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预看着东平州的军报,非常满意的说道。
张统回到东平州后,只用了短短三个月时间,就肃清了扶余人、马韩人和弁韩人的大股势力。
几乎是杀光了一代青壮,掳走了所有的女人孩童。
原本还能占据营寨,自成一派的扶余人马韩人势力,早已经化成尘土了。
“陛下,如此做法,会不会杀戮过重,让各部义从六夷心怀不安呢?”旁边的侍中荀邃说道。
“不安?他们凭什么不安?”
刘预闻言轻轻一笑。
“如今杀的都是扶余人和三韩人,鲜卑羌胡各部怎么会不安,又不是杀他们。”
“更何况,我看在东平州杀的最起劲的人,还就是鲜卑人呢!”
刘预说着,用手指着奏报的一段话,让荀邃上前查看。
荀邃凑过来一看。
只见上面是东平州刺史张统夸赞大将慕容仁骁勇善战的。
上面说慕容仁率军在辰韩人地盘上,大肆焚烧郊外所有待收获的农田庄稼,逼迫城寨堡垒的辰韩各部出击,从而有机会把他们逐个攻破。
“犁庭扫穴,才能收获奇效!”
刘预夸赞道。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逐步消化收服这些百济人、三韩人了。
因为他们的实力太弱小了,根本不值得刘预去花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他们的弱小,可能是他们生存下去的理由,也可能变成他们必须灭亡的理由。
刘预对张统的叮嘱就是,杀光所有反对者,抢走所有的女人,然后消除这些部族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只需要一代人的时间,就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些曾经存在过的部族、国家。
以后的人想要探寻他们存在的痕迹,就只能从中原王朝史料的边角缝了抠出一两个字眼了。
“只要有人哭泣,那征服就尚未完成!”
“所以,对付这种弱小,只要“灭其国,绝其史”就完全可以了。”
“更何况,这几个小国连史料都没有多少。”
刘预幸灾乐祸的说道。斯卢国。
历史上的斯卢国,在中原南北朝时期,开始逐步兼并了辰韩诸邦国。
等到了隋唐的时候,趁着高句丽衰落,起始于斯卢国的新罗统一了半岛南部。
后世朝韩人的直系祖先也就从此而来。
不过,因为刘预的授意。
这个位面将会再也没有什么斯卢国、辰韩或者新罗了。
熊熊的烈火燃烧着!
浓密的黑烟直窜天空。
一阵阵的哀号惨叫从燃烧的城池内传了出来。
“阿兄,所有的女人都已经搜寻出来了,该怎么处置?”
一名穿着汉军将校戎服的鲜卑人向慕容仁说道。
“不是早已经说了嘛,先带回大营,然后让都督府的人来点数,三七两分。”
慕容仁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眼身后。
那里聚集着上千名辰韩女人,从七八岁的孩童,到三十左右的妇人,全都是一脸木然的团座在地上。
其实,这些女子全算是幸运儿。
因为她们的父兄丈夫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性命,慕容鲜卑对于辰韩人可是毫不留情。
别说是男人,就连那些上了年纪的女子,稍有病弱就是一个惨死的结局。
“阿兄,这都督府什么也不干,就白得三成的缴获,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这名同样出身慕容的部将抱怨道。
“都督府奉的是天子的命令,将来到了倭岛,咱们也还要归都督府统辖,总不能让我们一家独大吧。”
慕容仁心情甚好的说道。
经过这些时日的交战,慕容仁率领的鲜卑人俘获了许多辰韩人,对于大海东面的倭岛了解日深。
倭岛竟然真的是一个好地方!
绝对的好地方。
岛上的倭人、夷人都是一些身高不过五尺的小矮子,凭借重甲大马的鲜卑骑兵,绝对能一个打五个!
所以,对于将来倭岛的战事,慕容仁已经看成了为自己挣家产。
不是那种掳掠一把就跑的挣家产,而是作为传之子孙的家业。
自然要和头顶上的‘海东都督府’搞好关系。
“阿兄,我听说那倭岛虽小,也有至少方圆五千里,比辽东还要大上许多,至少能养活百万部众,不多带些女人过去,怎么生息?”
