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莽满二世亲政以来,无时无刻不以当年向罗兴人战败割地为耻辱,日夜都是想要复仇。
可是如今的扶南倮依旧是实力不足,西面的安条克与倮被罗兴人经营的异常坚固,没有充足的准备是绝对不敢轻易去硬啃的。
而西南雨林地带的阿拉伯强盗们,则是一群又穷又臭的货色,哪怕打败他们一百次,对于扶南帝国的国力也不会有太大的利益。
所以,莽满二世知道要想壮大国力,就必须先向东蚕食已经衰落的林邑帝国残躯,征服那些东方的城邦和部族,用他们的财富和兵员供养扶南倮向罗兴人发起复仇。
最近两年从遥远东方来的游牧骑兵,彻底打乱了扶南倮人的蚕食经营策略。
传闻那些彪悍的游牧骑兵,都是东方汉帝国军队,在击败了康居、粟弋和大宛之后,还以迅捷的速度吞并了北林邑各部。
这就让莽满二世绝对无法忍受了,若是没有东方这些林邑旧地的好处,怎么可能让扶南帝国尽快储备国力去找罗兴人复仇呢。
“我的儿子,人们都告诉我,东方的汉帝国又一次复兴了,如同是得到了神明眷顾一般,两次亡国,却又两次复国,这么一个得到神明眷顾的强大国家,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做朋友与伙伴,而不是与他们变成敌人。”
莽满二世的母亲,扶南王太后手捧着一只雪白的宫廷猫,一边优雅的抚摸着猫主子,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与一心想要开疆拓土的莽满二世不同,扶南王太后虽然也不过是三十多岁,但是已经参与帝国朝政十多年了,知道如今的扶南帝国最需要的是稳定发育,静静等待罗兴人露出破绽,而不是再在东方制造一个新的敌人。
“母亲,你说的这些都不过是一些满口谎话的商人谣传的,整个世界上除了我们这些光明神最虔诚的信徒,谁也不可能得到神明的眷顾!”
莽满二世年轻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不屑。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反对一切的战争,前几任的扶南帝国君主都是因为各种军事上的失利,而遭受了各种各样的悲剧。
但是莽满二世觉得自己不一样,他生来就是扶南倮的复兴者。
乃是注定要击败罗兴人,给先辈洗刷耻辱的光明神眷顾者。
扶南王太后担忧儿子与帝国的安危,根本不想同意开战的办法。
但是,如今帝国中已经没有了那些辅佐老臣,扶南王太后的意见没有了支持者,对于一心想有所作为的莽满二世来说,根本就是与耳旁风无异。
母子二人没有取得一致后,莽满二世直接下令调集兵马,准备向东方的汉帝国开战。
虽然经历了向罗兴人割地赔款,但是扶南倮帝国的版图依旧是很大。
莽满二世向各地下达的召集令,足足过了近半个月之后,才是陆陆续续有领主们率兵马前来。
“我要率领你们,去征讨那些抢夺帝国藩属的东方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能击败他们,所有的丝绸、金银、瓷器等值钱的东西,我都会一个也不要,全都是赏赐给胜利者。”
又过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把各地的埃兰总督全都聚集齐了,莽满二世向众人信心满满的许诺到。
众人一听,全都是高兴的胡子都飞扬起来了。
