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她再投其所好。
这位大少爷,虽有两个通房,但一年到头,那两个丫头伺候他的机会,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他的态度,对她一日日转变,不是天天见,才能引起好感。
华裳被遣往别庄,对她来说,是个机会。
她还要感谢宏福绣坊的掌柜,叫她去华府。
现在,华裳只有脑子清楚,视力不行,出了一丈远就看不见了,更别说下地行走。
将养身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
她要利用这段时日,叫华大少爷彻底上钩。
秦妙轻声一笑,也就定北侯那个死脑筋,不近人情,对她如此残忍。
否则,她何必退而求其次?
而舒姐姐,总有一天掉眼泪,王侯将相,谁不娶妾?届时侯府几个姨娘,都不和她一条心,窝里横。
她原本想着伺候定北侯,姐妹一条心,完全把持侯府。
罢了,吃了这道暗亏,她也犯不着拼命撞墙。
眼前华大少这块香饽饽,也不错,华府在京城,世家高门。
在这京城,她会站住脚跟,过的不比秦嫣然,也不比舒姐姐差!
这么一想,秦妙心里畅快多了,回到院中,她又变成规矩懂事的丫头,耐心伺候华裳。
擦身穿衣,日日三顿喂食,打扫屋内外,做事很利索,也不多话。
两天的时间,四个老嬷嬷也都喜欢秦妙,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见了她们,总是甜甜的笑着。
手脚麻溜,爱笑的姑娘,懂事乖巧,任劳任怨,谁不喜欢呢?
初六,接连几日的阴天,今日艳阳高照,不冷不热,微风和煦。
秦云舒一早就起身,管事也已禀告,贺礼备好。
送给皇后娘娘的,自不能怠慢,但这东西,太华贵,皇后也用不上。
从秦府回来那天,她就和萧老夫人说了,和她预料一样,萧老夫人镇定自若,兀自思量,就连礼物,也知道送什么。
处于高位的人,越是送好礼,有时候越不稀罕,诸如此类的东西,送多了,习以为常。
这一次,礼盒精美,但里面的东西十分简单。
花生,红薯,芋头,核桃,莲子。
共五样东西,害喜的人不仅能吃,还要常吃。前两样,全是秦府后山田地采摘,秦云舒的二叔耕作所得。
后三样,京郊农户采买,十分新鲜。
同时,五样食物,更有吉祥平安的寓意。
简单又不失内涵,秦云舒听到后,立即去备下。
昨日全部到了侯府,她又挑选礼盒,由花妮编织带有龙凤图纹的红绳。
诚意非凡,喜庆满满。
“母亲,您慢点。”
秦云舒扶着萧老夫人,一步步上了马车。
“没事,我以前坐过,知道怎么上去。”
萧老夫人坐稳后,又道,“瑾言他爹,带我坐过。”
仿似解释,秦云舒笑道,“哪怕你健步如飞,我也要扶你,不然落了旁人眼,说我不孝顺。”
萧老夫人一听,觉的十分有理,“等会入宫,别松开我的手。”
带着打趣,却偏偏一本正经,秦云舒清楚。
萧瑾言的母亲出自大门商户,千金小姐,当然有随行车马,奴仆成群。
只是后来,嫁了萧瑾言的爹,和娘家断了联系。
父亲说辞是这样,和当年秦姜两家很像,可她深想,也不对。
血浓于水,自个儿生养长大的孩子,一面都不见。秦姜两家,现在关系也缓和了。
她有疑惑,但之后的事,父亲没有查,牵扯萧老夫人的过去,她不便多问。
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就好。
马车从齐京干道前往皇宫,因是拜访皇后,又为贺喜,车马都在皇城东门。
侯府马车停下后,秦云舒抬帘瞧去,已有三辆华美马车,有三家比她们先到。
“母亲,我们等等再下去。”
害喜两月余,皇后体力有限,不能同时接见那么多贵家。
萧老夫人明白,一双眸盛了万般岁月,很久以前,她看过一幅画,画的就是皇城。
大门商户,在南地富甲一方,是在祖辈手里带起来的。
到父亲这辈时,更为昌盛,叔伯们都从商,但父亲不是,喜画,是个画师。
她嫁给瑾言他爹,家族众人反对,母亲没有吭声,父亲却很支持,为她备下不菲嫁妆。
可最终
浮云往事,罢了。
“母亲,我们下去。”
轻唤声响,萧老夫人立即收回心绪。
待双脚站稳,秦云舒扭头看去,发现她有丝异样。
“母亲,你哭了?”
这眼眶,怎有点红?
说着,她拿出帕子擦拭。
“风大,迷了眼。”
萧老夫人笑出声来,而后自己擦拭。
秦云舒没有进宫门,陪着她站了会,过了一会,眼眶红意才散去。
好像真的迷眼了。
“进了宫门,有树木遮挡,风小一点。”
秦云舒一手扶着萧老夫人,另一手拿着红盒,走到宫门旁。
宫侧禁军,是楚连城手下干将,认识她,立刻躬身行礼,“侯夫人。”
转眼看向萧老夫人,稍稍一想,就知是谁,态度越发恭敬,“老夫人。”
萧老夫人刚想说,用不着这些虚礼,转念又及,此处皇宫。
于是,她稍稍摆手示意起身。
秦云舒朝禁军头领点头,不多时扶着萧老夫人进去。
皇城东门,并非小门,大道也比西门前宽敞,两排树木整齐而立,樟木树,四季常青,深秋时节掉不少黑果子,另有一番别致。
“这皇宫景色,挺宜人的。”
萧老夫人淡淡道,平静的眸子四处望着。
秦云舒对这里熟悉,一边笑一边扬手点着,“东面是金銮殿,瑾言每天上朝就去那,金銮殿的西南方,太和殿,皇上办事的寝居。”
其实,大多时候在御书房,但因太和殿宽敞,先帝总在那里。
久而久之,御书房成了藏书阁。
萧老夫人连连点头,听儿媳妇娓娓道来,那里是什么,这里又是啥,后宫在哪个方向,皇城一共多少花园?
一番说谈,她才知道,对皇城那么熟悉,可见从小就被太傅带着。
募的,她又有点心酸,因为没有母亲,年龄尚小,太傅不放心将她留于家中,才带进皇宫。
女孩家不比男孩,脆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