另外一名族弟劝说道。
“多带女子,自然是应该的,不过,那也必须得有章法!”
慕容仁稍想了一下,决定给自己的部众好好提个醒。
他清了清嗓子,对身旁的众人说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咱们部众本来就有数万,可那海东都督府直辖的人口,也一点不比咱们少。”
“你们不管是何人,以后不要再有什么异样的心思。”
“若是想着向之前在辽东一般,自己称霸一方,那也得在自己的封地内,绝对不要想着什么称霸整个倭岛。”
听到慕容仁的话后,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这些鲜卑人,之前的确是存着某种心思。
如今刘预虽然势力庞大,但是中原各州依旧没有一统。
他们这些鲜卑人,原本都想着到倭岛上之后,立刻联合起来排挤‘海东都督府’的汉人,然后把倭岛变成之前的辽东。
“将军,难道真的要乖乖的听话,给汉人当牛做马不成?”
有部众不太满意的说道。
慕容仁闻言,也不解释,直接冷笑一声。
“你们也不想一想,汉军既然能把我们送去倭岛,难道就没有办法把髡头、乌桓人送去倭岛吗?”
“只要任何人有一统倭岛的趋势,那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太平日子了。”
听到慕容仁的话后,旁边的这些鲜卑将领们都是彻底明白了。
他们被打发到倭岛上去,虽然有一个不错的身份和封地,但是也就仅限与此了。
谁要是存了更大的野心,汉军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那这样说的话,我们还真要与那都督府搞好关节啊。”
反正鲜卑人以后在倭岛上封建一方,替大汉征讨倭人和夷人,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颠沛流离了。
“等到了倭岛上,我们慕容部从此也就可以像当年宗周的齐楚一般传承千年呢!”
慕容仁说道这里的时候,一脸的神往之色。
不过,眼前的任务却是要抓紧时间肃清半岛上的辰韩人。
等到把俘虏的女子都带回大营之后,慕容仁立刻就派人去请都督府派来的监军。
所谓的监军不是别人,正是海东都督府大都督张统的儿子张冀。
“慕容将军果然是忠心为国,竟然又俘获了这么多女子。”
清点完人数之后,张冀笑呵呵的对慕容仁说道。
“不过是分内之事,督护客气了。”
慕容仁也是同样笑眯眯的答道。
二人的气氛看起来异常的和谐。
按照刘预的要求,以后的倭岛上张和慕容两家就是相互合作的。
“这么多辰韩女子,又能给不少府兵安家了!”
张冀心中很是开心。
海东倭岛孤悬海外,张统招募人手可是非常的不容易。
在招募的时候,基本都是来的一些穷困破落户。
在中原基本上都是身无长物,更别说是娶妻成家了。
所以,张统对于手下的兵卒都是发给夷人女子为妻。
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些好不容易招募的兵卒拴在身边。
随后的几个月,慕容仁率领的鲜卑骑兵就一直在辰韩人的地盘上烧杀侵掠。
他们利用兵力集中的优势,对于各自凭借堡垒据守的辰韩人分而攻之。
其中最为常用的就是围点打援。
经过几战之后,辰韩人的堡垒城池再被包围的时候,再也没有其他的辰韩人敢去救援了。
短短数个月的时间,整个辰韩人的故土上都是焦黑一片。
农田被烧毁,村落被破坏,城池也被付之一炬。
剩下的几个辰韩人据点,全都是彻底放弃了抵抗,乖乖成了汉军的俘虏。
等到东平州的战事基本完毕的时候,整个半岛上再也没有人自称是什么三韩苗裔了。
等到了入秋的时候,刘预收到的东平州的战事军报也就越来越少。
三韩、百济扶余人都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除了极少数的顺从者之外,只有女人被留了下来。
这样一来,也就根本没有什么战事。
邺城。
皇宫。
华灯初上,大殿内烛火通明。
一支支的蜡烛在屋内树立了整整四排灯架。
这些蜡烛几乎没有常见的黑烟,也没有异味,反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刘预正在看着桌案上的奏表。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
