张教化一点都不担心稻谷会白白浪费掉。每天都要给鸡鸭喂食,掉到地上的,待会可以扫过去给鸡鸭吃。张教化没有注意到头发上还粘了不少稻谷,他已经站在竹匾前,又准备起跑上竹匾了。
一个纵步冲了上去,然后飞快地在竹匾上跑起来,眼睛盯着竹匾的框上,脚下不停地跑。这一次,张教化似乎找到了一点感觉,身体似乎开始与意识协调起来。每天练的桩功还是非常有用的,能够锻炼意识与身体的协调。一圈,又一圈,张叫花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不过体力却消耗得非常快,在上面跑了十来圈之后,他的气息就开始乱了,身上的衣服也开始被身体中涌出的汗珠打湿。
气息一乱,张教化的脚下很快变乱了。一个踉跄从竹匾上掉了下来。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竹匾框上,不停地喘息。
刚才幸好有金虎几个扶着,不然的话,张教化已经扑倒在地上了。金虎几个早就看出来张教化坚持不住了,就在张教化扑倒的那一瞬间,飞快地将张叫花扶住。
太阳从出来了,透过瓦片的缝隙,一根根光柱出现在堂屋里,墙上可以看到一个扁圆形的光圈。
张教化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弄了早饭吃了,便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叫花,叫花。”哑巴从后面追了上来。
张叫花没有停下来等,也没有放慢脚步,任凭哑巴在后面飞快地追上来。
“你走得太快了。我都快跑断气了。”哑巴跑过来,有些抱怨。
“我这是走得慢的呢。”张叫花不屑地说道。
“好羡慕你,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管你。想看电视就看电视。看多久都没人管。我看一会电视,就被我爹娘骂个半死。”哑巴很是苦恼。
“那你跟你爹娘分家算了。你以后自己养活你自己。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还要种地、喂鸡喂鸭……”张叫花将这些天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列举出来。立马让哑巴无话可说了。
哑巴抓了抓脑袋,“要不我分了家,跟你去过好不好?”
“不好。”张叫花立即果断拒绝。
“那还是算了。我要是跟爹娘分了家,保准过不了几天就会饿死。”哑巴想一想后果还挺严重。
张叫花到了学校里,就拿出了书包里的书开始这本书对于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到了二月,天气回暖,村子里到桃花盛开,梅子坳变成一个粉红色的世界。
一年之计在于春,早稻的谷种要下种了,各种庄稼要要开始育苗。张叫花是个很要强的孩子,本来张有平准备把田土全部给父亲张满银与大哥张有连种植。但是张叫花却霸蛮留下了房子旁边的一亩水田。菜地也留下了房子东头的一垅地。
张满银晚上特意来到了张教化家里,“叫花,这一亩水田,要么这么办,田,爷爷给你种,收了谷子算是你们家的。你看好不好?”
张叫花摇摇头,“我自己能种。”
“我没说你不能种,现在不是你还年纪小么?爷爷帮你种,等你长大了,你以后帮爷爷种。我们这算是换工。”张满银知道这孙子倔强,只能变着法子让他同意。
“不用,你们以后老了,我会帮你们。但是我现在不用你们帮。明天是星期天,你带我去种子公司买谷种。回头,你告诉我怎么育苗就行了。”张教化坚持要自己做。
“那水田还没耕,我帮你把地耕好吧?”张满银苦笑不已。
“不用。我自己会弄。”掌教化依然摇头。
这一下,张满银忍不住发火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像爷爷欠你的一般。算了算了,随便你,我不管你了。”
张满银气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