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方林岩直接就钻进了杂物间当中,然后关上了门,将一切都隔绝在了门外,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很干脆的从私人空间当中掏出了一应材料。
这里要感谢郑家光了,他估计将长崎市内的店铺给打劫了,方林岩需求的施法材料可以说是全部都有,不仅如此,还剩余下来了一大堆杂物,这种事情,当然是宁滥勿缺了。
大概是因为燃烧了大量比斯卡数据流的缘故,所以莫比乌斯印记提供的服务相当周到,方林岩此时的视网膜上除了已有的房间内部景象而已,还出现了大量的虚线和方框幻象------旁边还加上了施法材料的名称和用量。
方林岩要做的事情就是傻瓜操作了,将施法材料依照次序搬进去就行。
这一步做起来完全是体力活,因此感觉并不难,直到激活最后一步的时候就有些让方林岩痛苦了。
他要盘膝坐在阵眼当中,然后左手握持李宫彰的那张名刺,右手则是要割开一条伤口,手腕的血液需要不断的滴落在法阵当中。
等到鲜血将方林岩面前挖出来的那个法阵核心凹坑蓄满之后,整个阵法才会正式启动。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方林岩忍痛割腕,说起来也是奇怪,他的鲜血落入到了面前的坑洞之后,立即就燃烧了起来,并且还化作了蓝幽幽的火焰,看起来煞是诡异。
紧接着,这蓝幽幽的火焰就顺着法阵之前绘制好的图桉纹理,不断的朝着周围蔓延了开去。
火焰跳动直接引起了周围的光线变幻,使得黑暗彷佛都为之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异常凶悍......周围居然还有“啾啾”鬼声,彷佛有着大量不知名的诡异存在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觊觎着鲜美温热的血液。
方林岩摆放在自己身前的几样东西也开始发出了微光,然后在比斯卡数据流的影响下,渐渐的融合在一起:
豪族血符开始飘飞了起来,裹住了神之石童,双方看起来很不情愿,但最后居然化作了一团粘稠的彷佛橡皮泥似的玩意儿,一点点的流淌到了拜帖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符号。
方林岩此时感觉到拜帖上开始传来巨大的排斥力,似乎随时都要脱手飞去,但是他死死将之捏住,所以手指开始迅速变得半透明起来,里面的骨骼甚至都清晰可见,并且这种透明感觉还在朝着整个身体开始延伸.......
当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透明的时候,就彷佛一个巨大的旋涡一样,开始抽吸京都作为日本首都这上千年来积攒的运势,同时王五等人的耳边也开始出现一种奇特的嗡嗡声,并且这嗡嗡声开始朝着外面扩散。
如此大的动静,顿时让李三脸色都为之一变,但他发觉窗户有一队巡逻的日本士兵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确定这声音普通人是听不到的。
对于自己这边出现的异动,方林岩也是茫然不知,他此时整个人已经变得有些恍忽了起来,就像是进入了那种半麻醉状态,整个人的意识彷佛都和身体抽离了。
忽然之间,一道光芒从方林岩所在的会议楼上方直冲而起,跃向天际!光芒的后方还拖拽着长长的光尾,彷佛彗星一样。
这一幕依然是普通人看不到的,然而这一幕依然被不少阴阳师,忍者,武士等等拥有超越普通人力量的看得清清楚楚。
幸运的是,神道教总部这边因为“缚地灵不动明王”失控导致的事故此时依然没有得到遏制,几乎是再现了当年京都百鬼夜行的一幕。
所以绝大部分人都觉得这光芒应该也是此次事件的余波,根本就没有往日本国运被窃取,中国间谍在搞事这方面去想。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当中,BJ的天空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空洞,周围云气翻涌,看起来愤怒非常,可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所拦截。
这就是比斯卡数据流的强大力量!足以令整个位面的盖亚意识都束手无策!
然后,一道光芒落下,直接坠向了BJ的皇宫!光芒一出现之后,那股维系空洞的强大力量就消失了,位面愤怒的意志立即向着那团光芒从四面八方挤压了过去,却无奈的发觉这团光芒居然有着本世界,甚至本国特有的气息,只能不甘散开,任由那光芒落入皇宫里.....
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方林岩的意识就清醒了过来,之前的他就像是处于坠机之前的震荡似的,完全是晕头晃脑,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现在方林岩定了定神,发觉自己处于一种很奇特的状态当中,就像是浑身无力的躺在了一辆报废的客车里面,隔着毛玻璃在打量周围的场景,除了眼珠子能动之外,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紧接着,方林岩就发觉周围的人看起来应该都是达官贵人,尽管脸不认识,但只看身上的衣袍都是地位极高的,而在正前方丹阶上的几个人,更是让方林岩迅速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穿着五爪金龙袍,脸色苍白,甚至还有些驼背的年轻男子,毫无疑问就是当今的祺祥皇帝了。
他看起来已经很是有些不耐,或许在这里长坐对他的身体来说就是难以承受之重,因此每隔十几秒就要将屁股挪移一下,然后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并且祺祥的鼻尖还有明显的青白色,方林岩忍不住大不敬的想到了一个老中医的话,鼻尖青,易滑精,鼻尖白,肾气衰------咳咳,这老东西一定在胡说八道!
