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重重的一记女子声,尤为清脆,在寂静不已的场中飘散而开。
皇上不耐的眼神再次而来,落在楚琉璃身上,更加不满。
这么没规矩,简直胡闹!
楚琉璃转了视线,悠悠的落在远处山峦,她刚才抑制不住,根本没多想就哼了出来。
但她此番作态,所有人都瞧在眼里,都以为公主得不到心上人注意,又见他夸其他女子,心里定不舒服。
“公主这般性子,洒脱不羁。”
周无策嘴角噙笑,端起酒盏朝楚琉璃方向敬去,这才缓了先前尴尬。
皇上一记畅快笑声,龙袖一挥,鼓舞开始,众人注意终于转了过去。
这时候,秦云舒伸手从底下扯了楚琉璃一把,轻声问道,“脚踝如何了?”
“扭伤了,这会还痛着,回帐得唤太医拿膏药来。”
轻轻回道,眉宇募的皱起,朝众闺秀不停扫视,到底是谁害了她,叫她丢大脸!
苦于不知何人,又无证据,不然,非得揪出来揍死那人。
楚琉璃恨恨的想着,眸里俱是凶光,瞧的在座闺秀,有些不安。
秦云舒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过多表露情绪,又替她夹菜,这才平了她的怒气。
坐在对面的姜对雪静静看着,脚踝处火辣辣的疼,肯定肿的很高。
杯盏越握越紧,不多时绽放灿烂笑容,倒一杯果酒,“郡王妃,我敬您一杯。”
话落,已经起身朝杜思雁走去。
这时候,杜思雁才回了神,她一直看着楚连城,想看他的佩剑是否有剑穗,可他今日入宴,并未带剑。
忽的被姜对雪一唤,扭过头来,就见其到了自个儿身前。
“姜大小姐,您难道不知,昨日郡王妃和我皇嫂讨论怀孩子,您这果酒,她喝不了。”
楚琉璃响亮的一声,姜对雪神情没有变化,依旧盈盈笑着,杜思雁却是红了耳根。
当众说这个,实在是……
“公主,无碍,果酒罢了。”
杜思雁轻声而道,不多时倒了一杯,执起杯盏一饮而尽。
紧接着,姜对雪再次倒了杯朝楚琉璃走去,还未开口就被她摆手阻止。
“那么快的舞姿,跳的不累么?歇着吧,本公主用不着虚礼。”
一连串事本就一肚子火,好不容易消了点,这姜大小姐赶着上来撞,成了出气筒。
“那……表姐。”
秦云舒看着她步步稳实的走来,脚踝应该已经肿胀,还能撑着一股气到处走。
为什么要对公主下手,取而代之献舞,表现自个儿么?
为了周太子?
略略思量,秦云舒倒了杯果酒,与其碰杯,旋即饮尽。
一切尽被坐于上首右侧的萧瑾言看到,静静望着那道火红身影,这位姜大小姐有她自个儿的心思。
舒儿弹琴节奏这么快,并非刻意表现琴技高超,叫那位表妹吃点苦头罢了。
菜肴一道接着一道上,一个时辰后,宴席渐至尾声。
当皇上离席时,底下众臣才纷纷而走,闺秀们也已起身。
秦云舒并未立即回帐,而是遣一名婢女唤太医去公主帐,然恰巧此时,只见伺候姜对雪的宫婢走来,去的正是太医帐。
想来这脚踝,十分红肿。
秦云舒敛神,不一会抬脚朝自个儿帐中走,可是,帘外却分立站了两名宫婢。
看她走来,抬手挡了去,还没言语,她就听到帘内
“郡王。”
两字,含着女子柔情,仿似掐出水来,秦云舒立刻停了脚。
杜思雁和楚连城正在里面,新婚夫妇,你侬我侬之际,不能打扰。
她是个知趣人,不用宫婢说,她便退了几步。
索性今日不是很冷,更有暖阳,大白天的,在营旁走走也可。
并未从前侧大门出,而是从后侧小门。冬日景象没有春日好看,今年也没怎么下雪,但比起京城,空气格外新鲜。
深深呼了几口,鼻息间飘散一缕缕白雾,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
走两个来回,估计楚连城就不在帐中,她就回去。
可她刚这样想,就听一阵马蹄,随即紧急一声吁,马儿在她身侧停下。
扭头望去,只见谢凛骑在马上,正挑眉低头瞧她。
瞧这阵仗,似乎往林中去,狩猎已过,去那做什么?何况,他会打猎么?
“先前曾说猎头豹子,剥了皮毛给你做袄子。君子一言既然出口,就要做到。”
一字一语透着笑意,眸眼更是眯起,似乎漫不经心。
他的确说过,但她当时明明白白拒绝了。
“谢大首辅……”
“我要送的东西,没有退回的道理。”
一言落下,只听驾,人已远去进入林中。
秦云舒皱眉,原本畅快的心情,多了丝阴霾。
行事作风还是这样,他要你的东西,你不送都不行。给你东西,亦是如此。
他就一人前往林中,毫无手下,冬日狩猎尤其难,能不能猎到还是一回事。
“秦家姑娘,奴婢总算找到您了,您快劝劝公主。否则,要出事了。”
见宫婢十分着急,秦云舒没有细问,加快脚步入营。
来到帐外,还没进去就听
“别拦着,本公主要找他算账!”
不用多想,也知话中他,指的何人。
“即便算账,也不是这时候。”
秦云舒掀了帘子,清朗而道,随即摆手示意帐中两名宫婢下去,“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听明白了?”
话音带着几丝凝重,宫婢立即福身道是,小心翼翼的后退着出了去。
立在一旁,她低头看着被楚琉璃握在手里的东西,是一柄发簪。
“云舒,思来想去,我终于知道哪不对劲。周无策猎了黑熊,突然要给我做一整套冬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气的真真头疼,扬手抚了抚胸口,“现在,众人都以为,我看上了他。只有你知道,我丢了脸面,憋着一口气难受,根本不是无法在他面前表现,也不是吃醋。”
见她都要跳脚了,秦云舒仍面色平平,“你冲出去找他算账,除了让那些流言传的更汹涌外,别无他用。”
话落,她扬手将楚琉璃按坐下来,蹲身而下查看脚踝。
敷了层药,已经包扎起来了。
“再折腾,肿的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