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实并不复杂,甚至用几句话便足以概述。
“这件冤情应该从七周前说起......”
“五妹可能不知道,沈云楼是江湖四大高手‘刀痴’沈霆的三子,因其幼年天赋惊人,因此被沈老爷子颇为看重。而在江湖中,沈三哥也有‘冷面刀侠’的名号,身居潜龙榜第六位,可以说是江湖年轻一辈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此次前来梅城,听说是那沈老爷子让他取回一件东西,并千叮咛万嘱咐他秘密行事,切不能被外人知晓此物是什么。”
“本来事情办得顺利,沈三哥在前往那户人家时,已经将条件讲好,并且答应他在第二日便将东西送给他,而沈三哥觉得既然来到梅城,便顺便来探望了我,那晚我们两人便在此处房间喝酒,两人喝得酩酊大醉,直至次日黄昏才悠悠醒来。”
“此时沈三哥知晓自己耽误了时间,便与我辞行前往取东西。”
“可哪曾想,抵达了地方却见院门半掩,沈三哥嗅见淡淡的血腥味道,便提刀冲入了院落内,却怎知那户人家一十三口全部毙命,甚至孩子都没放过......”
萧远舟说道这里,似是有些恼怒,为自己倒了一杯清冽的酒水,随即一饮而尽。
“你说巧不巧,沈三哥才刚踏入那户人家,不到三两个呼吸县衙的人便赶到了,为首那人正是才刚你见到的李县令,当瞧见沈三哥便一口咬定是他杀了那家人。”
“沈三哥傻啊,他认为自己问心无愧,所以甘愿进入牢房静候审判结果,可谁想却等来了问斩的消息,而且时间极为仓促,似乎是恨不得快些将此案结束。”
“那个县令再怎么混蛋,也该拿出证据判他罪吧!”
墨子柒不是傻子,她听得出来那沈云楼所经历的事情有些蹊跷,若面前这位萧四哥所言不错,应该是提早有人便在那里等待他了,亦或者从开始沈云楼办事,保密工作便没有做好。
“有!那县令说找寻到了沈三哥的一件血衣,并且他的刀上也有非常明显的血痕!”
血衣?凶器?这证据确实不用质疑了......
墨子柒面露难色的看着萧远舟,似乎是想告诉他这案子没翻盘的可能了,岂料萧远舟情绪更加激动了。
“五妹,我跟你讲,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沈三哥!”
“那件衣物四哥认得,是我们两人在喝酒时,店小二不小心弄脏的那一件,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这件原本晾在窗口的衣物便凭空消失了!”
“还有根据案发现场推测,凶杀案应该是在傍晚发生的,那时我和店小二都能做证人,证明他整夜都在酒楼内,并且与我在第二天黄昏才从雅间中出来!”
“但是,在审案过程中,那个县令并未通知我,夜间便怂恿着店小二签下了口供!!”
“你说这整件事情正常吗?”
如果真的像萧远舟所言,那整件事情便真的有待商榷了。
墨子柒坐在桌上,指尖摇着酒杯,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但也没人能看明白她在想什么。
麻烦?
墨子柒的确觉得这种事情麻烦,不是说她没把握解决这件案子,而是为人伸冤的事情,墨子柒听着便感觉心烦,甚至不自觉间有些怀念在奇门混吃等死的日子。
但若是说放手不管,寒江怎么看自己?奇门那老狐狸又怎么看自己?
更何况面前的萧远舟几乎将期望全都寄予到自己身上,若是推辞墨子柒也觉得有些残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萧远舟也答应找人担保自己,此行不如去看看那沈云楼再作结论吧。
另外,萧远舟腰间那块玉佩究竟是何物,墨子柒觉得自己也有必要查看一下。
接下来的酒局,墨子柒明显有些漫不经心,即便饭菜再香也难以钩动她的食欲。
萧远舟以为墨子柒对沈三哥的事情上心了,并且一路上安车劳顿,便并没有逼迫她与自己不醉不归,见已经是明月高悬的时候,为她安排了间普通的客房,随后便留下一道紫色背影急匆匆的走了。
“师姐,四哥说赶着赴约,所以便提前走了。”
包子丞看着昏昏欲睡的墨子柒,伸手看似是想搀扶她,谁知墨子柒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即闪躲开包子丞,见到酒局已散才颇有些尴尬着笑道。
“哦...你下去先问问酒楼掌柜命数如何吧。”
“师姐放心,刚才听楼下的小伙计说了,掌柜年近六旬,偏房今年刚产下一男婴!”
老来得子!看来这掌柜的命够硬!
墨子柒舒心的笑了笑,随即便推辞了师弟的好意,孤身进入客房内,坐在床沿处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看来这酒以后还是少些喝的好。
要不然哪天真的醉了,只会被人捡了便宜......
才想到此处,墨子柒又忽然想起萧远舟腰间那枚残缺的玉佩,伸出素指在胸前摸了摸,才将化作小核桃般大小的金铃从衣领内取出。
随即下一刻她便再次出现在了那个神秘的空间内。
可惜,似乎是没有感应到龙甲神章存在,所以墨子柒这一次没有任何收获。
直至窗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墨子柒才宿醉般的醒来,敲了敲仍有些晕眩的脑袋,搀扶着床柱便拉开了窗子,随后一阵清风拂面,才让墨子柒稍稍清醒了些。
这萧远舟可真是个酒鬼,也不清楚他那么穷,哪里来的钱喝酒。
思索过程中,忽然发现萧四哥样貌还算不错,听说与那个程大人的千金...哦!这些可恶的小白脸!
墨子柒心中恶狠狠的想着他被人蹂躏的场景,随即却发现街道处守着不少衙役,似乎是以酒楼为中心展开的,那感觉好像是在保护某个大人物一般。
衙役...难道,那个县令在酒楼中寻我?
墨子柒连忙将窗扇合上,随即整理好了衣物,才刚准备推门出去,却又慌忙折返回来,将面纱带好才深吐了一口气,拉开了自己客房的大门。
果不其然,梅城县衙的县令正带领着一干墨子柒不认识的人守在走廊,见到自己便慌忙点头哈腰道。
“大人,昨晚是下官该死,不仅犯了错还让您住在此种地方!”
“额...为了给大人赔罪,下官携一众梅城下属,请大人赏光前往花船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