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许西军全军覆没,折可求降金,刘法战死,种师道种师中也都战死,自此大许无西军。
完颜娄室此刻心中纳闷,带人向后方奔去。
他眼见着着大军后面越来越乱,不由心中焦躁,愈发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那家军队胆敢捋大金国的虎须。
就在他带着本部人马刚行进到一半的时候,那喊杀声骤然加大,而且肉眼可见前方尘烟滚滚,竟然是无数败军向这边退了过来。
什么!完颜娄室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确实是败军,是女真的败军!
这又怎么可能,女真骑兵,天下无敌,满万则不可敌,眼下南城的女真军队又何止一万!
完颜娄室定睛观看,只见远处正有一股洪流杀了过来,分明也是一支骑兵!
这是哪里来的骑兵,怎么凶悍如斯?
完颜娄室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也看到远处那队伍中的帅旗,虽然看不到上面的具体字,但是大许的旗帜却无疑问。
大许怎还有这等兵?完颜娄室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同时也激发起了凶悍的性子。
“儿郎们,和我一起上!”他大声吼道。
这时前方的败兵已经看到了他,不由都是精神一震,完颜娄室乃是女真军中一杆旗帜,是不败的象征,这些退回来的女真兵此刻分明忘记了刚才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嗷嗷”大叫着调转马头冲去。
完颜娄室早就摘下了狼牙棒,大棒在空中一挥,身后的兵丁也随之雀跃起来,嘴里发出狼嚎般的声音,就像一群饿狼一般向前方奔去。
没有什么太大的章法,战阵更不要提,骑兵战阵那是精细的东西,女真人眼前还不具备,只是凭借着悍勇不怕死的劲,和强壮而凶猛的战力,就打了一场场胜仗。
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之上,并不像绣像话本描述那样,双方摆上什么阵势,然后先斗将,再斗阵,最后互相冲杀一波,似这等短兵相接,分明就是勇者胜,哪里有那些斗将斗阵的花哨打法。
这等战场,其实拼的就是一个勇气,一个血性,一个不怕死!
有的时候,甚至刀枪纯熟一些都未必有不怕死管用,一人不怕死还不算可怕,如果能达到一半的人不怕死,那么哪怕装备差点,武艺差点,人数少点,也未必就不能打赢。
女真人其实就是凭借这一点,才打造出一支无敌的骑兵。
但眼下,这些似乎都不好使了!
那些前方本来溃败下来,又折头冲上去的骑兵,居然转眼间又败退了下来!
完颜娄室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明白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虽然完颜娄室算是一个军事奇才,也是一个无敌的战将,但他终是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血性,勇气,不怕死,都不要提,都要被绝对的力量碾压!
这和上面的观点并不矛盾,不怕死固然可以打大多数胜仗,但是如果遇到了绝对的力量,那还是要被碾压的!
眼下江雨军队所掌握的这个力量并不是个人的勇力,也不是军队数量的多寡,而是装备!
不是那种强一点的装备,而根本就跨越了时间的力量。
单纯的铠甲,弩箭,兵器,就根本不是这个时代所以拥有的!
且不说还有火器,而眼下火器江雨的军队还没有使用,就已经造成了这种后果。
女真的骑兵基本都是着皮甲的,而江雨那边的轻骑着的也是皮甲,但白羽军着的却是一种很特殊的轻甲。
这种轻甲是金属制造的,但分量却很轻,基本就是刀砍一条白印,枪扎一个白点,想要一次性攻击进去却是不太可能,除非是重武器大力打压,但是女真骑兵大多都是用的弯刀一类,除了大将有使用的重武器的,普通骑兵基本不会配备这些。
其实这种轻甲的主要材料不高端,放在后世有一个很饱含沧桑的名字,那就是洋铁皮,成捆被售卖的时候叫做铁皮卷,是后世的早些时候用来做房顶,打造炉筒,大铁盆、水桶、油桶、烤串炉,等家用东西的主要材料。
这种洋铁皮的工艺十分简单,唯一不同的就是表层镀锡或者镀锌。
但是别看这东西薄,却不惧一般的刀枪,除非对方力大直接打死,不过对于女真手使弯刀的骑兵来说,这基本不可能。
而女真的皮甲和这种铁皮甲却是没有丝毫可比性的,中间差距何止一倍两倍。
镀锌在这个时代是要困难一点,但镀锡相对就要简单了,而且可以人工来操作。
江雨在西北这段时间没有少鼓捣军备,但能短时间做成这么多的事情,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有钱,时间虽然短,但只要有钱便可以找来成千上万人去做,所以便有了白羽军的这套铁皮甲。
如今,在江雨计划里,他需要的一支军队已经初步成形,除了后来才动了心思的铁鹞子,不过只要不出意外,估计铁鹞子在今年也会彻底建立起来。
这支军队有重骑,有轻骑,有特骑(白羽骑),有重重骑(铁鹞子),步兵里有普通步兵,有重甲步兵,更有五花八门各色特种步兵营,说起来应该算是一个集团军了。
至于装备,自然是全方面超时代的,火器方面江雨则没想大力发展,有火炮和手榴弹就够了,如果这样还不能横扫这个时代,那也就太失败了。
江雨认为这样一支军队,已经足够了。
而这些,至少眼下来看,女真人是一点都不知道的,野蛮往往伴随着狂妄,眼下的金国就是这样一个状态,轻松灭掉大辽,又轻松地夺了燕云十六州,继尔再轻松地打到东京城下,便有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这么一种狂悖状态。
可是,眼下,就在完颜娄室这位女真人第一勇士的前方,大批的女真骑兵溃败回来,虽然不少人即便败了也不愿意走,却转眼就被对方的骑兵给冲击跌落马背,然后被乱马给踩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