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重遇他。
或许,这是重活一世老天爷给自己的欣喜之一吧。
收敛了回忆,她眼神笼上一层雾气。
泷泽清司亦镇定了下来,轻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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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
这是日本最大的连锁品牌店,分店遍布全世界各地,亦是泷泽家族旗下的产业之一。
泷泽清司进去后,勒令清场,与舒歌对坐下来。
咖啡冉冉上升的雾气中,缓和的声音响起:
“我母亲是我父亲的续弦。我父亲前任太太过世后,有一次来z国做生意,遇见我母亲,两人一见钟情,当时便在z国拿了结婚证,可我母亲的娘家是军人出身,家教十分严厉,我外公甚至在战场上与日本人打过仗,这辈子都很痛恨日本人,无法谅解我母亲与一个丧偶的日本人相爱结婚,而且这个日本男人还结过婚,有个儿子,更不允许我母亲随我父亲去日本当后娘,觉得是个耻辱。”
“我母亲为了安抚我外公,承诺不会去日本,搬了出来居住,生了我和妹妹。每年我父亲都会来z国,与我们相会。而我,从小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长大,明明有父亲,却像个私生子,我母亲因为娘家的压力,也从不让我说自己的爸爸是个日本人。”
舒歌轻吁口气,原来如此。
难怪他从未提过自己的家庭。
泷泽清司继续:“后来,我外公过世了,我母亲回去奔丧,却遭到家族的唾弃,连一炷香都不能为外公上。我母亲悲痛之余病倒了,病来得很急,那几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她。”
“这就是你那段日子没来学校的原因?”
泷泽清司点头:“我父亲知道我母亲病了,从日本赶来了,坚持要带我和母亲、妹妹离开z国回日本。因为我外公已经过世了,娘家人也不要我母亲了,她心死如灰,也就带着我和妹妹,随父亲走了。当时母亲病得很重,走得也太急,所以,我也没机会跟你告别。”
舒歌面色霁然,当年他不告而别的疑团,终于解开了,又问:“那你……到了日本后,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呢?”
他脸色一动,唇边泛起伤感的笑意:“其实,我们母子三人刚到日本时,过得很不好。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烦。”
“你是泷泽家族的二少爷,你母亲也是你父亲名正言顺的妻子,为什么过得不好?”
“你也说了,我不过是二少爷,我母亲,也只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太太,”泷泽清司黯然一笑,“我兄长,也就是泷泽一夫,始终觉得他才是正室嫡出,而我们都是外来侵略者,总觉得我来日本是分他家产的,对我非常不友善,对我母亲,也不尊敬。还有我妹妹,”说到这里,眼神更如熄灭的烛火淡冷下来:
“他甚至对我妹妹也有不轨的企图,几次差点侵犯她。幸亏,被我和母亲及时发现,告诉了父亲,他才不敢了。”
“岂有此理!”舒歌拍案而起,“这个泷泽一夫,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