最近各方的战事都是异常顺利。
东面的朝鲜半岛本来就是一群小鱼小虾,张统和慕容仁一联手,几乎就把三韩人和扶余人给绝后了。
南面的江东晋室犹自内斗不休,吴中大姓几乎天天和北方侨姓争权夺利,依仗地主之利,许多的北方侨姓大族都赶到了更南边的会稽郡垦荒去了,整个江北一线的防御几乎废弛。
好在刘预此时并没有南下的打算。
未来的两百年,将会是文明史上游牧势力兴盛的时代。
刘预主要打算就是修炼内功,把北方数州彻底整合,这样就能利于不败之地。
否则,一旦插手江南的烂摊子,可能要顾此失彼。
此时的江南,可不是后世的鱼米兴盛之地。
第一次大规模的开发,可就指望‘衣冠南渡’的那些晋室君臣了。
至于北面的草原上,各部鲜卑都已经被刘预彻底分化了。
最为顺从的宇文鲜卑,获得了东部的草场,被置于辽州刺史部的管辖之下,为了防止各部彼此兼并,刘预下令每年都会从各部抽调男丁当兵从军。
不仅是作为宗主的权力,还是为了尽可减少各部人口的增长。
后世的契丹辽国北面治胡的时候,就是采用了此种办法。
另外的慕容廆等部,则已经抵达了阴山北麓,做好了向西征讨呼揭、坚昆等部的准备。
虽然路途漫漫,而且可以说是凶险难测。
但是身后的十万汉军,却是时时刻刻紧盯着他们。
一旦慕容廆等人不听号令,一场血战绝对是不可避免的。
各部鲜卑都没有获胜的信心。
与其和汉军恶战败逃,还不如乖乖听从号令西征了。
至少,按照刘预的命令行事,各部鲜卑每个月都能领到大量的盐货、布匹和瓷器等赏赐。
这些东西不仅紧俏的货物,更是草原上生存的必须品。
更西面的凉州,此时的凉州刺史张寔虽然依旧尊奉江东晋室皇帝,但是州内的一概大小官员,全都已经换成了自己人。
整个凉州境内,除了大家嘴上喊着忠于晋室之外,所作所为都是割据一方的姿态。
刘预对于这种情况,也就顺其自然。
毕竟,凉州刺史张寔想做大晋忠臣,不肯改旗易帜,那他也就不会逼迫的。
反正,整个凉州上下,除了凉州刺史张寔以外,都已经有了改弦更张的准备。
只要某个时机一到,刘预随时都能派兵把凉州收入囊中。
要说最令刘预为难的地方。
那就是刚刚平定下来的益州。
原本是天府之国的益州,却是西晋末年大动乱最先开始的地方。
先是乱军流民,而后又是内部叛乱,随后又是汉军杀入成都。
十多年的时间内,整个益州的汉人死伤大半。
而且更糟糕的是,在这期间还大量涌入了氐、羌等各部夷民。
对于益州的治理,有着极为不利的局面。
“陛下,荀崧将军到了。”
一名内侍在门外轻声说道。
“让他进来!”
刘预整理一下衣冠,然后缓缓的说道。
很快,在内侍的引领下,走进来一个身量挺拔,容貌威严的中年人。
此人正是颍川荀氏的荀崧,曾经率领荀氏部众占据颍阴自保,后来归附刘预。
作为大名鼎鼎的荀令君荀彧的曾孙,荀崧不仅有家族的名气,个人能力也是极强。
“臣崧参见陛下!”
荀崧立刻拜倒。
“荀卿,不必多礼,平身吧。”刘预说道。
“你可知道,朕连夜召你,所谓何事?”
荀崧刚刚起身,就听刘预问道。
“臣不知,请陛下明示!”荀崧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刘预。
这倒不是荀崧不知君前之礼,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啊。
因为,他在进宫之前,自己的族弟荀邃告诉自己。
这一次入宫,天子可能要让他去牧守一州,作为真正的一方大员施展抱负。
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可能要迎他十三岁的女儿荀灌入宫侍奉。
也可理解为变相的人质。
要是换一个思路的话,可以说是更甚的一层恩遇。
这要是换了别人,别说是一个女儿,就是十个女儿换一个‘益州牧’,那也是划算的。
可是对于荀崧来说,却是绝对不一样。
他可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自然是忍不住打量起来。
这种眼神,就如同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