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睡醒的尽欢,兴致勃勃出门和超美超苏两兄弟汇合,两兄弟拎着空篮子,看起来也没啥捡麦穗的心思了。
扯着尽欢就往晒场跑,果然有麻雀飞来偷吃麦子。
超苏超美一人一个弹弓,从兜里拿出石头就弹,可惜准头不佳,半天也打到没有一只麻雀。
尽欢让超美偷偷把晒场的簸箕拿过来一个,又指挥超苏把麦草杆拧成的绳子栓住簸箕。
再找了一根小木棍支好簸箕,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碎米,往簸箕下一撒,就带着两兄弟牵着绳子躲在麦草垛子后面。
“小姑姑,这能逮着麻雀吗?有那么多麦子晒着呐?”超苏声音放得很轻。
尽欢想着空间里的东西对于动物的诱惑力,就一顿麦子也比不了啊.
超美把手指往嘴巴上一比,示意弟弟不要讲话了。
三人巴巴盯着簸箕一眼不眨,不一会儿就看着两只麻雀飞到了簸箕下面,对着碎米啄食得欢快。
“姑姑姑姑,快拉绳子!!”超苏急切催着尽欢。
尽欢看了一眼天上:“再等会儿,还有麻雀要进去呢!我撒了好多碎米!”
“小姑姑你居然从家里拿米出来,不怕挨打?”超苏觉得米是精贵东西,碎米也是米,倒是愁起来了。
超美看着弟弟又看看尽欢,表情认真:“别瞎说!村里谁不知道,太祖祖把小姑姑当眼珠子一样,别说打,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尽欢也没心情理两兄弟说话,因为就这么一会儿,簸箕下面不仅有了十多只麻雀了,还进了两只灰突突的鸽子。
好了,就是现在!
尽欢眼疾手快地拉下了绳子:“赶紧过去看看!”
超苏把簸箕开了条缝,伸手进去一逮一个准,而超美接过来拿草绳绑住麻雀的脚,配合默契,看来打麻雀这样的事儿没少干。
收获还是不错的,有两只鸽子和七八只麻雀,两兄弟还是让尽欢做决定来分配战利品。
“那我拿一只鸽子好了!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不行,主意是小姑姑出的。米也是你带出来的!你才拿一只,我们便宜占的太大了!”超美是个小大人,说话很是严肃认真。
超苏也在一旁帮腔:“我爹知道了,我们得吃笋子炒肉!“(笋子炒肉是指,用竹片打手心和屁股,川省一般用笋子炒肉来代指体罚孩子)
“别争了,我就拿一只,这鸽子也够肥的,快有两斤了!”尽欢一锤定音:“你回去就跟你爹说,我家就两口人一只鸽子就够吃了,麻雀太小,拔毛太麻烦!”
刚好这会儿徐祖爷回来接尽欢了。
尽欢乐颠颠献宝:“祖祖快看,我跟超美超苏抓到的鸽子!”
“这不是鸽子,是斑鸠!你们几个娃有本事!”徐祖爷瞧了一眼便认出来娃娃们拎着的东西了。
两兄弟赶紧说,都是尽欢的功劳,他们本不应该分这么多。
徐祖爷摆手不以为意,让超美超苏赶紧带回去,自己领着尽欢回家。
回家路上,徐祖爷问尽欢:“那么多东西,你就拿了一只,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祖祖,东西是我分的。我们家只有你跟我,一只就够了,而且我们本来每天就吃的饱,不缺两只麻雀肉。超美超苏这两天带着我耍,大家是耍伴儿,不应该计较那么多!”尽欢认真跟徐祖爷解释。
“小鱼儿说的对!咱们啊做人要大气!”徐祖爷对于尽欢的大方很是赞同:“不过大方要分情况,那种专门占你便宜的人,该小气还是要小气!”
尽欢点头:“祖祖,我晓得啦!我又不是瓜娃子,谁吃我欺头,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再说那些麻雀,毛多肉少,等拔完毛天都亮了,哎~不划算!”
听到后面的话,徐祖爷忍不住哈哈大笑:
刚自己还害怕自己重孙女手太大方,别人过来占便宜。
结果这丫头,本来就嫌弃麻雀不好打整,还让人家两兄弟一脸愧疚心怀感恩地带着麻雀走了。
这是精呢,还是更精?
徐祖爷回家将斑鸠去毛去内脏,打理干净,连着党参黄芪枸杞一起,放进一个陶罐里面,准备放大锅里面隔水炖。
尽欢围着这个陶罐转了两圈,主要是这个罐子长的太漂亮了。
罐身全身都是又油又亮的深朱红的厚釉,罐子上还有金黄色龙形和祥云式的浮雕式花纹。
罐子的盖子和把手都是龙形,看起来富贵霸气,这难道是古董?
“祖祖,这罐子哪来的啊?还有龙?是皇帝用的嘛?”尽欢觉得这个罐子岁数不小,还有龙纹,打眼一看就像古董。
徐祖爷把锅盖盖好,笑呵呵地说:“这个罐子也有些年头了,大概是你太祖祖置办的吧,我记事儿起就有啦!
不过不是古董!这叫桂陶,产地就是咱们县的桂花公社。
这种陶瓷在外面还挺有名气的,听说去年还出了国,参加了西德博览会!”
1961年的西德博览会?这陶瓷这么牛?“不是古董都真这么厉害?”尽欢觉得一会儿喝完了汤,一定要好好瞧瞧。
徐祖爷看尽欢两眼冒光的小模样,就忍不住乐:“这种罐子又笨又丑的,就算是古董也作不上价!你要喜欢,一会儿吃完饭,祖祖给你拿几个好看的给你瞅一下!”
汤炖好了,徐祖爷还擀了面条,粗粗的手拉面,上面加的是着小青椒炒肉豆豉的臊子。
因为斑鸠汤算是药膳,徐祖爷没放熟油海椒(辣椒油)在面条里,但青椒豆豉香味浓郁,里面还有颗粒不大的肉粒,吃起来咸香可口,特别有风味。
吃着面啃着斑鸠,斑鸠肉很细腻,不腥不膻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喝完最后一口汤后,尽欢感叹:“祖祖,我又吃胀到起了!最近几天都吃的多了,我觉得我要长成一个大胖子!”
“瞎说,能吃是福!小娃娃就要多吃,才能长个子。咱家都是高个子,可不能养出一个小矮子来!”徐祖爷拍拍尽欢的头语重心长。
等收拾好厨房,徐祖爷挪开厨房装豆瓣酱的坛子,又揭开垫在下面的木板,刨开上面一层细沙,拖出一个油布包着的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