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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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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明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摩擦小宇的背。

“放轻松,还记得哥哥之前教你的吗?”

“深呼吸,身体放松。”

小宇在王子明的引导下终于逐渐放松,四肢又恢复了行动力。

王子明摸了摸小宇的头,又揉了揉他的肩膀,揉了揉他的脸,围着他一阵折腾。

放松身体,伸展四肢,活动脸部肌肉,活动嘴唇,轻扣牙齿。

人群中有人笑道:“这咋跟上擂台似的,还有专门的按摩师。”

“就飞个纸飞机,瞎折腾个啥?”

“我就想看看,飞完纸飞机后,高明夫妻两个会不会又打起来?”

“听说他们昨天到今天打了好几场,可精彩了。”

“那把圆月弯刀不错,我就是专程来看他们打架的。”

没有人相信纸飞机能跨越数十米宽的大裂谷,众人关注的焦点都在事情后续的发展上。

小宇忽然间不知哪来的勇气,扭头朝人群中大喊:“你们吵死啦!”

人群顿时安静,所有目光集中到小宇身上。

小宇深深呼吸,全神贯注,抬起纸飞机凑到嘴边:“哈……”

他对着机头长长哈出一口气,脑袋里回想起王子明曾经教他练习飞纸飞机的情景。

“小宇,飞纸飞机前,要先哈一口气。”

“为什么要哈一口气?”

“这是起飞仪式,能为纸飞机加持信念,坚定它的飞行目标和使命。”

“真的可以吗?”

“心诚则灵。”

这一刻,小宇的面上隐约多了一份庄重。像是铁血的士兵,即将赶赴沙场,为着心中的信念勇往直前,坚定不移。

密集的人群此刻却十分安静,所有人似乎都被一种特殊的情绪感染,有人甚至屏住了呼吸。

在众人的目光中,小宇的右手高高扬起,在头顶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纸飞机脱手而出。

这只纸飞机是王子明最新改良的作品。机翼很宽,机头位置涂抹了特殊的塑化凝胶,以此稳定重心。

宽大的机翼上下轻摆,往斜上方三十度角平稳爬升,完美的飞行姿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纸飞机上,视线随着纸飞机的前进快速移动。

虽然谁都认为纸飞机不可能飞过大裂谷,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却都忍不住悬起一颗心。

高明夫妇在纸飞机飞出的霎那,两颗心也都揪了起来,心中的恨意也被冲淡不少。

这仿佛就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光,当纸飞机坠落时,这段感情也将随之画上句号。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看这样的飞行姿态,也许真会有奇迹出现?”

“不可能,空气是有摩擦阻力的,初始推力支撑不了飞那么远。”

“那也要看你怎么飞。机头向上的阶段是蓄势过程,前冲的动能转化为势能。当机头降低时,重力也会开始提供动能。”

“只要飞行姿态足够稳定,阻力和重力相互抵消,纸飞机可以长久保持恒定的飞行状态。在气流稳定的情况下,理论上可以飞很远。”

“兄弟可以啊,这么有讲究?”

“我学过空气动力学,对纸飞机也有过专门研究。”

“这么说还真有戏?”

“很难,断崖外的气流很乱,纸飞机很难保持稳定。”

话音未落,纸飞机已跨过小明与断崖之间的十米距离,进入断崖外的空间。

忽然一阵狂风卷动,自下而上拍在纸飞机底部。纸飞机仰面翻滚,又回到了断崖内的空间。

翻滚中的机头忽然朝下,垂直插向地面。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果然要在强风下夭折了吗?

纸飞机在触及地面的前一刻,机头忽然扬起,如蜻蜓点水般再次爬升。

下坠的冲力使它积累了足够的动能,机身再次拔高,飞行姿态恢复平稳。

它像一只不屈的白鸟,承载着少年的梦想,向着断崖外的空间再度冲刺。

这一次,没有遭遇强风。

众人的心再次揪了起来,纷纷在心里祝福、打气。

不知不觉中,众人的心思逐渐和小宇牵连。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心情,此刻却期待着奇迹出现,期待着小宇可以化解这一场家庭危机。

纸飞机振动着优雅的翅翼,从容跨越断崖外的空间。

眼看对面的山崖已经在望,忽然一道横风扫过,纸飞机瞬间失去平衡,打着转儿偏离了原先的航向。

“这下完了,横风打乱了纸飞机的平衡,而且没有提供有效动能,它要掉下去了。”那个学过空气动力学的观众给出评价。

果然,那个单薄的白色身影没有再恢复平衡,打着转儿往断崖下飘落。

它振动着宽大的翅翼,一次次想要放平身体,但凌乱的风势如鞭子般一下下抽打在它身上,将它抽的东倒西歪。

它像是一只失孤的雏鸟,在彷徨中挣扎着抵抗命运的鞭挞。

它像是风中翻卷的残叶,带着秋日的萧索,一圈圈的飘落深渊。

远方天际线上,太阳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沉入地面,余晖将世界染成昏黄。

这荒唐的一天就要结束,随着那只下沉的纸飞机永远的逝去。

众人的期待,也随着那个无助的身影一同逝去,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沉寂。

高明夫妇不约而同闭上了眼睛,两人的眼角都有泪水滑落。

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光明也都归于黑暗。

“哗……”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哗然,高明夫妇再次睁眼。

只见断崖下飞出一只灰鸟,似是被风势扰乱了方向,与纸飞机撞在一起。

灰鸟的撞击将纸飞机带离了深渊巨口。然后它似是对这个软绵绵的白色家伙起了兴趣,绕着纸飞机一阵试探,将纸飞机顶得老高,然后才扬长而去。

纸飞机晃悠两下,竟是恢复了姿态与航向,摇晃着跨越了最后的一段距离,成功抵达断崖彼岸。

某个瞬间,人群陷入极静。

然后轰然炸响。

小宇的心随着纸飞机的前进与波折大起大落,最后化作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成功啦!”

“爸爸,我成功啦!”

他惊喜转身,欢叫着投入爸爸的怀抱。

高明愣愣的抱起小宇,眼中的冷漠已被错愕取代,然后逐渐焕发光彩。

这一刻,夕阳的余晖在他眼中映出了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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