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镇国公府赴宴的太太夫人们都是各家各府的正室,苏云朵此话刚落,就算原本不喜欢苏云朵的或者心里有些小心思的,此刻对娜赛也多了几许审视。
若维护自己婚姻的苏云朵是贱人,那么强抢人夫的娜赛岂不更是贱人一个?!
宴会厅里的太太夫人们再次窃窃私语起来,那些有意于陆瑾康,羡慕嫉妒苏云朵的姑娘们更是骚动起来,甚至还有人对着娜赛指指点点,脸上满满的都是讥讽和嘲笑。
娜赛何时面对过如此难堪的场面,自是恼羞成怒,指着苏云朵高声喝斥道:“掌嘴!本公主乃北辰国第一公主,岂是你可以羞辱的!”
随着娜赛这一声喝,身后闪出个宫女来,对着苏云朵脸上就扇了过去。
娜赛身后的嬷嬷是娜赛公主的奶嬷嬷,自然希望娜赛心想事成,更见不得娜赛受辱,此刻只恨不得替身成娜赛亲自上前去撕烂苏云朵的嘴,自然不会阻止那宫女。
随着娜赛尖厉的声音和身后宫女的动作,宴会厅里顿时发出一片惊叫声。
谁也没想到娜赛公主堂堂的北辰国公主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可是东凌国的镇国公府,是在苏云朵儿子的满月宴上!
若这一巴掌真的被打实了,伤的不仅仅只是镇国公府的颜面,还有东凌国的颜面!
再怎么说娜赛也不过只是战败国的和亲公主,在东凌国娜赛这个北辰国的公主如何比不上苏云朵这个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身份贵重,就算苏云朵的出身有些瑕疵又如何?
安氏、宁氏等人自是不能眼看着苏云朵受辱,慌忙站起来要扑到苏云朵面前保护苏云朵,只是她们的动作再快也没有娜赛那位宫女的动作快。
眼看着这一巴掌就要扇实在苏云朵脸上,却丝毫不见苏云朵有任何动作。
苏云朵怎么说也该避一避才对啊,难不成是被吓蒙了?
可是苏云朵真的就这样被吓蒙了吗?
自然不是!
她之所以不动,是对紫月有着绝对的信任,再说就算没有身后的紫月,早有防备的她也有自信能在那宫女的巴掌乎上脸之前擒拿住宫女的手,好歹她也有几年五禽戏的底子!
紫月也确实当得起苏云朵的这份信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她身子一闪挡在了苏云朵面前,一抬手就牢牢地控制了宫女的那双贱手。
“哎哟,疼疼疼……放开我!”那个上前扇苏云朵的宫女心里正得意,不料眼前一暗,随即那只抬起的手腕传来的刺骨疼痛疼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
娜赛见自己的宫女不但没能掌成苏云朵的嘴,还被苏云朵的丫环所伤,岂能认输,恼怒之下忘记了这里是东凌国的的镇国公府,对着身后的宫女嬷嬷怒道:“你们就站着看本公主受辱?还不上去帮忙,替本公主撕烂了那贱人的嘴!”
也许这是娜赛在北辰国常做的事,只见她带来的宫女嬷嬷一窝蜂似地扑向苏云朵和紫月,她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仗着人多,缠住紫月掌掴苏云朵。
已经扑到苏云朵面前的安氏、宁氏等人瞬间就遭了殃,若非身后的人眼疾手快扶了她们一把,就算不受伤也被推倒在地。
宴会厅顿时乱成一锅粥。
虽说紫月挡在苏云朵面前,颇有一人当关成双夫莫开的气势,可苏云朵绝对不能容忍娜赛的人对安氏、宁氏动手,更不能容忍娜赛破坏今日的满月宴。
只见她俏脸一沉,眸底闪过一丝冷厉,沉声对着外面喝道:“来人!”
随着苏云朵这一声喝,从宴会厅外冲进来一群人,将娜赛以及她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是苏云朵在得知娜赛不请自来的消息后,与大公主商议之后,特地让紫月提前准备的后手。
娜赛公主不动手则罢,若是娜赛公主胆敢在镇国公府对她或任何动手,苏云朵不介意让娜赛吃些苦头。
一个战败国的和亲公主在苏云朵和大公主眼里真算不得什么!
