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的煎制十分劳神,不同药的种类以及药性各有不同,煎制的时间早晚长短也各异。稍不留神,就会导致药的功效发生偏差。更重要的是这些药太过稀有,根本不允许有一丝差错。
经过几日的研制,南宫沐显得极为疲惫,但她只能硬撑着。刚开始她还能靠身体,后来就只能靠意志;为了试自己清醒,她坐在离药炉很近的地方,不仅烟味呛人,大火也使人汗流浃背。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了时候,药也终于制成了。南宫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打开了门。
刺眼的日光好像要将她照出原形。
见门一开,黄钟和林高帆都围了上去。
“南宫姑娘,药可炼成?”林高帆道。
南宫沐点了点头,扬起刚煎完的药。
“太好了,快去给乐兄服下吧。”黄钟催促着。
啊!南宫沐突然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林高帆忙上前扶住南宫沐。
黄钟手快,立马接住了碗。
三人都心惊胆战,这药要是一泼,可就前功尽弃了;希望后的绝望比一开始的绝望要让人崩溃百倍。
南宫沐冷汗直流,手不住地颤抖...
若是药洒了,救不活乐大哥,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南宫姑娘太过操劳,先去休息吧,药的事就让我跟黄庄主代劳吧。”林高帆道。
黄钟端着药附和道:“是啊,南宫姑娘你太累了,去睡一会儿吧。”
“不...乐大哥的性命攸关,我必须要看着他服下。”南宫沐道。
三人战战兢兢地来到乐羽床前,黄钟将碗递给南宫沐,还是由她喂药;但是乐羽昏迷不醒,药一直从嘴角流出。
“林少侠,你我点住乐兄穴道,可行的通?”黄钟道。
南宫沐连忙阻止:“不行!这样会伤了乐大哥。”
“看来...若要让药顺利进入乐兄体内,只得...”黄钟道。
南宫沐明白黄钟的意思,脸立马红了起来。
“南宫姑娘,可曾试过芦管?”林高帆道。
南宫沐摇了摇头。
“待我去做一支来。”林高帆道。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林高帆弄来了几支芦管交给南宫沐:“南宫姑娘,乐羽全靠你了。”
“黄庄主,我们出去等吧。”林高帆道。
于是两人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南宫沐拿着一支芦管对着乐羽的嘴,虽然并没有肌肤接触,但如此近的距离,南宫沐还是有些羞涩,她从未如此地接近一个男子。好在无人在旁,她挣扎了片刻,知道乐羽不容再拖,只好闭上眼睛喂起了药...
门外的两人也轻松了不少。
“黄庄主你的伤可好些了?”林高帆道。
“多谢林少侠挂心,在下不过区区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好在乐兄性命无忧,我也可安心了。”黄钟道。
乐羽服下药后的这几日,对每个人都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南宫沐,她守在乐羽床前,几乎没有离开过。她实在没有什么把握,又担心药物有什么不良反应,乐大哥突发不适。林高帆来了好几次,劝她回房去睡一会儿,然而她心里有事,如何睡得着呢?
这一晚,南宫沐正依在桌旁小憩。
水...水..
南宫沐听到床上有动静,快步来到床前。
只见乐羽渐渐睁开了眼睛:咳咳...我...我要水。
“乐大哥!南宫沐激动的叫了出来,你躺着别动!我马上叫人去请林大哥和黄大哥。”
乐羽呼了口气:“我这是在哪...头好痛。”
“乐羽!”
“乐兄!”
林高帆和黄钟几乎同时来到床边。
“你好好躺着。”林高帆道。
“古...仲吕...他...?”乐羽嘴角蹦出了几个字。
“他已经死了。”林高帆道。
“咳咳,那就好。”乐羽松了口气。
“嫣儿呢?她在哪?”乐羽接着问。
林高帆眉头紧皱,这该如何跟他说...
