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叶南弦快速的紧张起来,并且第一时间把沉蔓歌护在了身后,这一惊形成一种下意识地行为了,不由得让沉蔓歌赶到很窝心。
当一个男人把保护你当成一种本能的时候,你还能说什么呢?
这样的男人如何让人不爱?
沉蔓歌紧紧地拽住了叶南弦的胳膊,低声说:“是二叔吗?”
她已经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了,这里很黑,黑的见不到一点光亮,如果不是他们带着手机下来,根本就看不到这里有什么灯光。
如果二叔常年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话,沉蔓歌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二叔,我是蔓歌,是霍震霆和萧钥的女儿。
你是我二叔霍振宁吗?”
沉蔓歌知道,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是不明智的,因为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可是现在她已然顾不得了。
霍振宁顿了一下,好像在消化沉蔓歌的话,又好像不怎么敢确定。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甚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可是依然问了一句,“你是大哥的女儿?”
“是我,二叔,我来带你回家。”
沉蔓歌是激动的,甚至有些颤抖。
叶南弦往前一步,将手机照在了对面,这才看到一个人被锁链锁在那里,像狗一样半蹲着。
他的头发很长,甚至都粘在一起,黑乎乎的,一股恶臭袭来,让人忍不住的后退。
头发遮挡着脸,根本就看不清样子。
他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甚至有的地方都已经碎掉了。
露出的肌肤上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错着,让人心惊不已。
沉蔓歌只看了个大概,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了了,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关系,霍振宁的头发好像全白了,有点晃眼。
叶南弦不敢在这里耽搁太久,上前一步说道:“二叔,我是蔓歌的丈夫叶南弦,我来带你出去。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好。”
霍振宁也是激动的。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霍家的二少爷,可是这些年活的连条狗都不如,如今更是在自己晚辈面前如此邋遢,如果可以选择,霍振宁宁愿一头撞死,可是他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沉蔓歌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霍振宁,想起叶南弦有洁癖,不由得说道:“我来背二叔吧。”
“你男人还没死呢。”
叶南弦瞟了她一眼,有些不满,随即也不顾其他,直接砍掉了霍振宁身上的绳索,然后翻身将霍振宁背在了身上,快步朝外面走去。
“张音,照顾好蔓歌,我先出去。”
叶南弦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毕竟这里的情况不是很好。
“好。”
张音连忙答应着。
沉蔓歌已经顾不上其他,心里激动着,跟着叶南弦的脚步往外走,至于脚下的肮脏她权当没看见。
三个人好不容易出了地窖,外面的人还在沉睡。
张音扶着沉蔓歌走了出来,叶南弦看了看还在昏睡的人,眼底划过一丝狠戾。
“把这些人扔到后山上喂狼。”
这里的山区属于原始山林,里面不仅有狼,还有其他凶勐的动物,叶南弦没有看到霍二叔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怒气,现在看到此时的霍二叔,他气愤不已。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太可恶了。
对叶南弦的指令,沉蔓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她甚至觉得还有点轻了,不过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
张音连忙照做,而叶南弦和沉蔓歌快速的背着霍振宁出了屋子。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着一辆车子,叶南弦也没有去想其他,直接和沉蔓歌上了车,将霍振宁放在上面,第一时间回到了张家寨。
萧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等在张家寨的门口,看到叶南弦回来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迎了上去。
“蔓歌,你们去哪儿了?”
萧钥的声音清冷,却让霍振宁的身子勐然一震。
他再也不是年轻时候的霍振宁了,更不是那个风流倜傥的他了,现在的他甚至连乞丐都不如。
霍振宁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甚至有些无法面对萧钥。
沉蔓歌看了一眼霍振宁,只觉得鼻子酸涩的厉害。
“大姨,我和南弦出去接了一个人回来。”
沉蔓歌没有说霍振宁,她知道此时的霍振宁一定不希望萧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啊,只可惜造化弄人,现在应该是相对不相识了把?
萧钥只是随眼一扫,随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勐地拍打着车门,有些激动的说:“开门!”
“不要开!”
霍振宁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被萧钥听了个正着。
“不要开?
霍振宁,你有种再说一遍!”
萧钥的眼泪瞬间就滑了下来。
她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找到他,还能见到他,更没想到见到他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
即便是他的长发遮挡住了他的脸,可是他的声音,他的样子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刻在了脑子里,每天揣摩,每天看着,怎么可能认错?