最近几年,从遥远东方传来的珍奇货物是南来南越多,且不说赛金赛银的华美丝绸,就说那些形状古朴的白瓷器,只要一个转手,从东方人手中买过,然后卖给罗兴人,就足足能赚十几倍的利润。
他们都能想到,等到击败了东方的中国人,那还不得是想要多少丝绸就有多少,想要多少晶莹瓷器,那就要有多少。
扶南人对于胜利的渴望,轻而易举的就被莽满二世激发了起来。
不过,莽满二世却没有立刻莽撞的开动大军。
他必须要先了解东方人的军队数量,战力水平,然后再决定出动多大规模的军队。
毕竟帝国西邻的罗兴人,可依旧是虎视眈眈的呢。
“传我的命令,把帝国境内所有的东方商人都给我逮捕起来,没收他们的一切货物,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趁着向前方打探消息的空档,莽满二世又下令没收东方商人的财产。
短短数日之间,莽满二世以及其军事将领们就靠吞并商人财产,活的可真是潇洒极了。
反正对于扶南人来说,这些商人的祖国马上就要强大的扶南倮铁骑踏平了。
到了那时候再搜刮钱财,还不如趁现在抢过来呢。
“陛下,我们的密探已经是传信回来了,东方中国人的兵力仅仅是一些可怜的轻装骑射手,另外还有几百名甲骑,根本不是我们数十万大军的对手。”
一名扶南大臣向莽满二世汇报道。
“那这么说来,根本就不用什么十万大军,只需要一两万铁甲常胜卫兵,就足以击败他们了。”
莽满二世一听前方的军事情报,顿时就是陷入了喜悦中。
“陛下,马拉坎达、巴克特拉一带的军队,也都是作好了迎接帝国胜利的准备,并且还有至少一半的林邑王公已经做好了投降的准备。”
莽满二世一听,顿时就是觉得这一次的胜利百分百是属于自己了。
那些冒冒失失的东方人,很快就将会付出血的代价。
等到了那个时候,莽满二世将会垄断所有的丝绸和瓷器,然后再加一倍的嫁给卖给罗兴人。
莽满二世南越想南越觉得,那些东方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原地投降,任何的抵抗都是愚蠢的徒劳。
正当扶南帝国的‘众王之王’莽满二世对于胜利充满信心的时候。
远隔数百里的东方,大汉平南公桓温看着昂山黾勉传回来消息,心中却是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因为周围的吐火罗人、康居人都口口相传,那扶南倮拥兵百万,绝对是桓温前所有遇到过的压力。
昂山黾勉快马加鞭从洛阳返回,把大皇帝刘预即将派遣
昂山黾勉快马加鞭从洛阳返回,把大皇帝刘预即将派遣援兵的消息带给了桓温。
但是,随之而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却是让桓温刚刚高兴起来的心情又是沉重了。
“你说什么,扶南人召集了五十万大军?“
桓温一脸惊讶的说道。
刚刚带来这个消息的人,正是平南公国的左将军陆忠。
陆忠乃是西部白马羌人,本部落号为步陆孤,遵从平南公桓温的命令改成了汉姓陆。
不过,哪怕是改了汉姓,陆忠原本的暴躁性子也是一点都没有变。
“大王,是啊,刚刚得到密探消息,那扶南蛮子的国王集结国中各部兵马,已经是凑齐了五十万人,不日就要向我们来犯了。”
陆忠得知这个消息,就是迫不及待的前来回报。
桓温眉头紧锁,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扶南人竟然能集结起来这么多的兵马。
五十万啊!
