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森发现了玩家们的懵逼, 他疑惑地询问比克斯魔方, “难道光明教会的人会因为黑暗有什么不利效果？”
比克斯魔方：“不会。”
裴森想想也是，这个世界的光明教会纯粹都是一群神棍, 还真以为他们能因为什么光明所以碰上黑暗有debuff么，“那为什么他们在晚上的战斗力大幅下降？”
“光明骑士们的固定菜单每天一人二十块白面包加上一瓶圣水, 每月有一次加餐，加餐一般是某种魔兽的肉, 每人一小块。”
裴森：“？？？”
比克斯魔方：“根据他们的饮食结构来看, 光明骑士的身材看起来很健壮, 但是营养摄入并不均衡。”
裴森一时间还是没明白。
夜盲症这种疾病在现代已经极其少见了, 但是在贫穷的地方还是很常见的, 一般来说维生素a多在动物肝脏和一些肉食中，当然胡萝卜、菠菜这些蔬菜里也有, 但是在亚力大陆上，平民吃不起这些东西。
平民能以黑面包果腹就已经不错了，而光明教会养着那些光明骑士也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 以光明骑士在教会里的地位而言, 也是不可能让他们天天大鱼大肉的。
更何况光明教会作为一个神棍组织, 虽然没有完全吃素的规定, 但即便是许多牧师和祭司, 也在崇尚节俭的风气下每天只吃面包和水。
这群骑士能够用柔软的白面包填饱肚子, 已经算是相当充足的供应了，再加上圣水的效果，才让他们看起来格外健壮高大。
在亚力大陆, 唯有不缺肉食摄入的贵族们，不愁得这种“穷人病”。
在夜晚作战，彻底暴露了他们患有夜盲症的事实，也使得玩家们发现晚上的时候，这群npc变弱了好多，变得非常好打。
作为指挥官，尖刀出鞘和天河也感到有些诧异，因为事情比他们想象中要顺利不少，先是他们跑到附近那些光明骑士才发现，打起来了对方的战斗力平白比白天减弱很多，几乎是轻而易举摧毁了光明骑士们的防御线，直接面对开启防御阵法模式下的光明圣城的城墙。
即便是开启了防御阵法也不是无敌的，像是光明圣城的城墙上笼罩着一层极其微弱的光，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想要破坏它真的非常困难。
可问题是，之前已经有部分玩家想办法混进了城里……他们直接在里面把城墙边的守卫给干掉了，然后打开了城门。
要知道，这些守卫的水平还不如光明骑士，在晚上完全就是睁眼瞎。
城墙被阵法保护难以破坏，但是玩家们没想破坏城墙，他们硬是从光明圣城的城门处挤了进去，因为人数太多了，城门处各种骂声络绎不绝，还有一些聪明的玩家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自制木质长梯，往城墙上一搭构成了粗糙简陋的云梯，速度其实比从城门处挤进去要快一些。
不过，在有玩家上了城墙之后，整体速度都变快了，好几个公会的人都事先准备好了长绳，不知道多少条绳子从城墙上挂了下来，已经是超凡者的玩家们抓着绳子就飞快往上爬去。
“明明背景更像是西幻，为什么我现在有种武侠飞檐走壁的爽感？”
“飞檐走壁？兄弟，没有梯子活着绳子，你走一个我看看。”
“这圣城的城墙真的是光溜溜的，没有工具武林高手也爬不上去吧。”
“……比克斯魔方不是个武侠游戏，不提供飞檐走壁功能。”
“哈哈哈哈哈，我从城门进来的不需要飞檐走壁！”
“走走走，我看着那教会的教堂看起来金碧辉煌的，不知道能不能拿东西？”
“多半是不行，系统一般都有限制，不过可以‘捡垃圾’。”
“对了，垃圾兄这次来了吗？”
“肯定来了，自从垃圾兄买了房子，我们都不能去翻垃圾兄的垃圾堆了，真的好遗憾哦。”
“……”
在明亮的月光之下，玩家们顺利朝着醒目的光明大教堂出发，大家的心情都相当欢快。
因为总体来说，行动顺利得不像话。
无数的玩家挤满了圣城的街道，住在城中的人当然不可能毫无所觉，白天神官的洗脑和鼓动不是毫无效果，自然有某些狂信徒冲出家门，试图阻挡玩家们的前进，而玩家们丝毫没有怜悯地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然后，他们看到月色之下，前方站着两个人，他们仅仅只有两人，安静地站在教堂前，身上的白袍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白色的光。
玩家们被这种“疑似boss”的气场震慑，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
裴森看到了论坛上玩家的截图，对身后的伊格尔说，“少爷，我们也该出发了。”
伊格尔睁开眼睛，“好。”
比克斯魔方在关键时候还是十分靠谱的，即便伊格尔已经离开，营地的增益效果并没有因此消失，玩家们复活之后，还是可以在这里享受到增益光环。
裴森拿起魔杖，开始读条传送技能。
法师的传送不同于传送卷轴，传送卷轴撕开就能用，但传送到什么地方全看运气，它只计算距离，方向上使用卷轴的人并不能控制。
法师的传送技能可以定向传送，只需要知道具体的方位，只是距离上没有传送卷轴传送得那么远，只能做短距离传送，限制很大，施法的时间又比较长，其实并不太适合战斗中使用。
这是一个高级法师才能掌握的技能，可之前裴森见过的各种高级法师，或者说玩家们对上的高级法师们，没有一个能够成功在战斗中使用这个技能，原因就在于它的施法时间长，还极其容易被打断。
裴森在现在这种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哪怕要带着一个人施展传送技能，都不是什么难事。