“嫣儿呢!她是不是出事了?”乐羽喊道。
这...这...林高帆支支吾吾,有些无措。
“乐兄身体可好些了?乐兄先前昏迷不醒,大家都可吓坏了。”黄钟连忙转移话题。
“多谢黄兄挂念,在下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乐羽道。
“乐兄,你看谁也在?”黄钟道。
乐羽看到了一旁的南宫沐,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乐大哥,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去涉险?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南宫沐抹着泪,抽泣道。
我...乐羽语塞了。
“我多么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说着南宫沐扑在乐羽身上。
黄钟笑了笑:“乐兄,这次多亏了南宫姑娘,都是她医术卓群啊。”
“南宫姑娘为你寻药费了不少心思。”林高帆道。
“黄大哥,林大哥别这么说,你们才帮了大忙。”南宫沐道。
“我...对不起,让大家受累了。”乐羽满脸歉意。
“乐兄哪里的话?你大病初愈,要多休息,我们便不打扰了。”黄钟示意林高帆一起出去。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你多调养,我就不打扰你了。”林高帆见状也跟了出去。
“乐兄当时亲眼见到上官姑娘掉落悬崖,才爆发出那恐怖的力量斩杀了古仲吕,现在却问上官姑娘的下落,恐怕是暂时性失忆。”黄钟道。
“我懂黄庄主的意思,既然如此,我们便暂时隐瞒下来。”林高帆道。
“乐兄现在气息不定,且重伤未愈,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上官姑娘掉入悬崖的事情!”黄钟道。
林高帆点了点头:“黄庄主所言甚是,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他现在的身体定受不了这个打击。”
“那照顾乐兄就依仗林少侠了,在下这便要告辞了。”黄钟道。
“黄庄主这便离开?可你的伤?”林高帆道。
黄钟笑了笑:“区区小伤已无大碍;我离开庄中数日,仍有许多事务等着我处理。”
“也是,那黄庄主一路保重。”林高帆道。
“多谢!明日一早我便去与乐兄告别。”黄钟道。
“南宫小姐...”乐羽轻轻唤道。
他的头还是有些疼,不过比起昨天已好了不少。
“咦,乐大哥你醒了?”南宫沐睁眼一看,天已经亮了。
虽然乐羽已经醒了过来,但她仍不放心,依旧守在床边,不敢松懈。
乐羽摇了摇头:“你怎么还在这里,又一夜没睡?”
“我这就去唤黄大哥,他等你很久了。”南宫沐道。
“哦,黄兄找我?”乐羽道。
咚咚咚....
“黄兄请进。”乐羽道。
“乐兄,我此番是来告辞的。”黄钟道。
“黄兄何不多留几日,待我伤愈,以尽地主之谊。”乐羽道。
“先前乐兄伤重,我怎敢离去?但现在乐兄已渐渐伤愈,又有林少侠和南宫姑娘照看,我自可放心离去;离庄多时,终是放心不下。”黄钟道。
乐羽抱拳道:“黄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此也不便强留,黄兄一路走好,若伤愈定亲自前往碧海庄拜谢。”
“那我就在碧海庄等候乐兄了。”黄钟道。
“一定,黄兄保重!”乐羽道。
“保重,告辞了。”黄钟道。
“乐羽,你感觉如何?”林高帆道。
“林大哥你也来了。”南宫沐道。
“好些了。”乐羽道。
“黄庄主,走,我送你一程。”林高帆道。
“我也送送你。”乐羽说着便要起身。
黄钟连忙阻止了乐羽:“乐兄,你重伤未愈,就别起身了,有林少侠送我即可。”
乐羽连咳几下:“好吧...一路珍重!”
“乐大哥,你也歇息下吧。”南宫沐带上了门。
“南宫姑娘,就拜托你照看乐兄了。”黄钟道。
“黄大哥请放心。”南宫沐道。
偌大的天山,此时却也算作荒无人烟了。
“黄庄主日后有何打算?”林高帆道。
“古门虽除,天下也只是暂时太平,还不能懈怠。”黄钟脸色又沉重起来。
“黄庄主防微杜渐,林某佩服。”
“林少侠过誉了,已到山脚,我们就此别过吧。”黄钟道。
“黄庄主一路顺风,他日再会。”林高帆道。
“再会!”黄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