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伯一家,猜边瑞准备搞什么新营生的时候,边瑞也正一头雾水呢。
琢磨这个事情琢磨了一整天,边瑞也没有想到什么能让自己满意,又能解释钱出入的好招,好在边瑞的心宽,想不到好招就把这事给摆到一边。
有人问的话冲着人家高深莫测的一笑,表现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就是了,反正大家伙又不是他边瑞肚子里的蛔虫。
整个村子差不多见过瑞瑞的都问了一下,唯独就是边瑞的父母还有祖父母没有问题,在边瑞的面前提都没有提过这事情,似乎就像是没有听到这事的风声一般。
大半月的漫长雨季终于过去了,天空中放了晴,在村里任何一个地方抬头都是满满的碧蓝天空,一丝云彩都不见,似乎这大半月的雨季顺带着把天空都给洗了一遍似的。
刚过完雨季最先要干的一件事情是什么?有人说锄草,也有人可能说放水,这些都不对,最优先的事情是晒被子晒衣服,如果这时候你不晒的话,等着天凉的时候拿出来想盖?对不起,不是潮的像是盖了一件冰毡子,就是被子衣服上已经长满了霉斑。
边瑞家今天的首要要干的事情也是晒衣物被子。
院中大银杏的树干与屋子的柱子之间拉出了七八道晾衣绳,每一条绳子最中间晒的都是被子,而且在被子下面的绳子还要用竹杆子顶起来,这样的话每一根绳子就分成了两截,一边晒衣服,一边晒袜子内衣什么的。
可别小看了边瑞父女二人,每人的袜子内衣都不少,不说别上光是边瑞的裤衩子就二十来条,每天一条穿一周或者两地的,所有衣服凑满了一次可以洗的扔进洗衣机里就可以了。
江南这边一年是四季都有,虽然说春秋两季就如同一般人的爱情一样,也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但是不管是有还是没有,这衣服可少不了,所以爷俩虽然只有两人,这衣服还真的不少,五六根绳子上面晒的满满当当的。
至于这些衣服藏在哪里?边瑞房间里的暗橱子可不少,虽然没有讲究的人家有专门的衣帽间,但是装的东西绝对不比人家的少。更何况边瑞还有空间再多的衣服也塞的下。
那么多的衣服被子什么的完全晒开了,那院子里几乎就已经见不到什么阳光了,于是边瑞拖着躺椅夹着一本书来到了院子外面。
这时节晒太阳那太热了,躲在树阴里抬头看天,放眼望去一片绿意,不比对着衣服强多啦。
刚坐下来还没有多久呢,边瑞听到有电动车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刚结过婚的七猫,满头大汗的从坡下上来了。
“十九叔”七猫还没有下车子呢,就冲着边瑞喊道。
边瑞笑道:“你小子不在家哄媳妇,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七猫笑道:“十九叔,您可就别笑话我了,我来是有正事找您”。
“你有什么正事找我?”边瑞好奇的直起了身体。
七猫说道:“不是我,是大爷爷,他说乡长找你,现在在小学校呢,让我过来通知你一下,让你快一点儿过去”。
“乡长找我什么事?”边瑞听了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乡长在这一亩三分地那就是父母官,别看不入流,但是对上一般的百姓还真就能玩你个倾家荡产的。只不过乡长这个名号吓不住边瑞,当然了也吓不住边家村,别说边家村,附近的几个村子就没有一个是善茬子。
“我这哪里知道啊,就是大爷爷让我过来通知您”七猫说道。
“告诉你大爷爷,我这边没空,今天还要喂猪呢”边瑞说道。
七猫一听,立刻撒丫子推着车子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喊:“要说您自己去说,你们神仙打架别扯到我们这些小辈身上!”
“这小子!”
边瑞还想说两句,但是七猫这小子已经溜的不见人影子了,让边瑞觉得自己这个十九叔是不是太好说话了,小辈子明显不拿自己当回事嘛!
拿起电话,边瑞给大伯拨了过去。
刚一开口,大伯那边顿时明白了侄子的意思。
“别给我扯有的没的,赶紧给我滚过来”大伯那边直接说道。
“哎!”
边瑞这下没话说了,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边瑞自嘲的来了一句:“我这不是贱皮子嘛!”