娜赛万万没有想到,苏云朵居然如此大胆,不但将她的人全部扣押起来,甚至连她也不放过。
“你,你胆敢扣押本公主!就不怕引起两国战争,百姓生灵涂炭?!”从来没人如此对她,娜赛心里慌得不行,挣扎着怒吼道。
苏云朵不由笑了。
说这个娜赛没脑子吧,就她这声怒吼还算有点脑子,这不,直接将今日的事件升级成两国争端,更是将苏云朵直接推上了道德的抽调点来这审判。
若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还真就有可能赞同娜赛这个观点,觉得苏云朵此举破坏了两国和平,更是不顾国之安宁百姓生死。
只是这里是镇国公府,今日又是苏云朵儿子的满月宴,在场的人几乎人人亲眼目睹经历了事情的始末,就算对苏云朵有这样那样的不满,在面对国之重事,又岂会站在娜赛的立场上附和娜赛?
除非这人不想在东凌国立足!
“两国战争?我东凌国将士如今正气势如虹,娜赛公主要不要赌一赌?”苏云朵冷冷一笑。
娜赛的心里徒地一跳,脑子里闪过来东凌国之前的种种,瞬间面色如土。
她哪里敢赌?!
此前两国交战,在她眼里武艺超群、军事能力卓越的大皇兄差点儿殒命,如今东凌国重兵依然屯兵明月城。
就算陆名扬和陆瑾康祖孙俩已经回了京都,却还有陆达、陆瑾臻等东凌国的悍将,若因此再起战事,明月城真能挡得住气势如虹的东凌国军队吗?
娜赛就算只是个公主,却也知道只要明月城被攻陷,就是北辰国灭国之时。
可是她是真的不甘心,她堂堂北辰国第一公主就这样破在一个乡下女人的手上!
娜赛不再挣扎,身上的气势落寞了许多,不过对苏云朵的恨意却更浓,眼睛直直地盯着苏云朵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算只是战败国的和亲公主也不是你可以作贱的。你一个乡间生乡间长的女人,凭什么占着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东凌国京城哪个闺秀都比你合适!”
说罢眼睛往宴会厅内参加宴会的那些闺秀脸上缓缓扫过。
苏云朵再次笑了,这娜赛公主这是在替她拉仇恨呢!
只是苏云朵会怕吗?
自然是不怕的,自从圣上给她与陆瑾康赐婚,她身上的仇恨值还小吗?
多一份不多,少一份不少!
苏云朵心里有的是底气!
苏云朵的笑声虽说很轻,娜赛听了却如雷灌耳,再次挑起了她心底滔天的恨意:“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
苏云朵就像没看到娜赛眼里的滔天恨意,只淡然一笑道:“也许娜赛公主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可是怎么办呢,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不配成为夫君的妻子,那又如何?只要夫君觉得合适即可!就像各人脚上穿的鞋子,只有穿的人才知道合适不合适,大家说对不对?”
苏云朵的自信以及满场的附和声,深深刺痛了娜赛那颗求而不得的少女心,脸上再次露出狰狞之色:“你别得意,就你这样的出身,总有你哭得那一日!”
从娜赛闹事之时,作为苏氏宗妇的石氏就几次要起来为苏云朵说话,却一次次被身边的苏妙阻止,不是苏妙不愿意帮苏云朵,而是早早得了苏云朵的吩咐。
石氏这把刀自然要放在最合适的时机出鞘,而此时刻正当时。
娜赛再次拿苏云朵的出身说事,石氏腾地站了起来,这次苏妙再没有阻止:“请娜赛公主慎言!我苏家女不是你可以随便侮辱的!”