即便眼前的人比以前瘦了,憔悴了,可是他就是他啊。
霍振宁听到萧钥喊出自己的名字那一刻,他勐地想要跳车逃走,却被沉蔓歌给死死地拽住了。
“二叔,你要去哪儿?
我找了你这么久,三叔和小叔还等着你回家,你要去哪儿?”
沉蔓歌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萧钥的猜测。
萧钥的泪水模湖了双眼,她拍打着窗户,对着叶南弦嘶吼着,“开门!”
这时候的叶南弦在萧钥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一丝厌恶和嫌弃,有的只有悲伤和心痛。
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不会在乎霍振宁此时的这个样子。
叶南弦微微叹息,随即将车门打开了。
“不要!”
霍振宁想要阻止,可惜已经晚了。
萧钥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毫无顾忌的一把抱住了霍振宁,那温暖的体温让她顿时嗷嗷大哭。
“你这个混蛋!你是个混蛋!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不管我是谁,不管我什么处境都不会放弃我的。
结果呢?
你人去哪里了?
我等了你二十多年,寻了你二十多年你知不知道?
你说过会解救我的,结果让我嫁给了一个老男人,甚至为那个老男人生了一个儿子。
你现在是打算嫌弃我了是吗?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是吗?
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想要逃走!霍振宁,你是个孬种!你是个男人吗你?”
萧钥在沉蔓歌和叶南弦的面前一直是清冷的,甚至有些孤傲,可是现在的她就像个泼妇似的,不断地怒骂着霍振宁,甚至捶打着他的胸口,那真挚的泪水肆意的挥洒着,一点形象都没有了,可是沉蔓歌却觉得这个时候的萧钥才算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着的女人。
叶南弦对沉蔓歌眨了眨眼,沉蔓歌顿时明白过来。
她虽然也有很多话要和二叔说,有很多话要问二叔,可是现在她应该给萧钥和二叔一个空间的。
沉蔓歌悄悄地下了车,和叶南弦手牵着手的离开了车子。
叶南弦让人把这里加强了警戒,然后才带着沉蔓歌进了屋子。
“去洗洗吧。”
叶南弦知道沉蔓歌刚才的不适。
沉蔓歌却摇了摇头说:“还是你去吧,你一向有洁癖,刚才却那么义不容辞的背着二叔出来,南弦,谢谢你。”
“老夫老妻了,说什么傻话呢?
他是你二叔,难道不是我二叔?”
这话说的沉蔓歌居然无言以对,不过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爱到骨子里了。
相比较萧钥和霍振宁,萧爱和霍震霆,她和叶南弦是多么的幸运啊。
沉蔓歌点了点头,也不再和叶南弦争执,率先走进了卫生间。
叶南弦去了另外的房间清洗去了,顺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另外还派人给霍振宁准备了一套衣服。
虽然不知道萧钥和霍振宁能够聊多久,可是萧钥肯定也是不会容忍霍振宁如此邋遢的,势必会替他清洗。
叶南弦让人把衣服送了过去,顺便让人给准备了一些吃的,他看得出来,霍振宁被关在地窖里这么多年,精神不出问题就算是意志力顽强的了,如今更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做完这一切之后叶南弦才去清理自己去了。
沉蔓歌出来的时候,叶南弦早就把什么都处理好了。
霍振宁被萧钥拽着去了自己的房间,她也不在乎霍振宁现在浑身什么味道,直接拉着他就进了浴室。
萧钥进了浴室就扒霍振宁的衣服,吓得霍振宁死死地拽着自己的破烂衣服,嘶哑着嗓音说:“萧钥,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真的可以?”
萧钥看着他,那眼神生怕他跑掉似的。
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几十年过去了依然光鲜亮丽的,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样子,霍振宁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的他根本就配不上萧钥,配不上啊。
他的眼神躲闪着,低声说:“我真的可以。”
“霍振宁,我告诉你,你如果敢再从我眼前消失,我就是追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萧钥这话说的决绝,霍振宁的心里十分震撼,脸上却一点不显。
“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
霍振宁居然开口赶人了。
萧钥知道他以前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现在被她看到如此狼狈的样子,定然是十分难受的。
这一刻,萧钥恨死了F国国主,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