在教堂前拦住玩家们的自然就是光明教会的圣子圣辉和圣女圣灵了，他们没有光明骑士的那种毛病，因为他们的成长和培养方式本来就和光明骑士截然不同。
圣辉冷冷开口，“肃清异端！”
圣灵紧接着说：“光明永存！”
玩家们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俩长的倒是不错，一开口这股雷人的神棍风味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然后两人的身上就亮起了明亮的光，那股充沛的光明之力在夜晚亮得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神圣之罚！”
恐怖的雷光闪烁，水桶粗的银色雷光从空中落下，横扫四方，前面的玩家们连哼也来不及哼一声，就被送去了复活点。
稍后方没有被波及到的玩家们一脸“卧槽”，“这boss这么强的吗？秒杀啊！”
“不然怎么叫boss，秒杀型的boss并不少吧。”
“问题是秒杀型的boss也不可能技能没有cd啊，你看看这雷光我去，这都几秒了，还没散呢，这技能时间多长？”
“这是雷阵吧，入阵即死，话说我就不信了他们能一直维持这大招！”
“法师呢，法师技能打得到吗？”
“没办法，我们的技能打进去就被雷光给灭了。”一个法师无奈地说。
圣辉和圣灵都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胸前仿佛做出祈祷的模样，身上的光明之力仿佛源源不绝，明亮的雷光彻底阻挡了玩家们的去路。
他们原本就是一对龙凤胎，如果只有一个人，确实做不到释放这样恐怖的能力，但两人一起，能够比教堂里那些掌握光明之力多年的神官们还要强。
尖刀出鞘看着那令人无处着手的雷光，叹气说，“这就是游戏里有超凡力量的坏处了，你哪怕准备再充分计划做得再好战术再优越，碰上这种情况真是毫无办法。”
天河笑着说，“游戏毕竟是游戏嘛，不过游戏里不会有一直无敌的boss，任务总是能做下去的。”
果然，下一刻裴森和伊格尔落在最前方，玩家们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他们知道，这明显是开始走剧情，游戏里都是这样，开了无敌的boss一般都由npc们来应对。
伊格尔看向这对年轻的兄妹，“我在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光明之种的力量。”
裴森惊讶，“他们两人身上也有光明之种？”
“不完整的光明之种。”伊格尔看向漫天的神罚之雷，“他们应该是教会成功的试验品。”
裴森默默地看着圣辉和圣灵，大概知道了伊格尔的意思。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伊格尔加上面前的这对兄妹，就是教会极为知名而且力量强横的三位神子，又被称为光明之子，圣辉和圣灵不是现在的圣子圣女了，而是更进一步，说是什么光明神的子女。
裴森猜测，或许就是因为他们身上光明之种的缘故。
裴森拿起法杖，他知道面前这两位未来的神子合力释放的神圣之罚太强了，不过以他高级法师的实力，还是可以想办法在这漫天雷光中强行打开一条通道的。
伊格尔却往前一步，站在了他的前方，“不需要，我可以对付他们。”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论神术，现在这教堂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够胜过我，反正这两位是比不上我的。”
不需要喊出什么“神圣之罚”的名字，伊格尔只是又上前了一步，几乎要站进那雷光里，这时候，空中亮起更加明亮的光，几乎有圣辉和圣灵释放的雷光双倍粗细的更强更恐怖的雷光从空中猛然间降了下来！
一瞬间，这更强的“神圣之罚”就将面前这片雷海彻底搅得粉碎，呈现祈祷模样的圣辉和圣灵苦苦支撑，在他们的周围还笼着一层薄薄的雷光，但一看就知道这雷光已经岌岌可危。
“神圣之罚？”伊格尔嗤笑一声，“不用冠以什么光明□□义，本质上神术不过是一种对力量的运用。我的力量比你们更强，那我神术也比你们更强。你们是虔诚的信徒，我可不信什么光明神，可我的神术，却比你们威力更大。”
圣灵咬着唇，看了圣辉一眼，两人很有默契，一块儿往后退去，总算没有被伊格尔释放的神圣之罚击中，可伊格尔这个非信徒释放的神圣之罚仍然震撼了他们。
伊格尔挥了挥手，雷光散去，前方的教堂近在眼前。
身后的玩家们看向高大俊美的伊格尔，一时间脸上全都是震惊。
“卧槽，小伯爵居然这么强，而且越来越强了！”
“明明不久前还是要靠我们保护的阵营之主来着嘤嘤。”
“之前的小伯爵太让人有保护欲了，现在这个……额，爸爸能不能让我抱个大腿先？”
“又帅又强就是我们阵营之主了，我这辈子都不想换阵营了！”
“boss无敌破了你们还不冲？”
“冲啊！”
教堂内的老神官突然睁开了眼睛，“夜晚的黑暗笼罩了光明，但这里是光明的圣地，这不是你们这群异族说进就能进的。”
第一批冲到教堂附近的玩家们眼睁睁看着教堂也开始发光，然后他冲进去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光明中被消融，完完全全死无全尸。
“卧槽了，一个教堂还能开大开无敌？”
