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黑卫都是好手,单打独斗的本事都非常高明,但黑卫虽然叫人闻风丧胆,但整体数量却并不太多,也没有必要太多,毕竟他们做的就是劫掠大姑娘小媳妇,还有那些俊美的男子,按照花花太守的话说,獒犬在精不在多,数量多了也没什么意义。
此次三十多个獒犬一起出动,不少人还在打着哈欠,他们才刚刚躺上床。
獒犬们都被豢养在太守府中,他们都没有家室,最多也就是在青楼中有一两个相好,至于原因,还在于花花太守身上。
黑五低声道:“黑四还有黑十三在伺候太守,所以没来。”
黑首微微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皖城太守口味极杂,荤素不忌,男女不限,老幼通吃,他们这些獒犬之所以被人瞧不起,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们四处搜掠女子,行事卑鄙,更多的则是因为他们是太守豢养取乐的工具。
三十多位獒犬走在漆黑的大街上,宛若三是多道影子,无声无息的前行。
客栈大堂中,阮丁丁心中害怕至极,好在熬到了休息的时间,他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他百分百确定,这里会有大事发生,他很想去告诉掌柜,可惜掌柜的老板娘都不在,整个店中就后厨一个做菜的哑巴,这种事情跟他说也没用。
阮丁丁此时捏着胸口上挂着的无名神的雕像,念念有词,祈求掌柜还有老板娘赶快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嘈杂脚步,紧接着一个面上有一大块青痣的黑衣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这男子携着一股冷风,浑身上下充满了凌厉的气息,看都没看阮丁丁,伸手一摆,三十多个肩膀上挂着狗皮的黑卫当即抽出腰间的长刀,悄无声息的蹬梯上楼。
阮丁丁此时早就已经被吓懵了,现在,他竟然觉得这些獒犬能给他带来不少安全感。
毕竟在他心中,楼上那两位已经变成了吃人不留渣的妖怪。
而这些獒犬至少还是人。
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对错了,在他内心深处,觉得这些獒犬各个该死,他土生土长在皖城之中,敖犬们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天怒人怨,但他此时却又觉得那楼上的妖怪太可怕,吃了这些獒犬或许就要来吃了他,他不怕死,但他确实挺怕妖怪的。
阮丁丁在大堂之中如坐针毡,但奇怪的是,三十多位獒犬抽刀登楼,上去之后却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一切就宛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阮丁丁愣了半天,或许是十分钟,也有可能是半个小时,总之,他等了许久,一切都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走下来,一切都安然无恙,噗的一下,大堂中的灯火一下熄灭了,阮丁丁嗷的一声怪叫,跳了起来,掉头就从后门逃跑了,钻回了柴房之中。
“哥,你怎么了?”阮娘的声音从柴房之中传来。
柴房里面漆黑一片的,毕竟阮丁丁还有阮娘可没钱点蜡。
“嘘!别出声,碰到妖怪了!”阮丁丁趴在柴房门口,顺着门缝朝外张望,尤其是还亮着烛火的三楼。
阮丁丁丝毫没有感觉到,阮娘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此时已经来到了阮丁丁身侧,趴在阮丁丁旁边,同样一脸惊悚的望向门外,“哥?你说什么?妖怪?你不是要吓我吧?”
阮丁丁此时紧张极了,低声道:“吓唬你干嘛?我舍得么?是真的妖怪,吃了好多人了,就在三楼,那个亮灯的房间!”
阮丁丁此时丝毫不知道,三楼屋中,月舞门主正在捂嘴低笑道:“他把咱们当成妖怪了!这种感觉还真是有趣。”
方荡抽干黑首身上的生机之力,双目之中有淡淡的光弧闪烁,随后便即消散无踪。
此时在不大的房间之中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接近四十具干尸,靠着墙的,躺在地上的,宛若丛林一般。
方荡坐在茶几前,喝了一口水后才道:“我原本还以为那小子是个看淡生死的性子,没想到也这么怕死!”
月舞门主只是微笑摇头,“他或许不怕死,只是怕鬼罢了!”
不过,月舞调笑了一句,就不再谈阮丁丁的事情,毕竟在月舞这里来看,阮丁丁不过是尘埃一样的存在,不知道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现在我也已经有了一战之力,咱们是继续等在这里等着自投罗网的杂鱼,还是直接去太守府?”
方荡想了想道:“不急,咱们两个虽然恢复了一些修为,但并不清楚太守府中有没有大神存在,也不知道这座皖城有几位大神坐镇,甚至有没有神尊这样的存在,咱们还是先恢复一些修为再说。”
“走吧!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有成千上万的军卒将这里围起来,到时候,咱们两个恐怕就跑不了了。这几天,咱们两转转,汲取一些生机之力,恢复一些修为,这才有把握。”
方荡做出判断,月舞门主微微点头。
随即两人迈步走出房间,径直离去,两人本就没什么行李,来去自如,消失无踪。
柴房中阮丁丁一直趴在门边上呆到了天亮,眼瞅着太阳出来了,阮丁丁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他从未觉得太阳如此可爱。
这一晚上阮丁丁没睡,阮娘自然也是没睡,不过阮娘却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装睡了很长时间。
屋中没有光亮,阮丁丁一直催阮娘快睡,他在这里守着有情况好招呼阮娘立即逃跑。
阮娘犟不过阮丁丁,只好假装睡着,还得假装打呼噜,这一晚上比坐在门口的阮丁丁还累。
阳光照射进房间,漆黑的柴房慢慢变得亮堂起来。
阮丁丁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脸,有些疲惫的扭头望向阮娘,随后,阮丁丁如遭雷击一般被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