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哥。”
秦云舒依旧笑着,而后抬脚进了府邸。
眼看她要走远,秦山远立即跟了去,隔房兄妹瞧瞧他的院落,在常理中,他仅仅不习惯罢了。
“妹妹,往这边走,你没来过,不认识路。”
话落,秦山远就觉的自个儿多嘴了,府邸所有院子都是秦家的。自家地盘,怎有不熟的道理?
说白了,他们二房借住而已,现今不会怎样,但总有一天要搬出去的。长房和二房现在亲,但也是长辈间,等子嗣纷纷成家,大不相同了。
秦云舒见他接连变幻的神色,知他心中所想,她装作不熟的样子。
“你带路吧,秦府大,有些院子我从未进去过。”
算是给了一个台阶,秦山远应是,然后穿过羊肠小道,拐入另一侧石子路。
虽是二院长子,但夫人没有生出男嗣,对他这一院尤其苛刻。他母亲去的早,就他一人居住,连带打扫的奴仆,里外只有三个。
没多久,秦云舒进了去,院门很小,庭院也是,仅有一排屋子,前头是一个小花园。
说是园子,就种了几棵松柏,一年四季倒也郁郁葱葱。
毕竟是长子,这么小的院落,实在寒碜了,再瞧仆人,就三个,都是上了年纪的。
书佑没有及冠,身旁都是婆子小厮。但这位庶出哥哥,过了十八,该安排丫鬟了。
“山远少爷。”
一个花白头发的婆子行礼,手上拿着把扫帚,刚将庭院清扫。
这时候,秦云舒才知原来他叫秦山远。
“嬷嬷,你年纪大了,等忙完几日我回府,就向父亲提及准你告老还乡。”
一边说一边上前扶起嬷嬷,礼态有佳。
“这么多年了,不差这几日,少爷饿了吗,我去做。”
话落,婆子步子一转,抬眼便见到秦云舒,一时之间愣住了,哪来的美丽丫头,这般如花似玉的。
没想明白,疑惑的望着秦山远,“哪家的姑娘呀?”
秦云舒适时笑起,语态极为俏皮,一点都没有大小姐的架子,“我唤他一声哥哥,还能是哪家的?”
在低等奴仆面前毫无作态,秦山远十分惊讶,眸子微微愣住,怎和二房几个妹妹说的不一样?
婆子仔细端详着,二房几个小姐她都见过,这位姑娘陌生,又叫少爷哥哥,岂不是……
当即,她骇的变了脸色,忙低头福身行礼,“老奴实在不知,原是大小姐。”
心惊胆战起来,只因从未见过身份这么高的。
秦云舒立即扶她起来,“估摸着您的岁数,和我外婆一样大,用不着虚礼。山远哥要去司马局住几天,您啊休息着。”
话落,她看向另两个吓傻的小厮,“扶嬷嬷回屋歇息。”
刚还在呆滞状态,一听命令忙上前,“是!”
不多时,嬷嬷被一左一右扶了下去,秦山远仍旧沉思中。
“哥,等你在司马局做出一番事来,我亲自向父亲禀明,给你在二院安排大院子。二叔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仆人数量也该像样点。”
秦云舒笑着,眸里一片诚挚。
秦山远一下子回神,连忙摆手,“谢妹妹好意,这院子我住惯了。喜欢清静,突然很多奴仆,实在吵闹。我也无暇管制这些人,替秦府节约开支吧。”
说罢,他不等她回话,径自进了主屋。
若二婶还在,她提出这些,肯定巴不得立即点头。秦山远不一样,像烫手山芋一般。
她没有进他的屋子,站在门口朝内望着,不分内外屋,仅一间屋,也不是前后窗,陈设特别简单。
只见他极快的打开衣柜,从里掏出多件灰黑衣衫,连带裤子一并放入包袱。
片刻后就收拾好了,两边扎起背在肩上。
“妹妹,司马局事物繁忙,咱们就聊到这里吧。”
话落,他便朝院外走,秦云舒连忙跟上。
“今日闲暇,我送你出府,能在司马局习惯,必是吃得了苦的。”
秦山远很想说不用,太热情他招架不住,之前没人将他当回事。也就二夫人走了,花姨娘暂时代为操持二房事宜,父亲才注意到他。
偏巧大伯抬举他,动用关系将他带入司马局。
“不但要能吃苦,还要做好,这是大伯的面子。”
秦山远低沉而道,出了小道后步伐加快,不一会出了秦府。
秦云舒站在府门前望着他离开,就连马车都不坐,靠一双腿走。
现在看来,真是一个极简朴的人,司马局就要这种人。
“大小姐。”
就在这时,府门管事走来,呈上一封信,“姜府送来的,您当时不在府中。”
秦云舒接过,落笔对雪,表妹所写,问的便是她何时去姜府。
说起来,她应了父亲,将外婆视作祖母对待。按道理她早该去请安了,因为秦蝉,现下又有楚琉璃一事,这才耽搁了。
“派人去姜府告知,我明日一早就去。叫姜府不必准备午膳,秦府诸事多,需亲自处理,喝个早茶即可。”
府门管事立即领命,秦云舒在府门前站了会,而后才转身前往云院。
也不知四皇子是否插手,那人的心思,太难猜,希望琉璃能度过此劫,但她没有把握。
如果事关秦府,她必定坚信不疑,力挽狂澜,扼杀一切不安定因素。
可关乎旁人,那是另一种命数,倘若改变,接下来会怎样发展?
秦云舒一路想着,到云院时眉头还是拧起的。
然此时,谢凛呈了奏折,谎称生病在府中休息明日不能上朝。皇上答应后,待夜幕降临,他立即带了暗卫悄无声息出了京城,一路快马加鞭。
百里外和谢煜会和,不过十几个时辰。
见到小叔时,谢煜很是惊讶,竟亲自赶来,嫌他办事慢?
思及此,他立即躬身请罪,“虽消失不见没查到行踪,只需两日,我一定……”
啪,寂静的夜极响亮的巴掌声,清脆不已,硬生生打在谢煜白皙的脸上,这是谢凛第一次打他,也是谢煜第一次被人打。
他行礼的姿势没有变,唯低下的头神色略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