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又扯出族弟?
扯出清白?
还有,是哪个族弟?她王家家大业大,族弟多到站一起她都认不出谁是谁的程度。
王皇后听个云里雾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着像是有血海深仇似的,殷夫人恨不得喝了萧大娘子血吃了人家肉。
“回娘娘,我不知与娘娘族弟是否有关,殷夫人家的袁琛与臣女原有婚约,但后来臣女收到旁人的信,言明袁琛在外多有情人,并约臣女去槐花巷一探究竟……”
萧宝信简单扼要地将当时的情况说与王皇后,还不等说完殷夫人就炸了:
“分明是你与那杨劭早有私、情,又不想落人口实毁婚,所以竟是将主意打到我儿头上,令他声败名裂!成全你的名声!”
果然,袁家是知道了槐花巷的事,到她这里想倒打一耙,将屎盘子全扣她头上。
可是怎么又是杨劭?
总是杨劭!?
她可还记得萧敬爱说的,前世就是和杨劭时名声坏了,被袁家退亲。这辈子,照袁家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的路线,居然与前世不谋而和了,将她和杨劭捆绑到一块儿坏她名声。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殷夫人这招杀人都用钝刀子,慢慢的割死人,心肠烂的都臭了。
阴损太过!
萧宝信连连冷笑:“怪道能教出袁琛和袁九娘这样的孩子!”
“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倒打一耙,我算是见识了。袁琛为人好、色风、流,与人寻乐,那时槐花巷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我便是能收买一个收买两个,还能全都收买了?”
“令公子所做所为皆在旁人眼里,我一张嘴说不败,夫人一张嘴也给他洗不白!”
“娘娘!”
殷夫人气的直打哆嗦地指着萧宝信,“您这就看出萧娘子的教养来了,我好歹是长辈,若不是娘娘在场只怕都要过来揍我来了!”
你还知道啊,王皇后默。
她也是这么想的,萧家大娘子气势万钧,眼冒杀气,一张俏脸气的通红,艳色无边。
也就是仗着殷夫人倚老卖老,加之在椒房殿她的面前,不然萧家娘子说不好还真动上手了……
这殷夫人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跟着十四五岁的小娘子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骂起架来。你说和个小娘子吵,你就算吵赢了也不光彩啊,以老欺小;要是输了就更让人笑话了,连个小娘子都说不过,明显就是理亏啊!
王皇后对殷夫人观感就不好,先前还装装模作样为自家闺女讨公道,现在不知是不是让萧宝信给气的,爱女之心她没什么感觉,倒是一门心思地往萧宝信身上泼脏水。
要知道女郎的名节有多重要,分明是要将萧家娘子置于死地。
其心未免歹毒!
当下看殷夫人的眼神都变了。
殷夫人浑然不觉,便是察觉了她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拿中毒的袁九娘说事,不然怎么办,任由她家儿子被个寒门庶族出身,形容粗鄙的萧宝信羞辱吗?
她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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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玉衡帝一个激灵笔上的墨汁就抖到了圣旨上,一滴不大不小的墨汁,渐渐地越扩越大。可他没有心情看,只抓着笔激动的手上青筋都露出来了。
“魏得胜,你把话给朕传明白了吗?这怎么还越挖坑越大,怎么把始宁也给扯进来了?”
魏得胜苦哈哈地:“小人传明白了,小人都是按陛下吩咐的话递给萧大娘子了。可是……那殷夫人一口咬定是萧大娘子下毒,还扯出萧大娘子的婚约,非说是萧大娘子陷害她家儿子,以图解除婚约。”
“什么婚约,你把事儿一桩一件好好给我说明白的。”玉衡帝不耐烦了,把笔一扔,听起了八卦。
魏得胜将谢夫人一席话原封不动给复述了一遍,就已经足够精彩跌宕,把玉衡帝给听得津津有味,都要入了迷了。
“这袁琛……玩儿的花花啊。”比他这个皇帝都会玩,居然走在流行的尖端,玩起了男人。
要不是他对着男人实在没有胃口,连隔夜饭都想吐出来,他还真想试试。
“什么狗屁的族弟,也敢胡乱攀扯。王家那么老些人,还能个顶个儿的好,指不定生出几个歪瓜裂枣的,还想用王家拉皇后上一条船。袁家这夫人不是个好的!皇后慧眼如炬,还是看得出来的。”
“说的是,萧大娘子那性子皇上是没见着,还真有几分和萧大将军像,火爆的很。只怕也是让殷夫人给挤兑的狠了。”
玉衡帝英俊的脸上露出玩味,眼角又叠起了一堆细纹,笑的跟偷了油半斤油似的。
“行了,闹大就闹大吧,这事儿若真不是她做的,她忍了朕才瞧她不起。”
皇帝的心海底的针,谁也摸不准他什么时候是个什么心思,魏得胜心道。他也算对得起谢夫人那沓子银票,能说的好话他可都说了,钱他收的问心无愧。
“你再跑一趟,”玉衡帝沉吟半晌方道:“去把朕的黄门郎不对,现在是朕的散骑常侍了,去趟谢家,让谢显进宫来见朕。”
魏得胜哪敢不从,颠颠地从下午一直跑到太阳都快落山。
谢显听完魏得胜的来意,连眼皮都没挑一下:“皇后派人已将谢珊等人宣进宫中,舍妹谢婉倒是不在其中,但我已经问明原由,的确如萧大娘子所言,是袁九娘几个轮番逼迫萧大娘子饮酒,萧大娘子迫于无奈饮下了原本该由袁九娘喝的酒。这般说来,若是萧大娘子没有将酒调换,中毒的该是萧大娘子。”
魏得胜端起茶盏猛灌一口,“是。”
那又怎样,他就是个传旨太监,跟他有一文钱关系
不对,还是有一沓银票关系的。
“……常侍的意思是?”
“殷夫人这状告的无理,该是萧大娘子告状才是。”谢显淡淡一笑。“敢问公公,是与我一道回宫,还是公公自个儿先行复命?”
魏得胜懵了,把茶盏往下一递:“再来一盏……”
他渴的要命,让皇帝支的溜溜转,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又给他踢出来了。
“皇上宣常侍觐见,常侍不赶紧进宫去见皇上,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