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 钱宝芳得知一个消息。
小说女主李二妮和他未婚夫家竟然在闹着解除婚约, 虽然女方家父母不同意这件事,但男方家那边好像不打算继续这门婚事,以后娶个搅家精回去, 因此差不多已经算是答应解除婚约一事了。
所以, 这才有同村的媳妇子准备给他家另外介绍对象的事情发生。
钱宝芳听完全程的八卦, 基本上已经明白了什么情况, 自觉和自家没甚关系, 也没打算告诉父母人家说的话题中心人物之一就是大婶子刚才提的那个好小伙。
大婶子脸色略有讪讪, 此后直到新娘子被顺利接进门都没再旧话重提。
鞭炮声响, 新人在热闹的气氛中拜天地入洞房,紧接着王叔上台发言感谢一番, 让前来参加婚事的众人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客气等等,然后喜宴就开场了。
村长家有底子,席面做的不错, 荤菜素菜齐备, 油水充足,吃的大家伙分外满足, 交口称赞。
钱宝芳这桌距离新房的位置近, 新人敬酒从他们这边开始敬酒。
王中华小夫妻是今天的主角, 意气风华满面红光地过来敬酒,领头的是提点他们的王叔本人,在座的没有不给面子的,看到他们来纷纷站起来祝贺道喜, 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道喜话接连不断。
等新人整体敬过一杯酒,王叔还特地和桌上相熟的人另外喝上几杯。
轮到钱爸时,他的腿伤还没好,钱宝芳果断代喝下,全了新人和村长的颜面,令其倍感畅快。
“好!”王叔拍掌叫好,然后心情特别好地问钱爸啥时候起屋子,到时有事就说话,他家能帮的忙绝不含糊。
钱宝芳他们家即便在县城有了落脚地和生存技能,但对于农民来说,土地才是根本,等到农忙季不可能不回来挣工分干活吧,所以重新建房势在必行。
否则房子不盖好的话,春耕的时候咋整,上完工一家子住哪儿,总不能天天城里村里来回跑。
王叔本着帮把手的意思,以及身为大队长的责任,提前问了声钱爸的打算。
虽然家里现在是钱宝芳做主,但这件事她听钱爸的意思。
钱爸思量了下,回道,“现在虽说农闲容易找人手,但地还冻着呢,得等年后天暖土化了。”
在县城待那么久不是白待的,钱妈有了明显的进步,钱爸自个儿的长进也不小,因而说了那话之后他又紧跟着朝一桌子人举杯说,“到时肯定要请乡亲们帮忙搭把手,工钱伙食一样不缺,绝对管饱。”
有他这句话在,在座的人哪有不应的,纷纷表示到时只管叫人,没有二话。
钱爸举起的酒杯,最后被钱宝芳喝掉。
幸好王叔很快就带着新人去了下一桌,同桌的人也都知道钱爸的情况,没再多劝他酒水,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喝醉回去。
等到酒席结束,王中华特地派人驾着驴车送他们去镇上坐公车。
路上,钱宝芳酒意上头,脸颊微红地靠着车窗假寐,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钱妈这时候趁机和钱爸小声嘀咕开,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说道是开席前那大婶子给闺女说的那家不地道,刚散了一场和他们本村人的婚约是一回事,这个原因不在人家,是他们村姑娘不争气,但另一潜在的原因就有点让人生气了。
邻村那一户家的孩子是个好小伙不错,但他们家兄弟比较多,村里的地却分得少,一个人还合不到一亩!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何况几个兄弟的家庭呢。
壮劳力是有了,然而吃的也很多啊,一不小心就没余粮要吃糠咽菜度日了。
所以为了找出路,他们不得不想其他法子。
钱爸他们村因为老祖宗争取的地多,每家每户分的也不少,于是乎就这么被人瞄上了呗。
这不人家好小伙散了一门婚约,迅速又盯上了钱宝芳家,说什么大婶子碰巧遇见才试着说项说项,保不准早就打听好找上门了吧。
他家打的主意是什么,别说老钱家没人懂,不就是打着他们家只有一个闺女,地却分了六亩多,还有能卖钱能做家具的几棵大树,想着吃绝户嘛。
得亏钱爸钱妈拒绝了,不然忙活一场就要给旁人家做嫁衣。
夫妻俩说完唏嘘了好一会儿,全然没发现闺女正支棱着耳朵听完了全部内容。
说实话,钱宝芳真没想到剧情中原主的婚事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那就无怪乎即便换了个芯子,人家照样找上来说亲了。
可惜这次他们家没有因为房塌人伤走到困境,钱爸钱妈根本不着急嫁闺女,而钱宝芳也没打算和剧情人物搅合到一起,让对方打的算盘全部落空。
想的太美了,他们不奉陪,自己玩去吧。
回到县城时,天色已经晚了,一家人索性没去摆摊,歇一歇睡下。
翌日早起,煎饼摊刚摆上,卫斯年同志就前来光顾。
钱宝芳按照他的要求给他摊着煎饼,心道这人往常都是晌午过来,拿煎饼果子当午饭,好吃又顶饱,这回怎么大早上就过来吃了,有点反常。
反常的卫同志一面看着她手指翻花地为他做着早饭,一面不忘和钱爸钱妈拉上几句家常,将二老哄的眉开眼笑。
然后趁着他们不注意,这人轻声问钱宝芳,“昨儿个……怎么没来?”
