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森觉得这个案子扑朔迷离,越是细查越是没有头绪,无论是犯罪动机还是犯罪条件,都没有特别明显。让他想得一个头两个大,干脆放空思绪,认命跑腿好了。
肖明森来到警局说明来意后,轮值的警长是个40多岁的男人,头发用头油一丝不苟的梳到后面,眼角的皱纹很深,眯眼打量人的样子,总是带着审视的意味,他如今能坐上这个位置并不容易,而且随时都有人想要找他麻烦,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所以警长并不喜欢麻烦,更讨厌找麻烦的人。像这种已经递交过结案报告的案子,是最麻烦的,查不出来还好说,若是真查出什么问题来,那就会牵扯到很多人。
当时这个案子,闹得挺大,接手案子的是他们这里空投来的一个警长,你要说他很有势力嘛,也算不上。可是他背后的人却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这人工作能力一般,水平有限,因为迟迟找不出遇难者的死因,就勉强的安上了一个受惊过度诱发心悸这个结论,算是把案子给结了。
虽然案情疑点很多,但也没有人提出质疑,死者的身份只是一个上学的女学生,并没有人太过较真,在哪里工作都要讲人情,那个空投来的警长无论判的对不对,其他人都不会追究。
现在却有这么一个愣头青,想要重新调查那个案子,警长有些踌躇,无端的推翻别人的案子,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有可能还要将自己赔进去,在官场上树敌可是大忌,这个责任他可不想担。
他坐在办公桌后,神色不明的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沉声问道:“你说你想知道唐娟的案子?”
“是的,警长。”
“那你跟她是什么关系?”警长目光犀利的盯着肖明森,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破绽来。
“我是受到唐家人的委托来了解案情的。这里是委托书。”
说着,肖明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摊开递到警长面前。
纸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今委托肖明森,代为调查小女唐娟遇害一事,特此证明。
末尾有老人的签字和手印,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警长搓了搓手指,暗中思索中间的利弊,笑着说:“这个案子不是我处理的,不过据我了解,这个叫唐娟的女学生身体不好,心脏功能弱了些,再加上当时受到了惊吓引发心悸才去世的,她的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医官已经鉴定过了,属于意外身亡,虽然当时闹得挺大,但却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
见肖明森还要辩解什么,警长抢先说道:“这个案子当时已经判了,结案报告也打过了。当时唐家并没有对此有所异议,也顺利的将尸体带回去安葬。现在来翻案,可有些不切实际,除非你们能提供新的证据。否则是无权查阅当时的卷宗的。”
“可是警长先生,那时唐娟的母亲听闻女儿离世的消息,一时心痛病倒了,唐娟的父亲忙于照顾,也没有顾得上再去调查,如今。唐母的病好了,唐父才有心力来调查这件事。还请警长行个方便。”
警长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仍旧微笑的说着:“这事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来这里报案,讲究的是证据。你没有新的证据提出,我们是不可能重新再去查这件案子的。我们这里公务繁忙,先生请吧。”
肖明森皱了皱眉,一无所获的从警局走了出来。
在一旁看着的墨雨奇叹了口气,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人靠不住,这么直白的问他们,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还没有他听墙角得来的消息多呢。
上午他就在警察局转了一圈儿,跟肖明森一样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本来他想去档案馆查一查唐娟的卷宗,但又苦于身体无法接触实物,没有办法拿出来看。于是他就去了附近的茶馆,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消息也更为杂乱,墨雨奇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才终于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
一个胖男人跟一个瘦高个男人说:“刘兄,最近生意怎么样?”
“托您的福,小本儿买卖,赚不了几个钱,饿不死人罢了。”瘦男人谦逊地说道。
“唉,这话就太谦虚了,跟刘兄同样竞争的有五家,现在只剩下四家,想必生意比以前好做许多吧。”胖男人笑着说。
瘦高个神色莫名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不瞒兄弟,起初干这一行的,算上我们家一共有六家,但是前几天,唐家出了事,唐家把所有能卖的都卖了出去,不能卖的也抵押给了同行,愚兄不才,我们家接手了唐老板家的一个大客户,算是小挣了一笔吧,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啊。”
这人虽然说得谦虚,但话语中的得意之色是掩不住的。
胖子眼珠一转,接着问道:“听说唐老板家的独生女,被人发现死在了河边,这事儿是真的?”
瘦高个儿,点了点头说:“可不是,他们家就这一个女儿,之前还传出要与王家联姻,只不过亲事刚定下来人就没了,王家还觉得这事儿挺晦气,赶忙又给儿子寻另一户人家,估摸着这几天就要办酒席了吧。”
胖子好奇地问道:“听说唐老板家的女儿死得很蹊跷,是被吓死的。”
瘦高个摇了摇头,小声答道:“你不知道,他家的女儿上学的时候跟一个男学生走的很近,不过那个男学生家里穷,唐老板自然舍不得女儿嫁过去受苦,所以才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把女儿关在了家里。与王家定亲后,他女儿却死在了湖边,哼,这事儿你信吗?”
“哦?难不成还有什么内情?”
“你也不想想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跑出来的,又为什么会跑出来。”
“这个么……你的意思是她跟那个男学生私奔?”
“呵呵,这可说不准,不过我只知道,最后连警方也没有找到那个男学生的下落,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