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茹如果说自己不想要周年庆音乐会的演出名额,那绝对是口是心非,作为一个从小学钢琴的女孩,她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真正的钢琴家。
她通过一个相熟的长笛专业的同学,向管乐系的老师讨来了三场管乐系校内音乐会的钢琴伴奏机会。第一场演出上座率尚可,管乐系的老师和同学们对李小茹的表现很满意,今晚是他们第二场演出。
结果到了演出的时候,李小茹没有如约出现。管乐系老师和那个同学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李小茹也是在回程的途中才看到这些未接来电,她知道再回拨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回到学校,她直接去音乐厅,等待音乐会结束后,她当面向管乐系的老师和同学们道歉。
可想而知,李小茹跟江乘风、苗小妹一样,遭到了不理解。不过她的缺席并没有影响到音乐会,钢琴系的学生那么多,他们迅速找到了替代者。
管乐系的老师和同学也没有对李小茹发火,而是心平气和的告诉她,第三场演出,他们不需要她的伴奏了。
大家都知道现在钢琴系的学生对音乐会的执着,李小茹分分钟就可以被别人取而代之。
李小茹浑身乏力又心情失落的回到她的单人间宿舍,自从刘搬出去住,王妮娜被开除后,她便独自住在这里,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坐在椅子上,缓过神来,她以为自己彻底没有参加学校周年庆音乐会的可能。
第二天,陶之遥难得起了个大早,与陶之唯同吃早餐。陶之唯已经从司机的口中得知他妹妹和小伙伴们拍视频遇到火灾的事情。因此早晨吃饭的时候,陶之遥被陶之唯耳提面命的教育了半天。
简而言之,遇到这种事情,她打完火警电话就应该马上离开,而不是冲到最危险的地方去救火。并非有钱人的命更精贵的问题,只不过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至亲和挚爱以身涉险。
陶之遥和司机再次驱车60公里到达影视基地,她在大门口说明来意,工作人员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一遍,然后她莫名其妙的被请进一间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她竟看到孙玮炜也坐在里面。
陶之遥惊讶,“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来结账吗?”
“我凌晨四点钟接到影视基地的电话,叫我务必早上过来一趟,”孙玮炜也是一脸没有睡好的倦容,“说让我过来配合调查什么的,我只好请同学再帮我请假。”当初预约场地的时候,孙玮炜只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陶之遥联想到昨晚的“骗子”电话。
深更半夜,她睡得正熟,忽然接到一个自称是消防队的电话,问她那通影视基地的火警电话是不是打的,还问她叫什么名字,家庭住址云云,比调查户口还详细,她以为是骗子,把电话挂了。陶之遥又想起她昨晚到家后不久,江乘风忽然给她打电话要视频,说他把自己室友连累了,语气很急切。
陶之遥觉得她哥说的没错,他们及时救火,挽救了影视基地的损失,可是她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却还要再跑一趟才能拿回押金。如果没有管这件事,按时离开,江乘风和他的室友也不会挨他们老师的惩罚。
陶之遥登时烦了,“难得做一件好事,怎么都不让我们消停一点!有没有人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该退的钱就快点退!”
她的声音很大,惊动了外面的工作人员,过了大概两分钟,进来了四个男人,一个人长得一副领导模样,一个人穿着蓝色的消防制服,显然是消防队的领导,一个人是警察,还有一个人稍微年轻一点,估计三十多岁,长得很端正,陶之遥和孙玮炜都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但是她们没心情研究这人是谁,陶之遥直接问那个领导模样的人,“你们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位领导大概看她们都是女生,又是大学生,便端着领导的架子说,“我们请你们来,是想了解昨天火灾的具体情况。”
陶之遥的视线扫过四个男人,冷笑,“我怎么觉得你们是想三堂会审呢?”
孙玮炜赶紧拉了她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陶之遥今天火气这么大,她低声对陶之遥说,“有话好好说。”
其实孙玮炜也察觉到不对劲,她早上来的时候,这里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目光有一种充满揣测的异样。
警察这时问她们,“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着火的?”
孙玮炜说,“下午四点多一点吧,具体我记不清了,我们最先只看到一缕烟。”
警察继续问,“可是你们昨天退租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从发现起火到离开的这两个小时里,你们在做什么?”
这种怀疑的语气让孙玮炜也恼了,“我们在救火!……”她把昨天从发现火灾到马上救火的整个过程全都如实告知。孙玮炜原以为大家做好人好事,对方不至于送一条见义勇为的锦旗感恩戴德,但起码的感谢应该是有的吧。可他们听完,除了那个年轻人脸上有些触动,其他人依然一脸肃穆,公事公办的样子。
孙玮炜说,“难道你们怀疑火是我们放的不成?院子里面不是有监控视频吗?!你们自己去看监控不就行了。”
没想到警察说,“你们租的院子和着火的院子,监控恰好在昨天都失灵了。”
消防队的领导补充道,“院子里的烟雾报警器也坏了,所以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到报警,而是通过陶小姐的电话接警。”
孙玮炜和陶之遥心里同时一惊,这种巧合,很不对劲。
“虽然你们救火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目击者,但根据消防队员的描述和灭火器的使用情况,你们的确是第一批到达火灾现场的人,并且你们扑灭了初期火情,防止火势蔓延。”
“现在问题的核心在于失火原因是什么,”警察说,“我们在起火点找到了几枚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