他没说自己白等了一晌午的时间,更没提自己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担心了很久,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昨天乡下村里有喜事,我们一家都回去参加了。”钱宝芳瞧了眼他神色中的担忧和疲惫,低下头小声解释道。
临了,她补充一句,“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
“没事,你……们没事就好。”卫斯年松下一口气。
钱宝芳嗯了一声,手上稍稍一歪搞了点小动作,没让帮钱爸卖完鞭炮回来的钱妈看见。
等到卫斯年心情轻松地咬着煎饼回去上班时,路上他吃着吃着,眼看县政府大门口就在前面,门卫都把大门帮忙打开了,就等他这个干部进去,结果卫斯年停下了步子没动。
他停在那里,松开嘴检查一下快吃完的煎饼果子,发现里面多了一颗蛋。
那颗多出的荷包蛋就藏在最底下,然而刚才他已经在开始吃过一个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姑娘的心意啊!
卫斯年眼神闪亮,三两口解决了剩下的鸡蛋煎饼,然后动作迅速地朝办公室冲去。
既然对方都这么主动了,他再没有表示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卫斯年觉得,中午必须得再过去一趟。
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做点准备,不能让未来的对象失望不是。
对于卫斯年的心理活动以及打算,钱宝芳是不知道的,多加一颗蛋也是随心为之,谁晓得那家伙会多想到哪里去了。
中午时分,卫斯年如期而至。
这次他没带同事,和早上一样是一个人来的,一来就站在摊位前钱宝芳那一边请她做煎饼。
“两顿都吃这个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我给你另做一份别的?”钱宝芳犹豫道。
卫斯年点头,看着她动作没有意见,更没问她准备给她另做什么东西。
反正不管做啥,他都吃的,不挑食,好养活!
钱宝芳就着自家早上剩下的高粱米饭,还有煎饼料里的腊肉白菜等物,在平底锅上给他另做了一份‘铁板烧’炒饭。
最后做出来的效果比煎饼还要香,正和卫同志说话的钱妈被吸引过来,排队的顾客也有说可不可以点这个的。
“这一份是做给我的。”卫斯年立马声明主权。
钱妈乐呵呵地拿自家预备的碗给他装,筷子也准备的有,递给他后同闺女说道,“这个香,咱要不要连它一起卖?谁要是吃腻了煎饼可以换换口味,生意肯定会更好。”
钱宝芳觉得可以,但是需要找合适的饭盒,不然单凭他们自己备下的几副碗筷是肯定不行的,而且煎饼可以打包,炒饭打包的话没有饭盒不行。
“其实用食品纸和油纸搭配着用也行,稍微裁大一点叠出个形状……”卫斯年一边吃着‘爱心’炒饭,一边不动声色地插入话题出主意。
这办法倒是不错,钱宝芳都觉得可以试试,能行的话又为家里添上一份进项。
钱妈于是对脑子活络的卫斯年特别推崇,伸着大拇指说真是个好小伙。
卫斯年谦虚笑笑,吃完炒饭趁着还碗筷的功夫,遮遮掩掩地塞给钱宝芳一个小礼物,小声道之后几日有事不过来,让她不用担心云云,然后人就一本正经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地同钱爸钱妈打过招呼走了。
钱宝芳心道谁担心你了,真是会顺杆子爬。
不过那个小盒子样的礼物仍旧被她收了起来,死死忍着好奇没有在外面查看,直到晚上收摊回去才悄悄摸摸地拿到自己房里瞧。
木质的小盒子十分普通,但打开后露出的却是精致又好看的珍珠发卡。
这东西现在已经能戴了,但贵重程度可想而知,一般人家还真不敢随随便便别头上戴出去晃悠。
钱宝芳惊了一下,没想过卫斯年会送这样的礼物。
那他的意思就很明了了。
准备捅破那层窗户纸,和她光明正大地搞对象。
一想至此,钱宝芳心里顿时泛上一丝甜蜜感,拿出珍珠发卡在头上比划着如何戴好看。
不过第二天她没戴出去,而是在之后两天陆续配齐了擦脸霜、身体乳、眉黛胭脂以及好看修身的羽绒服后,才将自己仔细拾掇拾掇准备戴起来。
为了防止一下改变太大,惹得父母惊疑不定,钱宝芳随后将那些东西挨个依次用上,最后再将珍珠发卡别在脑后。
因为这个,她没再梳两条辫子,而是换了公主头,上半部分头发扎起编辩搭配珍珠发卡,下半部分头发披在脖子里保暖,再围条浅蓝色围巾齐活。
只是尽管她放慢了速度,钱爸钱妈仍是从中嗅出了不对劲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