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陆大佬无奈地道,真想直接上手给她擦眼泪。
想了想,搬出小包子:“再哭下去,小家伙要跟着哭了。”
徐随珠下意识地抬头,迎上儿子懵懂无措的眼神,小嘴一瘪一瘪的,确实有要哭的迹象。
连忙吸吸鼻子、忍住眼泪,抱着儿子亲了亲,“不哭不哭,麻麻不哭了,兜兜也不哭哦。”
安抚住小包子,才郑重地向陆驰骁致谢:“今天多亏有你,要不是你及时追上,我真不知道……”
“兜兜也是我儿子。”陆驰骁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打断道。
徐随珠懵了一下,思路渐渐清晰。
“对哦,那个结果……”
“要看吗?”他摸摸左胸的口袋,挑眉笑问。
这个表情,大概是兜兜是他亲儿子无疑了。
徐随珠一颗心似乎落到了地上,但又似乎依旧悬着。
陆驰骁的视线在她哭肿的杏眸上停了半秒,算了,眼下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先处理这事,其他的回头再说。”
这时,陈文军走过来问:“徐老师,这人死活不承认,是不是直接扭送派出所?”
“派出所同志来了!”热心肠的路人吆喝了一声。
果然,负责这一片治安的片儿警匆匆赶到了。
“徐、徐老师!兜兜!你、你们都没事吧?”田小雪跟着跑了一路,吭哧吭哧喘得不行!
“小雪?你报的警吗?”陈文军朝她竖竖大拇指,随即发现她两手空空,“让你看着的行李呢?”
田小雪喘着大气抹着汗:“别急别急,行李我寄放在派出所了,一会儿去拿。”
片儿警一把铐住蜷缩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提住他衣领揪了起来:“走!老实点儿!居然抢人孩子?不知道这是犯罪吗?”
矮个男人张了张嘴似要反驳,不知想到啥,悻悻闭上了嘴,蔫头耷脑地被片儿警提溜去了派出所。
徐随珠肯定要跟去录口供的。
她怀疑这个男人有同伙,孩子被抢走的刹那,明显有人推推搡搡故意堵她,还不止一两个。
走之前,向各位热心肠的路人深鞠一躬:“谢谢!谢谢各位仗义相助!”
“没什么没什么,这种事谁见了都会急上火的。而且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得亏这位小伙子,他才叫英勇,要是没他,今天这事我看有点麻烦。”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一旦孩子丢了,想再找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路人唏嘘一通,接着散了场。
陆驰骁向片儿警亮了亮自己的证件,问起负责这一片区的杜警官。
片儿警见是上司的熟人,对这案子更加重视。
“您放心,人贩子伤害了这么多无辜的家庭和孩子,必定严惩不贷!”
何况这案子不复杂,这么多人亲眼目睹呢,孩子又的的确确是被他抢走又从他手上追回来的。
就是背后有没有同伙、究竟是个人作案还是同伙犯案、以及同伙在哪儿、是第一次还是老手等,这些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取证。
录完口供从派出所出来,徐随珠抱着兜兜,仍旧有些失魂落魄。
后怕之余是庆幸。庆幸遇到了陆驰骁,庆幸他追回了小包子。
“陆……”
她侧头看向身边冷峻的男人,哭过后的眼睛仍有些微肿,眼里水光氤氲。
欲要脱口的称呼,被他沉沉的目光一瞥,顿时卡了壳。
陆驰骁猜到她要说什么,无非又是一些感谢话,心里有点堵。
可触及她那快肿成核桃的眼,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欠了她的。
转念一想:可不就是欠了她的。
不欠她,两人之间怎会有这些瓜葛?没瓜葛就不会有小家伙的存在了。
这么一想,神色又柔了下来。
“小家伙没事就好,别的先不多说。天色晚了,你们去哪儿?不赶时间的话,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话音刚落,猛地想起,自己的车被小刘开去火车站了,也不知道接没接到人。
说曹操曹操到。
小刘开车过来了,摇下车窗难抑兴奋地喊:“头儿!听说你做了件好人好事?还抓到了个人贩子?真行!”
陆驰骁微扬俊眉。
小刘嘿嘿一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火车站出来,很多人在议论。说追回孩子的军官老厉害了,飞身上墙、一个回旋踢就把人贩子打趴下,我一猜就是你,就开过来看看,果然没猜错吧?对了,夫人接到了。”
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中年美妇保养得当的脸,可惜是幽怨的:“臭小子!我好不容易说服死老头,大老远地跑来这里看你,你倒好,人在火车站附近都不来接我,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妈。”陆驰骁无奈地喊了一声。
“别喊我妈,我生气!”
“好吧,陆夫人。”陆驰骁从善如流。
陆夫人气得噎到,不想理这个不孝儿。
视线移向一旁的徐随珠,心里赞道:这姑娘不错,盘亮条顺、气质出尘,关键是挨自家臭小子这么近,居然没事,这说明啥?臭小子动春心了!
至于徐随珠怀里的娃,陆夫人下意识地以为是她家哪个亲戚家的孩子。
陆驰骁没理会他娘时而抽风的走神,示意徐随珠师生上车:“走吧,都这个点了,一起去吃点?”
徐随珠摇摇头:“今天就算了,明天有比赛,我们先去招待所安顿了。”
“那我送你们去,上车。”
陆驰骁干脆向兜兜张开手,小家伙咯咯一笑,扑进他怀里,看得车上的陆夫人啧啧称奇,仔细瞅瞅儿子怀里的小家伙,越看越眼熟……咦!
陆夫人不知想到啥,惊疑地又看一眼,真像!没有十分,八九分肯定有。莫非是……
她朝小刘招招手,待小刘凑过来,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确定这姑娘不是我儿子的对象?”
其实她更想问:儿子怀里的孩子,是不是她孙子?
小刘本来挺有把握,自己老大有没对象还能不清楚么?
别看人帅得一塌糊涂,一张嘴毒起来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
没见那些文工团的女兵,主动追求,却没一个铩羽而归,不是被头儿不留情面地骂哭就是被他肃杀的脸色吓哭,然而眼下却有些拿捏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