至于坐在皇帝上首,甚至位置明显比皇帝位置高出一截的,应该就是那位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叶赫那拉氏了。那垂下来的珠帘完全就是个摆设,就像是寡妇的门一样,吹口气自己就能开。
方林岩仔细看了看,发觉就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古怪刚愎的老太婆,脸上的法令纹很重,板着脸之后双唇唇角就明显往下撇,因此更显得尖酸刻薄了。
为此方林岩忍不住有些佩服历史上的那位孙殿英手下的大兵,这样的老太婆活着都看起来够倒胃口的了,那大兄弟居然在盗了慈禧墓之后,还能将她的裤子扒了,更是与之进行了灵肉交融的深层次的交流,真的是口味重到了极致。
(注:慈禧的定东陵被挖掘之后,各大史料都记载,其尸体头发散而不乱,被置于棺盖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红裤衩,为了挖取其口中含着的夜明珠,甚至喉咙被割开,这些记载应该是可信的。)
(而慈禧尸体**之事,只见于部分的记载中,比较可信的记载是在场的一名大兵的老爹被慈禧祸害过,并且口味很重,愤然叫嚣要这么干,但是估计最后只是打了个嘴炮.....)
这时候方林岩也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耳朵里面传来的声音相当模湖,嗡嗡嗡的,此时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布置的仪式已经生效,自己再次与李宫彰产生了魂体交叠的现象。
所以,在这养心殿当中,便是清国的中枢重臣正在进行会议,这场会议,则将会决定着中国接下来的命运,当然,还有方林岩的任务成败与否!
此时的方林岩也留意到了自己视网膜上的一个进度:
“同步率17%......”
很显然,不用介绍就知道,这同步率就是方林岩此时的灵魂与李宫彰的身体的同步率,这同步率越高,方林岩掌握李宫彰身体的几率就越高!
***
日本,东京,
首相官邸当中,
李三蹑手蹑脚的撩开了旁边的窗帘一角,然后朝着外面看了看,接着就摸了回来,对着一干人低声道:
“门口的那些鬼子大兵还真他娘的有用,最佳的看门狗啊!”
“刚刚走掉的那些神官已经是被挡下来的第三批了,那帮混蛋应该是神道教的吧,他们或许察觉到了什么,一定要来这里面查看。”
这时候,素来都有些沉默寡言的李沮道:
“有人靠近了!”
这一次东渡前来日本,不知道为什么,李沮这家伙居然是提升最大的一个,他本来就是老牌宗师了,应该也是突破了自身的桎梏,明白了家国恩怨的大道理,真的是突飞勐进。
前面就说过,王五乃是习刀之人,成为了宗师之后,前面的道就要依靠自己摸索了。
但是,李沮这种习练内家拳的人,成为了宗师之后,前面的道依然是有迹可循的,宗师之上,就是张三丰,达摩这样的陆地神仙!
此时的他显然就已经接触到了这样的层次,在长崎的时候几人相互切磋,王五甚至都坦言道,自己若是在三招内杀不了李沮,三招之后,自己必死无疑!
当然,李沮实力突飞勐进之后也是性情为之大变,当时得知一干人要来找方林岩的时候,他也是在房间里面愣了足足有数分钟,但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追了上来。
换成是一个月之前的李沮,估计说什么也不会跑来这样的绝地和他们共患难同生死的。
李沮一发话,李三立即道:
“哪里?”
李沮徐徐来到了旁边的窗户那里,然后指点道:
“那家伙十分擅长隐匿踪迹,我都是差一点就被骗过去了,若不是他惊扰到了一只野鼠,否则的话还真的能被他成功摸进来。”
李三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的摸到了窗边,伸出手指对准了窗外弹出了一颗石头。
他的这一颗石头被弹出去之后,其飞行轨迹很有技巧性,先是直接飞向了天空之中,足足到了二十几米高之后,这才形成了一条抛物线直接掉落下去。
这颗石头最后就像是迫击炮弹一样,狠狠的砸到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发出了“啪啦”一声脆响。
首相官邸这边此时已经是状况频出,所以在周围巡逻的士兵都是高度戒备的。对他们来说,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搞不好后果就会非常严重,说不定被上司呵斥切腹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一听到异响,立即就有三名士兵快速小跑了过来,开始对准了异响传来的地方仔细搜查,能够悄然潜伏到那里的乃是一名忍者,一见到了这状况之后当然知道自己被人阴了。
并且他就算是对自己潜伏技巧再怎么娴熟,也根本没有把握在三名看守首相官邸的精英士兵的仔细搜查下瞒天过海,所以这厮也是只能马上跑路。
但估计这名忍者的性格天生就有些优柔寡断,在这关键时候居然还犹豫了一两秒,估计是指望三名士兵巡查的位置出现偏差。但很显然,这种将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心理就是要不得的。
所以,等到这家伙闪身跑路的时候,已经真的来不及了,他一个翻滚之后立即就抛出了一发烟雾弹,紧接着就朝着后方狂奔而去!
虽然烟雾弹成功的将跑来巡查的三名士兵视线障碍住,但问题是关注着这边的何止三名士兵!立即就是一连串爆豆子似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名忍者明明都已经扑入到了旁边的灌木丛当中,却也难逃这一轮疯狂排枪的追击。
这家伙像是个醉汉似的,朝着前方踉跄行走了五六步,接着重重的扑倒在地上,大量的鲜血从其身下涌了出来,很快的就汇集成了一大滩!
驻守首相官邸这边的,全部都是从陆军当中挑选出来的精锐,见到杀了人之后也并不慌乱,开枪的人继续隐藏在射手位,非常澹然的继续俯瞰全局,彷佛根本就没有动过手似的。
这是为了避免有人弃车保帅,在这边抛出一个诱饵,然后趁虚而入。
等到那三名士兵从烟雾弹里面钻出来了之后,才去查看那名忍者,有条不紊的搜走他身上的东西,还唯恐其死不透,直接对着后脑勺补一枪,最后才将人抬走,可见其做这种事情已经格外娴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