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姐姐,我一直在厢房内,从没做过亏心事,更不可能对不起嫣然姐姐。”
五妹妹年纪最小,十三岁的年纪,在江南乡里长大,何曾见过这么多士兵,腰挂佩剑,就要押着她。
如此胆小,当然做不出那样的事。
秦云舒眼神递去,萧瑾言会意,立刻摆手,“带下去。”
“舒姐姐,我真没有!”
近乎嘶哑,头不停摇着,最终被请了出去。
其他姐妹一看,肝都在颤,她们不敢挣扎,也不敢说话,低着头走了。
其实,这一切,演给秦妙看,秦云舒只怀疑她。
说是带下去一个个审问,只审秦妙一个罢了。
人全部走后,秦云舒从上首起身,“若你能认出,你的罪,我不追究。”
乞丐不过收银子办事,在他眼里,能吃上饭活下去最重要。
没想到,竟惹到定北侯,罪过大了,他连忙躬身。
“是一位年轻姑娘,身量不高,看上去不是齐京人,给了我五两银子,教我说辞,叫我在香满楼前等着,说给身量不高的妇人听。”
前面几句,就能锁定,对付秦嫣然的,是自家姐妹。
说罢,乞丐掏出还没焐热的五两银子,“这是她给我的。”
秦云舒低头看去,她们没有那么多,带她们逛街时,她每人给了十五两。
一番好意,却被人利用,收买乞丐,放出那等流言。
索性,只让乞丐说给几个婶娘听,若传的满京都是,秦家颜面何在?
“只要指认出,五两银子,我不会收回。”
说罢,秦云舒走出屋门。
香满楼后院,早被萧瑾言清空,闲杂人等就连伙计和掌柜,都被请出。
关押秦妙的厢房处于最西边,独栋,只有她一人。
屋门没锁,但士兵严守,秦妙的心沉了又沉。
乞丐竟被带来了,审问就是指认,一个个辨认!
如果她被认出,面对的将是什么,脑子一片空白,身子止不住颤抖。
她该怎么办,无论如何,这事她绝不能承认。
父母刚在正叔那,给她争取到留在京城的机会,出了这事,完全葬送!
秦妙死死抿唇,已被咬出道道白。
“定北侯,夫人。”
恭敬一声,她的心近乎提到嗓子眼。
轮到她了。
“退下。”
“是,侯爷!”
紧接着,屋门被打开。
看着进来的纤细身影,秦妙眸色凝重,干巴巴的唤道,“舒姐姐。”
“秦妙,你在紧张么?”
没有叫她妙妙,连名带姓,和那日皇家园林前,一样的神色,始终淡淡,更泛着些微冷光。
萧瑾言没有进来,秦家旁亲,事关姐妹,他不便参与。
他停在门外,随着屋门关上,隔绝一切,耳力极好的他,听的很清楚。
“没有。”
秦妙在强忍,再次看到乞丐的那刻,说不慌是假的。
乞丐听到声音的那刻,就很怀疑,再次听到,他直接确定,躬身道。
“夫人,是她,我听觉好,错不了。”
他眼神不好,三米外的事物,他看不清,但听觉特别好。
直接指认,秦妙眸色变了,却强撑,“你说什么?我不认识你,更听不懂。”
“姑娘,我虽然穷,但世面见的多了。您这种的,真没必要,敢作敢当,拿出您之前命令我的架势来。”
他尤记得那天,饿的肚子直响,她一身丝绸裙出现,眸中尽是厌恶,趾高气昂,十足大小姐做派。
点头的那刻,他脚边落下五两银子。
谁不要自尊?可为了活下去,他弯腰捡了,并笑嘻嘻的回,保证完成。
一连几句,逼的秦妙心阵阵发紧,她不再看乞丐,移了视线和秦云舒对上。
“不是我。”
斩钉截铁,坚决不承认。
秦云舒神情淡淡,出声更是缓缓,“不用你承认,毕竟有人到死,嘴巴都是硬的。”
死字一出,秦妙心一颤,“你要我死?”
“并非,造谣罢了,罪不至死。”
不需要秦妙承认,只因她已认定,无需旁人多说,她也不喜浪费时间。
“舒姐姐,我没有造谣。”
秦妙说的很坚定,即便是她,也是事实,秦嫣然难道没有和男子拉扯?双双出入秦府,此事舒姐姐最清楚。
被她戳穿,挂不住面子,直接针对她。
“你下去。”
秦云舒摆手,乞丐会意,躬身退去。
屋门打开又关上,很快一片寂静。
秦云舒清淡的眸色,忽然一重,“侯府请几个岳麓书院学生用膳罢了,落在旁人眼里,却成了是非。”
寥寥一句,秦妙隐在袖中的手握紧,那天,舒姐姐看到她了?
不可能啊,她藏在拐角小心翼翼,不可能被发现。
睁眼说瞎话,明明是秦嫣然和男子拉扯,男的作势要抱秦嫣然下车,最终自个儿摔倒了,没抱成。
这种举动,非一般关系,做得出来?
“看你,神色都变了,不敢相信,更有讽刺,你心里……”
说着,秦云舒突然往前,吓的秦妙连连后退,盯着她的那双眼,森然冷光,太吓人!
“你心里,在暗讽谁?包括我。”
话音笃定,不容置疑,说罢转身笑道,“嫣然是岳麓书院的学生,你和她过不去,败坏名声,有损书院。”
一个个名头下来,早已不是针对秦嫣然这么简单。
秦妙小心思多,在村里还能设计人抢了风头,到底没见过世面,登时骇住。
“我何时败坏岳麓书院了?秦嫣然不懂规矩,和陌生男子拉扯,我没看错!”
说罢,秦妙僵住,她被舒姐姐一吓,竟说溜嘴了!
她立刻扬手捂嘴,拼命摇头,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屋门突被打开,两名士兵进入,朝秦云舒躬身行礼,“夫人。”
继而,他们转向秦妙,“侯爷下令,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一身铠甲,反着刺目的光,秦妙后退扒住桌角,“不,我不跟你们……啊!”
尖叫声响,秦妙被士兵一左一右架了出去。
考虑是女子,他们很礼貌了,倘若男子,直接拖出去,一点都不客气。
做了陷害人的事,非但不承认,证据砸在脸上,还摇头。
他们侯夫人,很温柔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