边瑞虽然自嘲,但是也明白大伯这么和自己说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不能说出这话来。
扔下了手上的书,边瑞骑上了摩托往学校那边去,大伯喊着快,边瑞这边油门也就重了一些,十来分钟骑到了小学门口。
“叔,给我看好了啊,我进去找我大伯,也就是老边校长”边瑞说道。
边瑞的大伯今年已经不是校长了,虽然还在学校里忙活,但是已经不管事了。
“叔什么叔,你爹见到我那才叫声叔,你小子管我叫叔,你爹同意么?”门口的老爷子一听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边瑞一听立刻道歉:“真不知道,爷,您可比我爸看起来年轻多了”。
老爷子一听边瑞夸自己年轻,顿时又高兴了,捋着胡子说道:“那可是,我比你爹小了儿个月,但是看起来像是小了十岁似的”。
边瑞这时很尴尬,大辈们不要脸,边瑞这种小辈就不好当面扯大辈们的面皮,只得在旁边打着哈哈:“那这样,叔爷,您替我瞅着车,我进去一下!”
老爷子嗯了一声,伸手指了一下。
边瑞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扒着门口问道:“叔爷,您知道我伯父叫我来做什么?”
老爷子凑近了一点说道:“听说有个大老板要投钱搞房地产,这帮当官的想捞钱呗,又怕咱们这头闹于是就找你大伯说合一下”。
边瑞觉得自己白问了,这老爷子一看就知道是不喜欢乡长这些人的,一提起来好大的不爽。
冲着老爷子客气了一句,边瑞抬腿往学校的会客室去,到了门口轻轻的敲了一下门,听到里面传来了新校长沈长河的声音,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边瑞发现这会客室里坐了不少人,光是坐着的就有七八个,站着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数。
边瑞心道:好大的排场!
边瑞也是见过一点世面的,说真的,明珠的区长,级别差不多相当于这里的县长,也没有这位乡长的派头大,好家伙猛一看还以为七点新闻呢,这家伙每人后面还安排一个拿着纸笔做记录的。
进了门,边瑞冲着大伯问了一句:“伯父,您找我?”
“嗯,史乡长有个事情想问问你”边瑞的大伯说道。
有了边瑞大伯的介绍,这位乡长先让边瑞坐下,然后开了金口。
边瑞听了之后顿时明白了,心道:原来是这回事!
乡长也不知道哪里打听来的,知道了边瑞和周政的朋友关系,今天是想过来问问边瑞知不知道周政要在这里投资的事。
“这我还真不知道,周政要在这里投资?”边瑞开始装傻充愣起来,一脸无辜的模样。
史乡长这心里那叫一个恶心啊,可别小看了乡长这个芝麻大点的位置,爬上这个位置都不知道干掉了多少人,除非是捧上去的,要不然一点都不简单。
史乡长知道边瑞是不可能不知道,要是周政没有和边瑞通过气那才出了鬼呢。不过边瑞现在当面否定,史乡长也不能直接撕破脸。
如果是外面的村子,史乡长有一万种方法能收拾边瑞,但是这山洼子里的村子就没一个好收拾的,宗族风气太重,帮亲不帮理就让人很无语。
如果村子干非法的事情收拾起来到也不难,偏偏这些村子还是遵纪守法,甚至在人性道德上全县都是挑大拇指的。
“小边同志,这个事情不光是乡里的事情,也是对你们村子大有裨益的,而且周政先生是你的朋友,也是你邀请他过来玩,这才让他有了投资这里的想法,你可不能半路撂挑子哦!……”史乡长面带笑容的说道。
边瑞脸上也是笑容满面:“老实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您真不必把我捧那么高,周政那人真过来投资,肯定考虑的第一要务就是赚钱,只要他觉得能赚到钱我想拦都拦不住,赚不到钱那我就是拿刀架着他他也不投一分钱进来,商人嘛就是这个样子的”。
“话是这么说,这钱还没有投,谁知道能不能赚钱?而且我们乡里也已经向县里保证,一定为周先生的投资大开绿灯……”史乡长说道。
边瑞一瞅这架式,不由的有点怔住了,觉得这条件似乎有点太好了一些。
边瑞这一愣,顿时让史乡长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很快又收了回来:你这小子知道个什么?一个明珠都不想呆了回来种地的哪里有什么眼光!
人家史乡长说的还真没错,边瑞这性子真干不了大老板,根本不知道投资这玩意儿,什么空手套白狼、无中生有、画饼充饥之类的招式。
以前不是有个玩笑话么,说十亿人民九亿骗还有一亿在训练,指的就是这帮子四处投机的。
而这次周政投的钱那可是真金白银,不用贷款的,这对于县乡两级政府来说就算是不小的肥肉了。如果玩贷款什么的,那县里最多也就是应付着,因为这样的投机客在江南地界当官真是见太多了。
“这条件你要和周政说啊,我不顶用的”边瑞道。
“你再不顶用也能敲敲边鼓吧?”史乡长大笑道:“小边,你把边鼓给敲好就是大功一件!”
边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