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宝树是真该好好揍一揍了!你阿爹关了他禁闭,在家里反省,结果你看,把你阿爹的话当耳旁风,这不揍行吗?!”
谢夫人如果不是看在女婿在这儿,还自恃着岳母的身份,当场就要摔碗了。
但就是再压着火,也感觉烧的喉咙火烧火撩的。
“闺女,你得好好教训教训宝树!”
“以前,他是怕你阿爹溜溜的,你阿爹一瞪眼睛他就怕的酥骨了,连走路都能顺拐,更不要说打他一顿了,直接吓堆缩在那里。现在你看看!自从在战场上立过功,让皇上封了个安北将军,不拿你阿爹当回事了,说跟没说一个样儿!”
“让他在家反省,他居然大摇大摆走出去都不是偷偷摸摸,是大摆大摆!”
“怎么着,当上个将军,娶了公主,我和你阿爹就管不了他了?!这要是不揍还行?不得上天啊!?”
这把火拱的可够旺的。
萧宝信眼瞅着萧司空脸都青了,阿娘说是让她揍,那就是怕萧司空下手太重,万一他动手怕给打坏了。
可分明是跟她抱怨的,可把萧司空给气了个够呛,刀刀都插肺管子里了。
只怕再说下去,都不用轮到她出手,亲爹就能把萧宝树给撅折成三段儿。
“阿娘”
瞧吧,都没等她把话说完,萧司空先拍上桌子了,显然谢夫人这把火拱的很是到位,脑门儿上的青筋都给气出来了。
“来人,”萧司空怒道:“去把小郎给我抓回来!”
这时就显出萧司空军旅出身的属性了,不是家丁管家,而是以往在他麾下,现在在萧府任护院的那些兵将。
他们都是当过大头兵的,揣摩上意没那么灵光。
但‘抓’小郎这事儿,一向都是他们的活儿,不用萧司空指名道姓,扯着喉咙一吼,就知道叫的是他们了。
“是!”院外会传来震天响的应声,紧接着就是迅速四散开来执行命令的众人。
谢显:好有效率的样子。
萧司空怒了,不过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家那孽子把这么好,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好女婿给晾在当场,不过到底是武夫,没有那么喜怒不行于色,脸色僵了半晌才恢复了常态。
“让好女婿见笑了,你们难得回来一趟,后天我整装待发便要去徐州,也算是给我践行了,不能让那逆子影响到咱们……你们阿娘说的对,那逆子是该好好揍一顿了。”
得揍顿狠的,一顿顶半年的那种。
不然他去徐州,家里没人治得住萧宝树那还了得?
闺女已经嫁人,总不好有点儿事就闹到婆家,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
萧司空牙齿咬的咯吱吱直响,太卷面子了!
“让宝信打他!他们姐俩亲,不做仇的。”
这顿揍要是不落萧宝树身上,谢夫人算是心里不得安生了。
“宝信有了身子,万一再抻到了可怎么办?”萧司空跟看怪物一样看自家媳妇,原来这话还是谢夫人同他说的,怀第一胎的时候日常担心闺女风风火火没个准头,伤着肚子,好像不是她一样。
谢夫人讪讪的,糟,给忘了闺女怀着身子呢。
抬头正看见萧宝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把谢夫人生生给眨巴脸红了:
“你瞧你,我就那么说说,还真能让宝信动手一样!”谢夫人心虚地瞪了萧司空一眼。
萧宝信能说什么,怀二胎不值钱啊,都被亲娘忽略了个彻底。
还揍人,咋不让她挺着个大肚子代阿爹上战场杀敌呢?
“阿娘是相信我的身手,知道我有分寸,揍个人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的。”没办法,亲娘,她不给台阶下谁给?
“说的是啊。宝信又不是没怀过,有分寸的。”谢夫人喜滋滋地道,宝贝闺女没恼她就好。“不过揍人这事儿,还是你阿爹自己上手吧,他儿子,他不教让谁教?”
一句话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萧司空:什么都是她说的……
“宝树赤诚坦荡,不然也不可能入了皇上的眼。小婿相信,教出宝信这么优秀的女儿,宝树肯定也错不了。”
明明是好话,谢夫人听着都觉得脸上臊的慌,自己就心虚了。
闺女……
好吧,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要说她和萧司空教出多么优秀的儿女,真不是讽刺他们?
好像之前被群嘲的不是他们萧家一样。
“阿娘,说真的,皇上看重宝树,定然是看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所谓瑕不掩瑜,没必要太苛责了宝树。”
知母莫若女,谢显有些话没法说的太透,但谢夫人听到耳朵里却是产生了歧义,这也是难免的。
谁让萧宝树作天作地出了名,谢夫人没被夸奖的自信也是正常。
不是打仗的时候了,能拿军功说事儿。现在萧宝树打的可都是世家子弟,官宦人家,不是阶级敌人了。
相较谢夫人,萧司空就想的深了些当然,再深也有限,他本来就不是多深沉的人。
好女婿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是看出皇帝的意思了。
“那,宝树我就交给好女婿你来管了。”
萧司空是个武夫,没那么多弯弯绕,真给他绕他也绕不起来,没长那脑袋。反观长了那脑袋,明显弯弯绕还比别人多的谢显,他就不跟自家女婿客气了。
成亲一年多快两年了,萧司空也看出来谢显对自家闺女是个什么态度,是个值得托付的。
别看心眼子比筛子眼儿都多,待他闺女却是实打实的好,不藏着掖着的。
朝廷上也好,皇家也好,他看不懂看不透的,不还有女婿呢吗?
萧司空能成就今日这份尊荣,那绝对是心胸开阔的很,没那么多算计,属下有什么好计策建设他都认真对待。
手下他都能掏心掏肺的信,更何况是自家女婿。
说句不分长幼尊卑的话,他绝对是以谢显马首是瞻,谢显指哪儿他打哪儿。自从新帝登基,萧谢两家有了从龙之功,那绝对是绑在了同一艘战船上,政治敏感他没有,这一点却还是能看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