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小胡子说过一行人在幽灵行星的种种经历之后,两人得出一个共识:
这些人恐怕不是普通的“实习生”。
如果是背靠财团、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遇事的时候可不会像他们几个那么镇定,更别提主动解决麻烦——他们不制造麻烦就很不错了。
大叔和小胡子窝在驾驶舱里,嘀嘀咕咕了很久。
果然,就在他们回到家园的第二天,那五个人悄然无息地消失了。
两人很默契,再也没提过他们。
尽管没能拉到所谓的投资,光是幽灵行星这一笔生意,AAA公司交出的答卷让费伦先生很满意,这让他们涨了一次小名气,以后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
杀戮殿堂。
空气里忽然浮现出五道人影。
是的,并没有安家兄妹俩。
“不在也好,省得见面尴尬。”夜莺说。
珈蓝掐了掐她的脸蛋,笑着问她:“你还有尴尬的时候?”
夜莺拍掉她的手,把她推向兰疏影那边,撇嘴道:“我是说他们俩尴尬!你别跟着我,去陪首座说说话。”
这一局通关了。
他们四个拿了巨额的通关奖励,兰疏影也得到了她急需的东西。
就快到分别的时候了。
眼下是多事之秋,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珈蓝比了个伤心的手势:“你就这么推开我单飞了?”
谢家兄弟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不知道自家首座在耍宝。
夜莺脸上一窘:“我要安静一会,好好想想到时候见了那些人,我该怎么说!”
那些人?是哪些?
就是十一区的刺头们。
南明当年只镇压了他们的首领,其余的事他懒得管,由着他们自己争,从那以后,那边就成了最混乱的地区。
夜莺很久不踏足那里了。
她突然回去接管,那群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家伙怎么可能服气?总之,她心里挺没底的。
珈蓝噙着笑意拉起兰疏影,两人在前面走,再往后是要求独处的夜莺,最后才是低头说悄悄话的兄弟俩。
“我是没想明白啊,你当时怎么就下手那么狠,”珈蓝摇头,“我是你,绝对不敢闹成那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亏了……对了,还有谣言说你对他有情,记恨他偏心,所以才去闹事。”
“你信吗?”
“呃,一半一半。”
“记得昌蔺吗?”兰疏影提醒她,“就是以前跟夜莺搭档的那个执法使。”
“他?不是失踪很久了么?”一个隐藏情敌,哼。
珈蓝眉眼间透出危险的味道。
兰疏影有点诧异:“你不知道?”
“哈哈……那她口风还挺严。那时候她收买昌蔺想阴我,我就追杀他到了六区,故意当着郁朵儿的面烧死他。”这是血色事件的导火索。
珈蓝听后大笑起来,夸她干得漂亮。
往事都快旧到化成灰了,现在谈起来是轻描淡写,而在当时,她明明胜出比赛,得到的却是冷藏和打压,再加上六区活动频繁,总是想从她手里抢资源……
昌蔺的背叛,正好踩在她最后一点耐心上。
她有必须杀他的理由,不计后果。
昌蔺死后,郁朵儿怕了,唤手下过来围剿她。
再后来,就不止是六区的任务者了,还有其他地方跑去的援兵。聚集的任务者越来越多,她也在杀戮中渐渐迷失。
“太便宜他了……我以为他忠心你,跟其他执法使一样跑进三千界了呢。”珈蓝唏嘘。
想想也是,郁朵儿勾搭别人家的执法使背叛,这种丑闻肯定要被藏起来,结果,就让一个叛徒顶着大忠臣的帽子被纪念了好多年。
不能品,细品就是憋屈。
“他们的忠心,能值几两酒?”
“你这么说,那其他几个也是……”
兰疏影满不在意,还一一点透哪个跟的是哪家。
不一定每个失踪者都是她杀的。
但可以肯定,失踪的那些,没有一个是盼着她好的。
盛世太平的时候,她揣着明白装糊涂,该用照用,忍不了的时候就送他们当炮灰。战时就不一样了,宁可错杀不要放过,她死可以,这些跳蚤一个都别想跑。
珈蓝若有所思。
“有你这样的首领,怪不得他们难驯。呃……话说,偏心很奇怪么?活了这些年,走了那么多地方,各种各样的人,都看得够够的了,你看有几个人的心没长偏?还不是看对象。”
她是觉得,那时候可以再忍忍。
尤其在听了昼神和铁帚的几句话之后。
他们说,夺情狱消解了一些东西。
就因为缺了那些,现在才要出生入死,把类似的东西“借”来。
要是不遭那一回罪……
兰疏影答得毫不迟疑:“人可以偏心,神不可以。”
“为什么?”
“……”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脱口而出那句话。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坐在那个位子上,就该公正吧……”她喃喃道。
珈蓝冷笑:“不公正又怎么呢,谁能去治他的罪?拳头硬的说话才算数,这就是真理。要是谁把他掀下去了,说他是个垃圾,他也得低头认着。”
兰疏影回过神,笑了:“你这是欺负他不在,管不了你这张利嘴。”
“哼,我原来也以为他是没有缺点的真神,经过这些事才发现他也有情绪,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犯错,肯定就没那么敬畏他咯。”珈蓝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
她们继续往前走。
珈蓝忽然提起一个名字:“你知道金甲为什么被罚去守界门吗?”
“嗯?”
兰疏影眨眨眼。
金甲管的是十三区,她越狱那天,发现他在看大门,还奚落过他几句,后来也没去打听他犯的什么错——就算打听了,外面流传的也一定是假消息。
珈蓝语气很郑重:“他曾经发现一个洞窟,外面镌刻的都是神纹,禁制大开,可他不敢进去,就把消息卖给了郁朵儿!”
兰疏影一惊。
洞窟……该不会就是指挥官的衣冠冢?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咱们决赛那一阵。前些日子我接到十三的投诚信,他摸不着你踪迹,托我转交给你。”珈蓝递给她一张白纸,“洞窟的事也是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