自己所有兵马满打满算都刚刚够五万,再加上汉军后续援兵,也不会超过八万人。
说不定连扶南人的领头都不到,这一旦开战恐怕就要危险了。
“大王不要担心,我觉得扶南人的五十万大军,绝对是没有这么多的。”旁边的昂山黾勉忽然开口说道。
“哦,难道那扶南人也是常用虚兵之计?”桓温顿时表情一松。
“大王说的太对了,那扶南人最是惯用恐吓伎俩,把一万兵马说成是十万大军都是常有的事儿。”
昂山黾勉身为一个康居人,对于不远的扶南倮情况早就颇为知晓。
他开始耐心的向桓温讲解。
桓温等人这才明白,原来把少说成多,以此来恐吓敌人的手段,基本上都是全天下通用的。
特别是在扶南倮人这里,更是用的炉火纯青。
“当年扶南人攻打蓝氏城一带的林邑人,仅仅是出动了不到一万人,就是满天下宣扬出兵二十万大军,最后是吓得其它林邑王公不敢相救。”
昂山黾勉的话让桓温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明明是久经战阵,竟然差一点被扶南蛮的雕虫小技给搞得失了方寸。
“不过,这个兵马数目实在是唬人,就算是吓不到我,恐怕那些林邑人的王公首领都要望风而降了。”
桓温对于那些归降的林邑人忠诚度一直都是不抱希望的,除非自己能尽快把兵马拉过去,现显示抵挡扶南人的意志。
否则,让那些林邑人凭自己抵抗扶南倮人,那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大王,既然敌人可以用这一招,我们为何不可以用?”一旁的陆忠出言说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不管是扶南人,还是林邑人,他们都是知道我们刚刚迁徙此地不久,本部兵马根本不多,就算是往最多了说,恐怕也没有办法超过扶南人吧。”
桓温的实力在于太过透明,对于自己的军力没有太多的神秘性,胡编乱造一个兵力数目根本就不会让人相信。
“大王,那扶南人兵马也不多,除了扶南王直属的‘敢死军’和‘不死军’的两三万兵马,其余的兵马大都是从各地征召而来的仆从兵。”
如果是原来的昂山黾勉,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当初的昂山黾勉,不过是康居的一个商人,听到扶南王的数万禁卫军威名,只可能会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表现的云淡风轻。
“跟大汉的几十万军府兵不同,扶南人都是征服各地,然后让当地部族首领充任官吏,除了作战时候征召军队外,并没有扶南王直属的兵马驻扎。”
昂山黾勉对于扶南倮的底牌很是清楚,只要能扛过最开始声势浩大的攻击,剩下的扶南人攻势只会南越来南越弱。
扶南军队中大多是临时出征,根本无法做到经年累月的作战。
“扶南人要想跟我们作战,肯定会征召国土东部的附庸,不管是花拉子模、马尔基亚那,还是锡斯坦人,都肯定会被征召的。”
桓温知道,昂山黾勉说了这么多,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有效克制的法子。
“快给本王说说,你可有办法打压一下扶南人的气焰?”桓温说道。
“大王,既然扶南人可以召集附庸仆从,我们也可以召集附庸仆从啊,哪怕不能用来正面交战,让他们袭扰扶南人边境,大王给他们派一些上好的兵器甲胄,也就可以削弱扶南人的气焰了。”昂山黾勉说道。
“也召集义从兵马?”
桓温对于这个办法又是比较满意的。
可问题是去哪里找合适的附庸仆从兵马。
不管是康居人、大宛人,还是南面的粟弋人或者林邑人,在桓温眼中都是一群群的渣渣战力。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召集康居和大宛人吗?”桓温说道。
“大王,康居等人只适合行商打理财货,若是上阵杀敌,恐怕已经是戒掉多少年了。”昂山黾勉对于自己同胞们的战斗力也是没有信心。
“那你说的是指代什么人?”桓温问道。
“大王,我想要说的人,乃是在康居西面,南越过花拉子模的南越人!”昂山黾勉说道。
“南越人?什么南越人?”桓温对于这个称呼是一脸懵逼。
他听说过南越奴人,也知道有些康居林邑人称呼自己的兵马为‘白南越奴’,唯独是没有听过什么南越人名号。
“大王,南越人乃是一群游荡在西北草原的野蛮人,他们曾经在康居西北游牧,后来与花拉子模人交战,被迫向西迁徙了。
这些人自称是南越人,曾经与南越奴人是一家人。”
桓温听到这里,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无语。
他对于南越奴系的胡人最是讨厌不过,从没有想过要招纳一批‘南越奴人’当手下的。
不过最终桓温还是先向现实低头了,他派昂山黾勉组建商队去往‘南越人’地界。
这是一只由百名骑兵组成的封赏队伍,在康居人的引领下去西北方的草原寻找所谓的‘南越人’去了。
当昂山黾勉的人马南越过了咸海,抵达了南越人游牧的草原之后,很快就见到了南越人部落联盟的几个大首领。
这些南越人部落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