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润不死心,仍追了上去,不停的问,却换来丫鬟闭口不言,直行离开。
如果真走了,不该这种反应,仿似避之不及,有难言之隐,或许有命在身,不许对外多说。
他更确定,大小姐就在姜府,说她去北地,很可能她出事了。
什么样的事,能令姜老爷对外称她走了?
难道……?
林润心一紧,悄悄跟在丫鬟身后,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到集市。
之后,他见丫鬟进了一家医馆,再次出来时,手上拎了好多药包。
她真的生病了,病的不轻。姜夫人怕拖累他,才对他说那些话。
怪不得,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短短几日说变就变。
大小姐正值芳龄,身子特别好,到底得了什么病?
“林公子,您怎么又出现了,奴婢和您说的清清楚楚,求您不要再跟着。”
婢女刚走几步,就见林润,她知道他对小姐的心思,但现在实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您只要如实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不会再跟着。”
林润轻声说道,面上尽显诚恳。
丫鬟见他如此,一时心软,点头答应,“直接问吧。”
只要不透露小姐在府里,就行。
“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决定去北地的?”
“昨晚。”
既是昨晚,便是突然决定,侧面证明,昨日姜对雪才身体抱恙。
“她前几天,做了什么?”
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病了,总要前因后果,林润想知道因。
“除了在府中,便是应秦大小姐邀请,昨天去了趟秦府。两个问题,奴婢都已如实相告,请林公子遵守诺言。”
说罢,丫鬟迅速离开。走了几步特地回头瞧,这一次没有跟上,她总算放心了。
林润没有追上,站在原地面色凝重,陷入沉思。
秦大小姐?不就是姜大小姐的表姐,之前屡次和他提及。
他素闻其美名,但对她没有丝毫兴趣。所以,他也多次说明,只对她一人倾心。
然姜大小姐不信,更提出让他深入接触秦大小姐的要求。
乍一听,他很纠结,也十分震惊。
现在,约莫猜出一些。大小姐去了秦府,一回来就生大病,在秦家到底遭受了什么?
秦家那位对她做了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这一次,他真要深入接触一下。
此时,日头高挂正中,已经到了午时,早晨的清风带了热意。
秦云舒早已吃过午膳,柳意切了盘梨子递来。
父亲现在还没回来,她以为还在和翁老下棋,没有派人去问,就在自己院中,吃了些梨后,去了内寝休息。
兴许天热,睡意多了,这一觉便是两个多时辰。
起来时,浑身软绵绵的,套了件外裙,仔细系好后出了去。
见到柳意,随口一问,“老爷有没有回来?”
“还没呢,日头都要下了,可能有要紧事,小姐别担心。”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天色渐暗,没有彩霞,亦无黄昏余韵。
哐哐哐,一声巨响,天瞬间黑沉,顷刻间狂风大作。
“呀!起大风了,肯定要下大雨。这老天,变起来比翻书都快,外面晒了桃干,奴婢赶紧收回来。”
说罢,柳意跑了出去,吩咐几个小丫鬟一起收。
不一会,晒了满院的桃果蜜饯收进小厨房,整齐的摆在柜中。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翁老棋瘾这么大,父亲还不回,是不是去了其他地方?
又或许,是她想多了。
哐哐,再次巨响,不一会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珠滚落下来,瞬间湿润遍地。
风大雨大,下了半夜,过了子时才停歇变成小雨,翌日辰时才停。
空气都带着雨露湿意,混着泥土芳香,十分清新。
“大小姐,老爷回了,褪下朝服,洗了身子吃了早膳,有些疲累,直接进屋睡下了。”
如此,便是和翁老下棋到很晚,匆忙上朝,现在才回。
一天一夜没合眼,能不累么?等醒了,她再过去。
“大小姐,京城开了一家果铺,店家从边境归来,烙了一手好饼,搭配自制的果子酱……”
还没说完,鼻子就被秦云舒轻巧一点,“说那么多,直接一句,你馋了不就行?”
被说中心思,柳意脸颊微微红了,“好多人排队,店家不看门第,所有人按序排队。饼不贵,得来却不易,有人排了足足一个时辰呢!”
说到后面,表情夸张起来,做起动作表明队伍多么长。
“没有两把刷子,也不会引来那么多人。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去。”
说到现在,就是希望她今日出门,这个小小心愿,自然满足。
铺子所在街道,并非闹市,不用坐马车,走几条街就到了。
还没到店门口,秦云舒远远的就见很长的队伍,仿似没有尽头。
有男有女,不分年龄,老少皆有。走近了,发现不少姑娘身穿中上等料子,也有普通粗布。
真应了那句,不分等级身份,所有人按序排队。
秦云舒带着柳意排在队伍末尾,缓缓前进着,等了一会后,身后又来了好多人。
“这么长,要排很久呢!小姐,您去旁侧茶馆坐坐,奴婢在这等。”
只听轻快的一声传来,紧接着是透着暖意的笑。
“一人只能买一份,谁吃谁排队,我怎能走?”
女子声音清朗,十分熟悉,不等秦云舒扭头,后背就被人轻轻一拍。
“可是……?还真是。”
这时候,秦云舒也瞧清了,常知茉。
已经出府游逛,看来身体没有大碍。
因人群环绕,两人不便透露身份,常知茉微微笑着以示礼节。
秦云舒回以微笑,并没多聊。
队伍再次前进,不知不觉快到中部,这时候,一阵车轴声响起。
“让开些,挡住马车道了。”
侍卫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铺子所在街道不宽敞,排了那么多人,马车不便走。
“罢了,等等过去,不急这一会。”
清冽的男子声传来,低沉有力,富有磁性。
秦云舒听的分明,稍稍一瞧马车,果真出自谢府。
不止她,常知茉也听出来人,心不由得紧了起来,即便瞧不到人,她仍然朝那边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