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一张炕桌被关有寿往地上一砸,顿时七零八落,碎木头弹到炕前的刘春花和赵秋月身上,吓得她们惊叫一声,也打断了关大娘的话。
关老大立即喝道:“老三,你干啥?”可心疼死他了,这可是他的家底,他爹会木工活,也得有料子啊。
“关老四,你给老子滚出来!”关有寿对着里屋嚷边走过去,“你这个丧良心的,我当哥哥的哪点对不起你?我闺女就剩下一口气,你他娘的都有钱糊墙就是见死不救,你每天对着墙,咋就没点良心不安?”
关老二见状连忙抱住他,“老三,有话好好说。”
“说啥?你眼瞎了连耳也聋了?人家是谁?人家是宝贝疙瘩。”关有寿停止脚步,手指点着他们,“你,你,加上老子都是捡来的。”
关有福闻言,果断点头。可不就是捡来的,他娘对进来的老幺一个屁也不放,换成他,早被骂的狗血淋头。
一想到这,他也坐不下去,下了炕喊道:“老四,你出来!”
关大爷呵斥一声,“行了!”
关有福脖子一拧,“咋叫行了?爹,你偏心也得有个限度。哦,就我干死干活的,身上一毛钱也没,就许你榨干我的血去贴补他?”
关有寿听他大哥理直气壮的这么一说,差点气得笑出声。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物,不要脸的人物!
“那你想咋样?”
“他总得出来把话说清楚!钱哪来的?还有钱在哪?你可别告诉我那是他媳妇嫁妆!”
关有寿幽幽地附和一句,“他老马家敢瞎白话,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关有禄紧接着说道,“老四这回确实要得过来,他小家的钱比爹你还多,像话嘛?亏我还担心他凑不齐300块钱。”
见三个儿子站在同一线上,一步也不让,关大爷暗自叹了口气,转头神色莫测地看向老伴。
关大娘立即哭喊着,“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兔崽子,这是想逼死我们两个老的,想分家没门,给老娘滚,这都是老娘的东西。”
老是这一套把戏,关有寿有再多的不忍心都被折腾的毫无耐性,他立即对房门口看热闹的三金说道,“快去拿笔和纸给三叔。”
说完,他又看向还在撒泼的关大娘,“我不要你的一根草,等一下我写好后,你按上手印,我就净身出户。”
“你敢?!你要分家,老娘死给你看!”关大娘瞪了他一眼,“老四,你给老娘滚出来!”
关有寿皱了皱眉。他老娘这是吃定他了?要死是不会,可要死要活的,他娘还真做得出!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关老四垂着脑袋,身后跟着哭肿双眼的马杜鹃。
小两口倒是终于出现了。
这对小两口来到外屋,关老四先入住炕沿,看了看大家伙,“爹娘,儿子没跟你们离心,这钱的来源不好说。
哥哥嫂嫂们,我可以发誓不是从咱爹娘手上拿的。之前让家里凑钱,也没打算让你们替我还了。”
关有福嗤笑一声,“我倒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你这么能,倒是说说你干了啥有这么多钱?”
刘春花鼎力支持自己男人,“就当钱是你赚的,这还没分家,爹娘还活着呢,哪门子规矩让你可以藏私房钱?”
关有全充耳不闻,看向关有寿,“三哥,我之前是真不知道三嫂没藏点私房钱,要不然你弟弟再丧良心,也不会对自己亲侄女见死不救。”
“是呀,三哥。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撒谎的话,就不得好死,出门挨雷劈,遇水就淹死。
我知道三嫂那个人实诚,可哪想到她居然比咱二嫂还实诚,二嫂你也别瞪我,你敢说你手上就没有五十来块钱?”
赵秋月听了立即急眼:“你胡说八道啥,我哪来的钱?你咋尽冤枉人呢。等会是不是都冤枉大嫂也藏了私房钱?”
刘春花听她们俩要扯上自己,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贼,乌鸦笑话猪黑,都不是啥好东西,哎哟,老娘的钱哟。”
气得关有福隐晦的瞪了她一眼。这蠢货瞎凑啥热闹?你没藏私房钱,可不代表自己没藏呀!
那边马杜鹃紧盯赵秋月,“我敢发誓,你敢发誓吗?你要是拿你儿子发誓,我就给你跪下赔罪!”
“凭啥要我发誓,我没有就没有,我对得起良心!”
马杜鹃立即看向婆婆,“娘,你来搜,要是在她屋里搜不到,我就给她磕头道歉,要不然凭啥就没收我的钱。”
这才是重点!
要完蛋,大伙一起完蛋!
关大娘的眼刀子直直对准二儿媳,一直瞄到她移开视线,果断甩开身上的被子,从里爬出下炕。
“孩子娘!”关大爷见状连忙扯住她,“还嫌不够乱?”
关有全立马伸手拽住他,“爹,让我娘去!这个家都给搜一遍,啥事都摊开了再说。别老觉得就我藏了奸!”
关有寿看着这狗咬狗的一幕,勾起嘴角讽刺一笑,出了东屋,只见外屋地还站在那纹风不动的媳妇,眼神一闪。
叶秀荷见他出来,紧皱的眉头才松开,“饿坏了吧,没米该咋办?”
关有寿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等他们忙完吧。”老四俩口子连儿子都不去接回家,还有得闹。
说话间,关大娘掀起门帘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怎么也遮掩不住兴奋的刘春花,接着马杜鹃和赵秋月。
叶秀荷见状蹙了蹙眉,拉了拉关有寿后,她自己也跟着她们身后。
关有寿咋好意思跟着他老娘胡来,等关有禄他们出来,这才吊儿郎当地跟着他们身后晃悠着去往后院。
就是不知闺女有没有藏好东西?万无一失的话,自己屋子也该搜一搜,搜完了也该到了分赃分家。
马杜鹃显然有备而来,进了后院三间屋,她就一马当先推开拦在西屋的关小兰姐妹俩人。
等关大娘她们一进来,她立即手指着南炕屋顶,“有两次大清早的,我就看到二嫂踩在高凳子上。”
叶秀荷闻言立即看向窗户,意外地瞥了眼马杜鹃。这都是啥人呀,咋就盯着隔房二伯的屋子?
瞧这架势,要是没怀上身子,可能都会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