裴森看向那座高大巍峨的教堂，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光明教会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光明圣城会比现在更加华丽辉煌，当然不会有人能够入侵这座光明的圣地，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座教堂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少爷？”他看向身旁的伊格尔。
伊格尔盯着夜空下的教堂，“很强大的光明之力。”
不远处的圣灵冷笑着，“当然，不要以为你体内有光明之种就比任何人都强，唯有真正信奉着光明神的教皇阁下，才是这世上神力最强的人。光明神赐予了他你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这世上绝对没有人能够打败教皇阁下，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攻破光明教堂。”
裴森和伊格尔根本不理她，只看着玩家不断朝着教堂的光幕发起冲锋，每一刻都有玩家死亡又复活，这种死亡方式让他们连白骨都没法留下，完完全全被消融于光明之中。
伊格尔平静地说，“力量在减弱。”
“什么？”
“教堂上这道光幕的力量在减弱，虽然只减弱了一点点，但这瞒不过我，它消融了冲进光幕的人，但这对于光幕来说也是一种消耗。我不知道这教堂光幕的力量源自于哪里，可它显然不是无穷无尽的。”
这话一出口，裴森就放下心来。
玩家们别的不说，这次来的数量绝对是够多的，才冲进去这丁点儿的数量，估计等后面复活的跑过来，这光幕都快破了。
在尖刀出鞘和天河的命令下继续冲锋的玩家们根本不需要伊格尔的提醒，短短十几分钟后，他们也看到了光幕在慢慢变得黯淡，这是肉眼可见的变化。
旁边的圣辉和圣灵又忍不住要出手，然而伊格尔只是淡淡朝他们看了一眼，就让他们打消了念头。
他们所能施展的神术完全被伊格尔压制，因为他们依持的不过是残缺版的光明之种，天然比不过伊格尔这个真正唤醒光明之种的人。
裴森抬起头来，“那些牧师和祭司们出来了。”
眼见着光幕越来越暗淡，光明教会的人知道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无比恐怖能够消融世界万物的光明之幕对于比克斯族来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他们是不死的，这光幕无法令他们感到畏惧。
没办法，这群祭司和牧师终于出现了。
教堂深处，神官们忧心忡忡，他们早就知道这群异族非常棘手，没想到会这样棘手。
“他们的数量太大了，如果不破除他们的不死性，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是他们的对手。”露丽娅的脸色有些疲惫。
老神官叹气，“破除不死性？如果他们真的是深渊生物倒还好说，我现在觉得这群异族其实并不是深渊生物，除了不死性之外，他们的其他特性完全和深渊不符。”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已经到了决定的时候了，我们是离开，还是被这群异族杀死。”安南的口吻有些急促，他的眼神扫过其他神官，显然照他的意思，还是赶紧逃跑的好。
这在光明教会的历史上也不是没发生过，他们逃跑的次数都不下于三次了，按照他们的说法，只要光明之火不灭，光明教会就可以重生，完全没必要和敌人死磕。
“你们准备离开吧，我留下来见一见那位唤醒了光明之种的光明后裔。”这时候，一道飘渺的声音传来，所有神官的表情都立刻一凛。
只有老神官平静如初，“是，教皇阁下。”
十二位神官一个不缺，往教堂的地下深处走去，那里有他们离开的途径，也有他们需要带走的光明教会许多年的积累。
然而，走到楼梯尽头，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正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身旁高挑的金发青年碧眼如湖，正平静地看着他们，就差打个招呼说声“你好”了。
老神官的神色剧变，“你们——”怎么会！
裴森看到人，就知道自己的传送准确无误了。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这座教堂是一直安然无恙，但是也被玩家们摸了个底朝天，各种截图和小视频一应俱全，包括准确的地形图和各种密室宝库的具体位置，而教堂地下深处有一座可以离开的传送阵很多玩家都知道。
尤其是那少数的牧师玩家，其中不乏深受光明教会看重的，于是，别说是这里了，连教皇的寝室他们都去查探过！
作为一名法师，只需要计算出准确的坐标，短距离传送的技能“传送”就能达成精准传送的目的。
于是，他将自己和伊格尔，非常精准地传送到了这里，堵住了这群神官的前路，不仅如此，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大叠的魔法卷轴。
“别动，不然的话……恐怕你们教会的多年积累，就要被炸成烟花了呢。”裴森的口吻柔和温良，说出来的话却让老神官差点心脏病发作。
十二位神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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