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期待哦,久违了的马赛!阳光和大海!尽情地游泳!”
泡在大水缸里的马琳兴奋地喊着,像只小狗一样欢快地甩动鱼尾巴,溅了旁边的狗鱼一身。
狗鱼狂摇脑袋甩着水,他身旁的陆诗倦一边躲开一边说道:
“你这次可别再像初中毕业旅行时那样,一言不合就脱光衣服跳下海里了。”
“当然不会啊,葛朗台不是在这个世界发明出泳衣了嘛!”
马琳不以为然道。
“我发明泳装已经是前年的事了,但这两年你还是屡教不改,经常一丝不挂跳进护城河。如果不是狗鱼经常盯着你,一发现就告诉米莱狄抓你上来,你早就被退学了……”
葛朗台满脸不信任地说。
“放心吧放心吧,这次肯定穿泳衣!真是的,人类也不是从诞生开始就穿衣服的啊,你们怎么就这么麻烦!”
马琳不满地抱怨道。
“你们别欺负马琳,她毕竟只是一条鱼。”
守夜宠爱地抚摸着马琳的波浪卷金发,她自己蓬松的粉色长发已经及腰。
“对啊,人家只是一条鱼,干嘛老要人家遵守你们人类的陋习啊!”
马琳尾巴拍着水说,把好不容易甩掉大半水的狗鱼又给溅湿了。
“真没想到,马琳的名著世界居然是《老人与海》,我一直以为是哪个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呢。”
狗鱼头发滴着水,满脸不爽,随后故作惊讶地感叹道。
“诶嘿嘿,没想到吧……等下,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我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马琳的鱼尾巴甩到一半整个僵直住了,瞪大眼睛道。
“啧,我就说不能让狗鱼知道,这不说漏嘴了吧。”
陆诗倦翻了翻死鱼眼道。
“上周毕业聚餐的时候米米给你灌了酒,你全都一五一十交代了,无论是你来自哪个世界也好,你原本的角色也罢……”
守夜拍了拍马琳的后背安抚道。
“完了!完了!这下子人家嫁不出去啦!”
马琳满脸悲催,一头钻进了水面下尖叫道。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原作讲述了一个名为圣地亚哥的老年渔夫,与巨大的大马林鱼展开搏斗的故事,是一曲讴歌不屈精神的人类赞歌。
而在名著世界中,马琳就是那条大马林鱼。
《老人与海》世界的网文基因是奶爸文,单身老男人圣地亚哥在海边捡到了一个大哭大闹的可爱女婴,等带回家打开襁褓后,居然发现这孩子下半身长着一条鱼的尾巴!
这是一条小美人鱼!
圣地亚哥凭借多年捕鱼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鱼尾巴的形状、鱼鳞都属于大马林鱼,于是将这个女孩取名“马琳”,当作亲生女儿抚养长大……
至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马琳成为孤独者,并被代入轮回世界,米米还没把话套出来,酒量奇弱的马琳就已经一头趴倒睡着了。
“大马林鱼块头又大,又凶,原作里让爸爸吃了那么多苦头,被你们知道了,肯定要嫌弃我的!”
马琳埋头在水下,揉着眼睛啜泣道。
狗鱼趁现在继续开始摇头晃脑甩水。
“没事的没事的,马琳你这么漂亮,一定能嫁出去的,没人会嫌弃你的!再说你是不是大马林鱼不重要啊,你身材这么娇小,也一点都不凶!”
守夜把手伸进水下,轻抚着马琳丝绸般柔顺的后背安慰道。
“嗯……真的吗?”
马琳怯生生道。
“放心吧,没人会觉得你凶的,就你那鱼脑袋一样的脑容量,绝对是人畜无害,蠢得让人心疼。”
陆诗倦用他特有的方式安慰道。
“你!你胡说八道!我是美人鱼,上半身是人,脑容量也和人类一样的!就算没你那么聪明,也绝对没有真正的鱼那么蠢!”
马琳刷地一下从水下冒了出来,溅起大量水花,再一次把狗鱼淋成了落汤鸡。
“她这到底算是在为自己辩解,还是承认自己蠢了?”
葛朗台疑惑不解地看向陆诗倦问道。
“你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陆诗倦回望葛朗台,两人沉默片刻,相视一笑。
“你们够了,我听得懂的!我真的要生气了!”
马琳气呼呼地喊叫起来。
除了分别呆在各自角落里看书,始终沉默不语的周瑜和卡秋莎,车厢内的众人就这样一路欢声笑语,向着法国著名的海港城市马赛前进。
和小学毕业时前往冉阿让故乡时相同的是,依然是冉阿让坐在车前驾驶,他面带微笑地听着同学们被主神系统屏蔽了关键信息的对话,娴熟地驱使着马儿。
不一样的是,马车已经变得无比豪华,绝不是小学时那辆小破车能比。
工读生四人组这些年来依靠陆诗倦的产品和葛朗台的经商手段,赚了大量的钱,生意已经扩张到了整个法兰西,迪涅魔法学园比他们富有的学生也屈指可数,但他们对外依然称自己为穷苦的工读生。
还有一点大不相同的则是,乘坐马车的也不再仅仅只有四人。
小学毕业那次,米莱狄得知陆诗倦带着冉阿让偷跑后,立刻实行了反击她联合其他几位非工读生的轮回者向陆诗倦施压,强烈要求他不能再故意和冉阿让外出时排除他们,独占主线任务。
就连看似对学习魔法之外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周瑜和卡秋莎也站在了米莱狄这一边,毕竟既然来了这个世界,是不会希望连主角身上的主线剧情都接触不到的。
于是,初中毕业旅行就成了冉阿让加上九名轮回者的海边度假,只不过那一次没有发生任何轮回者们所期待的意外,真的就只是在度假。
这一次高中毕业,也如法炮制。米莱狄先行带着阿信去马赛安排好了住所,守夜、马琳、周瑜、卡秋莎则一路跟着工读生四人组,防止他们偷溜去别的地方。
然而,米莱狄千算万算,却似乎漏算了一点。很多时候,命运的邂逅往往未必发生在旅途的目的地,而是就发生在旅途的途中。
又或许,她其实并没有算计什么,只是真的在认真计划着毕业旅行要如何玩得开心罢了。
阳光铺洒的路面上,迎面来了另一辆马车,冉阿让手中的马鞭缓缓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