此刻宴会厅里有些人已被娜赛牵着鼻子走了,石氏这话一出,顿觉后背一凉,瞬间惊醒过来。
是啊,就算苏云朵生的乡间长在乡间,她依然是京城苏氏女。
苏氏一族虽说出仕的人不多,就算出仕之人官职也都不高,可是苏氏一族在东凌国依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算苏云朵出生的乡间长在乡间,她苏氏女的身份也不是京城一般闺秀可比。
娜赛既然让人调查过苏云朵,自是知道苏云朵虽说生在乡间长在乡间,却是实实在在的苏氏女,只是她并不知道苏氏女在京城在东凌国代表的是什么,听了石氏的话,自是不以为然,更恼石氏一个没什么品级的妇人也敢指责她,顿时火冒三丈,指着石氏厉喝道:“你算什么,敢对本公主无理?来人,掌嘴!”
娜赛这一声“掌嘴”顿时引来满堂不耻的哄笑,她还真当这是在北辰国呢!
一言不合就掌嘴,可见娜赛在北辰国是如何的嚣张跋扈,这样的人娶回家就是个祸害!
原本那几家对娜赛有些意向的世家夫人,纷纷收起了这份心思。
妻贤夫祸少,就算娶和亲公主是提升家族的契机,可是只要一想起今日娜赛的举止,就能想像得到往后不得安宁的日子,这样的和亲公主还是算了!
更何况娜赛一心想的是陆瑾康!
娜赛万没想到,今日她这一闹,直接堵死了自己的和亲之路。
一个战败国的和亲公主最终无法和亲,不知道等她回到北辰国还能不能重新成为第一公主!
只是此刻的娜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对满厅的哄笑,自然更加恼怒,倒也没再与其他人计较,依然盯着苏云朵叫嚣道:“本公主想要的从来没有要不到的!”
面对娜赛的咄咄逼人,苏云朵的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那就拭目以待吧!现在请娜赛公主离开,本夫人不喜欢你!”
苏云朵此话一出,不但娜赛变了脸,宴会厅里也响起了连连的抽气声。
再怎么说娜赛也是北辰国的公主,苏云朵就这样毫一留情地赶人真的合适吗?
苏云朵的话音刚落,娜赛和她带来的人,就被苏云朵的人连拖带拉着离开宴会厅。
娜赛气得脸更青了,扭动的身躯指着苏云朵咆哮:“苏云朵你凭什么对本公主如此无理?!”
苏云朵冷冷地看着娜赛扭曲的脸正要开口,却听得宴会厅外传来一声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凭她是我陆瑾康明媒正娶的妻,凭她我陆瑾康此生唯一的女人,凭她是圣上亲点的镇国公府世子夫人!”
随着声音陆瑾康冷肃着一张越发英俊帅气的脸从外面大步而来。
大步跨入宴会厅,陆瑾康的眼睛直直对上苏云朵,原本的冷厉在对上苏云朵那一刻瞬间消散无踪,只余浓浓的温情和关切。
将苏云朵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一切安好,明显地松了口气,不顾宴会厅里人头攒动,直接伸手将苏云朵搂进自己怀里,心里有着一份失而复得的欢喜。
原本娜赛大闹女眷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外院,甚至还有人传说娜赛身边的大宫女打了苏云朵一巴掌,得到消息的顿时炸了,二话不说丢下外院的客人就赶来了正和堂。
虽说路上九儿一再表示苏云朵没吃亏,在亲自确定之前,陆瑾康岂能放心?
在他踏进正和堂那一刻,正好听到苏云朵请娜赛公主离开的声音,嘴角不由自主地就扬了起来,待娜赛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起,陆瑾康的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冷芒,随即就开了腔。
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苏云朵是他心头宝,是任何人不能亵渎的朱砂痣!
苏云朵为他们的婚姻不惜与娜赛公主对战,那么他就要让世人都知道,这场婚姻保卫战不仅仅只是苏云朵的保卫战,也是他陆瑾康的保卫战。
他们的婚姻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做主,任何人不能置喙,更别提娜赛这个战败国的公主。
被陆瑾康当着这么多太太夫人和姑娘们的面搂在怀里,苏云朵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的,微微挣扎了两下却被陆瑾康更有力地搂在怀里,知道陆瑾康不会在此刻放手,索性将头埋进了陆瑾康广阔的胸膛,闭上眼睛安心享受男人这一刻的霸道和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