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是说不适合我们亲自出手杀他的吗?”
半空中,副署长还是把心里的疑虑问了出来。
冉阿让的大公亲爹可不好对付,就算对方无法以私生子被杀为由促使大不列颠发动战争,但搞死他这个副署长却是有可能做到的。
“谁说要杀他了?既然吸血鬼没能解决他,他又在那么多学生面前暴露了魔族的力量,我们要做的就是光明正大地进行抓捕,交给上面的人。至于后面是处刑还是跟魔族索取赎金,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副校长冷冷地瞥了眼自己这个总是说蠢话的学生。
“啊?不是一定要杀死他?那您还特地从三年前就培养和他有仇的吸血鬼?”
副署长惊讶道。
“贵族间的交易,哪有什么一定不一定的?无非看如何取舍利益更大罢了。要是能不暴露我们,杀死冉阿让,自然好处最大。但我们亲自出手杀人,却又得不偿失了。
“至于吸血鬼,我本来实验就要用到,收藏了一只和他有恩怨的也不过是步闲棋罢了。”
副署长面露佩服的神色,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抓人的话,这是他本职工作啊。
……
冉阿让身负炼狱凤凰虚影,身边黑色的能量波纹不断鼓荡,缓缓走向了多罗米埃。
故乡村子的灭亡,芳汀的不幸遭遇,柯赛特原本可能面对的悲惨童年,万恶的根源就是眼前的这个吸血鬼。
冉阿让的眼神中,燃烧着漆黑的意志。
感受到巨大的生命威胁,多罗米埃想要后退逃跑,但是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又让它明白,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这一刻,它的眼神恢复了一些清明,指着冉阿让怀里熟睡着的柯赛特,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她是我的女儿!我感受到了血脉的联系!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让她没有爸……”
多罗米埃的话没说完,并且永远也说不完了,黑色的火焰从冉阿让身上瞬间蔓延而出,将它整个吞噬。
如同炼狱轻轻舔了一口这个世界,多罗米埃原先站立的位置,只留下一片焦土。
“你不配。”
冉阿让淡淡地说道。
他转过身,看向天空中正在向这边飞来的两道身影,其中一个正是学园的副校长,另一人则穿着警官的制服。
冉阿让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打到现在,学校才有人过来,未必就是友。
同时,他也看到,在另一个方向上,某个他熟悉的人正在以不输副校长他们的速度全力飞来。
“沙威……”
冉阿让喃喃道。
在场的轮回者们也都不是傻白甜,因为唯一的傻白甜狗鱼已经死了,剩下的人都摆出迎战的架势,恭迎两位不速之客。
出乎意料的是,副校长二人才刚刚来到冉阿让他们头顶上空,陆诗倦就朝这边大喊大叫起来:
“副校长您好!副署长居然也在啊!学生我最近研究出一种新的组合咒符,还请两位帮我看一下有哪里可以改进的!”
紧接着,二百八十八枚咒符不要钱似地被甩了出来,“六门天外元素封禁”迅速展开,将副校长他们封锁在了里面。
通过“灵魂导线”精神连接上陆诗倦的卡秋莎立即将他的指示传达给了众人:帮冉阿让逃跑!那两个家伙不是他们能够战胜的!
马琳二话不说,水缸中伸出触手缠住冉阿让,向着丛林深处飞去。
副校长淡定地看了眼马琳,又转向陆诗倦,以毕业答辩老师一般的口吻评价道:
“沙威同学,你这个组合咒符魔法很不错,可惜要困住我们,还差得远。第一个缺点就是,强大的空间魔法足以摧毁它。”
说罢,他抬起手来,整个空间都开始振荡,眼看着“六门天外”即将蹦碎,空间却是骤然又稳固了下来,陆诗倦的封禁不但没有被毁掉,反而似乎更强大了。
副校长眉毛一皱,转头看向了身后。
只见空间上突兀地开了一扇门,米里哀推门走了出来。
“抱歉,我要放他走。在加入教会学习灵能之前,空间魔法才是我最擅长的。”
米里哀语气坚定地说道。
“爱情令人盲目。”
副校长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出手。
因为没有必要。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副校长身旁,副署长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了。
“是幻术。”
米里哀皱眉道。
“第二个缺点,你靠肉眼判断是否成功困住了目标,而肉眼太容易被迷惑了。不过作为刚毕业的研究生,你已经很不错了,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读我的博?”
副校长向陆诗倦发出了邀请,依然是那副冷漠的语气。
“老师,别抢我人啊!他是我最优秀的实习生了!”
副署长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飘了过来。
连葛朗台这个学生都可以做到用隐身魔法尾随冉阿让,堂堂王国警察总署的副署长,出于习惯,时刻用幻术制造出虚假的自己以及声音来隐藏本体的位置,不是基本操作吗?
陆诗倦和米里哀要留下合力困住副校长,能够去阻止副署长的只有周瑜等人了,然而,他们刚冲向马琳离开的方向,副署长就提溜着一条美人鱼飞了回来。
“冉阿让不见了,我怎么都找不到。”
副署长一脸苦色。
副校长终于变了变表情,透出一丝对于傻学生的无奈,摇了摇头。
……
冉阿让在丛林地下的密道中奔跑着,满脸惊讶地看着眼前那人。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感受到身后有强者逼近的情况下,突然冲出来将他一把拽走的人居然会是这位老人
学校后勤主管兼园丁,工读生四人组最熟悉的教职员,割风老爷子。
“没有人比我更熟校园周围的这些丛林了。”
割风重复着这句话,带着冉阿让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地下空间。
“沿着这条地下河,你就能离开学校了。走吧,你们都是好孩子。”
割风拍了拍冉阿让的肩膀说。
冉阿让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抱着柯赛特,迅速没入了黑暗之中。
随着冉阿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割风,不,张卫雨摘下了假胡子和假皱纹,默默点开了系统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