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太叔,不过是孺子小儿!”
靳准非常不屑的说道。
“叔父,那刘乂可与这些寻常宗室不同啊,只怕不是能轻易动的啊!”
靳氏的子侄都是满怀疑惑。
今日以谋逆斩杀的这些匈奴宗室,虽然不乏最为尊贵的皇子皇孙,但是都是一些没有实权和部众的人。
而皇太叔刘乂则不同,他的身后不仅有太皇太后单氏,还有单征这些氐人豪强。
如今的匈奴汉国中,氐羌豪强的部众可是重要的组成力量。
轻易是动不得的。
“氐羌不过是蛮夷,天威一怒,岂能抗衡!”靳准不屑的说道。
“那叔父怎么办?”
“且容我稍作计议!”靳准说道。
几天之后,靳准又是入宫拜见匈奴皇帝刘粲。
“什么,司空说皇太叔心怀不轨?”
刘粲听完靳准的话后,心中又是一紧。
“是啊,陛下,臣听说,济南王等逆贼授首之后,皇太叔就一直对身边人说陛下滥杀宗室,想要为那些逆贼不平!”靳准忧心忡忡的说道。
“此事当真?”匈奴皇帝刘粲脸色大变。
自从刘粲下令诛杀了许多宗室诸王后,陈元达、呼延晏等匈奴文武官员屡屡劝谏,都是为那些人鸣不平。
这让刘粲非常的恼怒,却有不能把这些人尽数收治。
“陛下,此时千真万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靳准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倒也不是空口无凭的栽赃陷害,而是真的有这种情况。
自从匈奴皇帝刘粲登基后,面对自己皇太叔的头衔,刘乂心中是万分的屈辱的。
这么一个奇葩的封号,古往今来,似乎只有他一人。
而且他的母亲单氏与刘粲之间的奸情,在长安城中传的满城风雨,更是让自诩精细儒道的刘乂深感耻辱。
济南王等人被诛杀后,刘乂更是觉得匈奴皇帝刘粲昏庸无道,对身边的侍从等人更是频频口出不敬。
“这个混蛋,枉费朕如此厚待!”刘粲愤怒的说道。
“陛下,皇太叔不敬失德,不宜再担当储君,臣恳请陛下穷治其罪,以正纲常!”靳准神情严肃的说道。
匈奴皇帝刘粲虽然心中恼怒,但是基本的理智还没有丧失。
“刘乂不过是一个少年,收治他自然是容易,但是单征等人,却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还要动摇国本,不宜轻率行事!”刘粲摇了摇头说道。
刘粲对于氐酋单征等人很是忌惮,否则当初也不会立刘乂为皇太叔当储君。
至于太皇太后单氏当初那点儿姿色的效用,此时早已经没有了什么用处了。
不过是一两个月,匈奴皇帝刘粲就已经把美妇单氏玩的透透彻彻了,随即也就失去了任何的兴趣。
现在想来,刘粲已经是好几个月没有去找那单氏寻欢作乐了。
“陛下,氐酋素来不服王化,粗鲁蛮横,不以霸道御制,只是一味姑息纵容,只怕更是不利国祚啊。”
靳准又是一番言辞恳切的劝谏。
匈奴皇帝刘粲虽然心中略有松动,但却依旧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而没有答应靳准所请。
靳准随后又是一番劝谏,但是匈奴皇帝刘粲已经是心中烦躁,粗暴的打断了靳准的请求,然后就摔袖而去,往后宫的温柔乡去了。
被无情拒绝的靳准却并没有气馁。
到了次日,靳准又是入宫。
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来拜见匈奴皇帝刘粲,而是来见自己的两个女儿。
如今匈奴汉国的皇太后和皇后,都是闻名国中的绝色美女,也都是靳准的女儿。
现在全都是匈奴皇帝刘粲最为宠爱的两个女子。
见到两个女儿后,靳准立刻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无非就是匈奴皇帝刘粲太过心软,一味姑息皇太叔刘乂等人,以至于国中的氐人都是气焰嚣张,都叫嚷着要屠灭靳准满门。
“父亲,这件事情是真的吗?”皇太后靳月华皱着眉头,十分的担心。
“这种事情怎么有假的,皇太叔刘乂等人嫉贤妒能,看为父录尚书事,恨不得生食我的血肉了!”靳准可怜巴巴的说道。
“父亲说的不错,那皇太叔刘乂不过是陛下的叔叔,如何能当什么储君!”皇后靳月容说道。
“对啊,月容说的不错!刘乂如何能当储君,元公已经三岁,聪慧睿智,一看就是有帝王之姿,可远比刘乂合适多了!”靳准语重心长的说道。
‘元公’乃是皇后靳月容的儿子,也就是匈奴皇帝刘粲的长子,如今已经是三岁,很受刘粲的喜爱。
“父亲说的不错,我早就有此意!”皇后靳月容笑了起来。
若是能把皇太叔刘乂给干掉,那匈奴汉国储君的位子,自然就落到自己儿子刘元公的头上了。
“那父亲要我们如何做?”皇太后靳月华略微思索后问道。
她也不喜皇太叔刘乂当储君,因为刘乂素来以名教自居,对于伦理纲常很是看重。
而自己身为皇太后,却与皇帝刘粲乱搞淫邪之事,将来肯定不见容于刘乂。
若是自己妹妹的儿子当皇太子,那自己的地位可就没有问题了。
“很简单,你们二人侍奉陛下的时候,一定要趁着机会,多说一些皇太叔的不敬传闻,时间一长,陛下自然就会明白了。”靳准说道。
“可是,陛下似乎不喜欢我们参与国事啊。”皇太后靳月华说道。
“耳鬓厮磨的时候,哪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靳准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的两个女儿听到这句话后,都是脸色一阵羞惭,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如此露骨的话语。
不过,靳准对此并没有丝毫的尴尬。
在他看来,只要能让自己的女儿为自己多吹吹枕头风,那干掉皇太叔刘乂根本就是不成问题。
至于那些氐人,若是敢反抗,绝对会被匈奴大军一举击败。
氐羌、晋人与匈奴人之间的矛盾现在渐渐增多,已经不是一个松松垮垮的‘汉国’名号可以化解的了。
立刻了皇宫后,靳准并没有去尚书台,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
他穿过了前院,来到了后宅的书房,从隐秘之处翻出了自己珍藏的一个匣子。
靳准小心的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卷谶纬图册,还有几根不知道什么猛兽骨头做成了卦筹。
靳准郑重其事的取出卦筹,为自己的计划测算了一番。
“哈哈,果然大事可成!”
靳准勘验卦象后,很是开心。
上面的卦象显示,他想要干掉皇太叔刘乂的行动将会无比的顺利。
如此一来,靳准的心中更是有了百分百的把握。
他又把那卷谶纬图册和卦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然后放回了原处。
这些东西,都是他之前王屋山遇到的一个天师道人给自己的。
那天师道人告诉自己,刘渊的匈奴汉国虽然能破灭两京,但却肯定不能坐拥天下。
将来真正坐拥的天下,一统宇内的另有其人。
若是靳准不想身死族灭,那就绝对不能跟着匈奴刘氏一条路走到黑。
最好是早做打算。
所谓上应天意者昌,下逆民意者亡。
所以,自从匈奴汉国屡屡败于青州军之手后,靳准就已经是对这谶纬里的预言深信不疑。
既然匈奴汉国注定是一个伪逆,那自己更应该主动的顺应天意啊!
若是自己经略得当,说不定还可以为自己谋一个裂土一方的王侯呢!
反正靳准又不在乎什么名声或者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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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东都邺城。
作为江东晋室的迎奉宗室眷属的正使,大晋尚书刘隗终于是见到了刘预。
一见到刘预之后,刘隗立刻就把真正的来意说明了出阿里。
“陛下,建康城中奸邪乱政,以至于让襄城、淮南一带混乱不堪,绝对不是臣之主上的本意啊。”刘隗说道。
本着先下手为强的意图,在见到南使刘隗后,刘预首先开口训斥了一番,正是江东晋室在襄城、淮南等地增兵的事情。
刘预吓唬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七万兵马,要一举攻克襄城、淮南,让那些敢轻起边衅的人付出代价。
“司马景文身为江东之主,难道还收拾不了几个臣子吗?”刘预故意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
“陛下,江东乃是孙吴旧地,许多吴貉之辈,实在是奸猾的很,哪怕我家主上聪颖练达,也难免为奸小所蒙蔽,还请陛下万勿挂怀!”刘隗非常认真的说道。
刘预一听此话,心中就是暗笑。
明明是北方南渡的世家大族把持朝政,让司马睿不得不胡乱发号施令,刘隗却是把这顶黑锅给甩到了江东土著豪强的头上。
其目的自然是要维护皇帝司马睿的权威,让刘预觉得以司马睿为首的北人集团还是非常团结的。
借此打消刘预任何的轻视之心。
“哈哈哈,君之所言,实在是公正的很啊!”刘预也懒得戳破。
现在东晋的权臣王敦的气焰,比历史上同期更加的嚣张。
刘预在听闻到王敦于沔水斩杀数万羯胡后,立刻命人以厚礼与之结交,不仅在河南郡开商榷,要与荆州互通有无,还命人带去了刘预的亲笔信。
刘预在信中可是把王敦一通好夸,已经把王敦比喻成了江东晋室唯一的柱石人物,更是鼓动的王敦野心大起。
等到王敦野心大的难制的时候,看江东的司马睿怎么收场。
那个时候,可就没有什么甩黑锅给江东豪强的机会了。
“陛下言重了。”刘隗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但也不愿意深究。
又是几番交谈下来,刘预已经完全可以断定,司马睿父子是绝对没有什么轻启战事的心思的,也就不再为难刘隗了。
“朕乃刘氏,君也是刘氏,为何蹉跎于江东荒蛮之地,不如弃南而来,朕愿以台省之职相托!”刘预说道。
经过一番交谈,他觉得这个刘隗虽然脾气有些执拗,性格有些苛刻,但还是非常有处理实务的才能的。
反正比那些新手官吏可是强出许多的。
“我家陛下父子皆以国士待我,就算陛下以公侯将相邀我,也是万万不敢应的!”刘隗一脸认真的说道。
刘预听后,心中立刻感到有些好笑,对这个刘隗又多了一个自负的评价。
“既然正使来迎晋室眷属南去的,不知道要何时启程啊。”刘预最后兴趣缺缺的问道。
“陛下,某还有一事,要相求与陛下,正是与此有关。”刘隗恭敬的说道。
“何事?”
“恳请陛下一纸通关文书,让我朝副使一行诸人,经由邺城去往辽东。”刘隗说道。
“去辽东做什么?”刘预立刻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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