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第一波攻击,便让危宿损失数百血神子。
其罡气积蓄圆满,本已踏入不垢层次,正在纯化一身罡气,外炼躯壳不垢,内修性灵如琉璃,然在诸强者此番雷霆一击下,立刻跌回炼罡圆满的层次!
“好!好!好!”危宿长啸连连,身形一卷,诸多血神子回归自身,外表上看起来与从前没有分毫变化。
他勃然大怒,恨声道:“你等看来是一心要与我赤练作对。
我今日若在此地身陨,赤练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看你等可能抵受得住赤练的报复!”
危宿明明身处弱势,却敢放言威胁一众势力,虽知他当下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一些势力的强者却无法将危宿的的威胁看做寻常,抛诸脑后。
此时能被危宿所言威胁的,皆是些想要浑水摸鱼,想要趁着各方混战捡便宜的势力,他们当下纷纷犹疑起来,驾驭剑光,欲要退出战圈。
危宿驾驭魔母百子剑,冷哼一声,千百个魔婴从剑中跳跃而出,哇哇乱叫着扑向围杀上来的强者,而他本人则是就地崩解作道道血神子,有些与魔婴相融,有些积聚于魔母头颅之内,呼啸着左冲右突,与诸强者斗得难解难分。
诸势力相斗危宿,彼此之间也混战不休,亦有一部分本就是来看热闹或想着捡漏的势力往后撤退。
罡气横空,剑光呼啸,真气流散。
魔婴、血神、瘴气、毒烟、雷光等等一遍又一遍地犁过此间,赤鲨帮的护山阵法、各种建筑被打得七零八落,千疮百孔。
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而这般混乱的景象,却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势力派强者过来,或横插一脚,或远远围观,趁机捡漏。
赤鲨老祖四周血菩提呼啸,以神针护持周身,每有敌手靠近,立刻放出一头头血菩提以迎敌,自己先行撤退。
凭借这壁虎断尾般逃生之法,他终于至战圈外围,远远地便看到一伙修者正且战且退,也是没捡到便宜、看到热闹,反惹了一身腥臊的一股小势力。
这股势力中的最强者,该是个炼罡境的修者。
他们之所以有胆子参与战团,是因炼出了一桩合击之宝——一方散发五色神光的殿宇,凭借这桩合击之宝,这股小势力才能在战团中且战且退,虽有死伤,却不会伤及根本。
望着这股势力,赤鲨老祖心思转动,计上心来。
不妨以血菩提将这一伙人的精血全部夺去,鸠占鹊巢,用血菩提催动那桩合计之宝,逃离此地——仅仅凭我一人,单打独斗,又没有一桩好宝贝,纵然逃离此地,却也走不了太远。
这伙人简直是我送上门的枕头!
赤鲨老祖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身形飞掠过几个并未注意他的强大修者四周,迂回着接近向那一伙人。
三两个大能修者正与一个美人头颅争斗得难解难分。
那美人首级真是魔母本体,内中有诸多血神子寄居,不顾后果地催发之下,几个修者一时半会儿也难将之拿下,消灭掉寄居其中的血神子。
忽然,一缕血神子趁几个大能修者不注意,逃出魔母,飘向远方。
有修者随手挥出一道剑光,被那道血神子灵巧躲过,顷刻走远,修者见状摇了摇头,也就不再追击。
比起剿灭一缕微弱的血神子,还是赶快合力炼化眼前的魔母本体才更为重要。
那缕血神子又飘过几个修为只在开窍层次,跟随自己长辈至此历练的修者身遭,血光一卷,几个修者竟然全部化作血神子,与之融合。
这道血神子修为立刻攀登至炼罡初期。
它原本浑浑噩噩的眼睛里逐渐浮现神采,顷刻间已被危宿移换作自己的本体——在一定范围内,危宿散开一身修为,化作数千百头血神子,每一头血神子皆是他的分身,能延伸他的意识念头,但亦能转化作他的本体。
此所谓‘千变万化,本宗不灭’,乃是血神经中至为高深的一重境界。
如今想要彻底灭杀危宿,须得把他这诸多血神子都消灭才行,否则只要留有一头血神子,他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是真若只有一头血神子逃出重围,他纵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个可能性也极低,或只有万分之一。
危宿显化本体,已经脱离中心战团,但他的本命飞剑仍由诸多血神子寄居着,与中心战圈里的强大修者们厮杀,就此逃离出去,危宿委实不甘心。
以当下寄居的这血神子实力离开,回归赤练,只怕连七宿的地位都难保住。
所以危宿此番不准备脱逃。
他看向鬼鬼祟祟意图尾随于一股小势力之后的赤鲨老祖,身形弥散成一团血光,须臾已至赤鲨老祖身后,传音入密:“赤鲨!”
赤鲨老祖的血菩提道诀,脱胎自血神经,乃由危宿亲授,他对赤鲨有半师之恩,赤鲨老祖一直将他当做长辈看待,对他甚为恭敬。
——纵危宿没有授法于赤鲨老祖,对方也不敢怠慢分毫,惹恼了这位性情古怪,喜怒无常的赤练强者,定是轻则被掠去两三成修为,重则直接被转为血神子的下场!
听到危宿的声音,赤鲨老祖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个机灵,一转身便看到危宿携裹血光,漫卷而来。
他连忙从血云中显化本体,欲向危宿行礼,一见到危宿,赤鲨老祖心神便被恐惧牢牢占据,根本没有第二种思维。
但他垂首行礼的瞬间,危宿已经侵袭过来,直接化出一道道血光,融入赤鲨老祖周身一颗颗血菩提之中,拼命吞噬赤鲨老祖的精血,夺其修为!
“仙长!”骤然遇袭,尤其是遭遇危宿的袭击,赤鲨老祖骇然惊叫一声,正要提起防御,忽见对面的危宿诡异一笑,随手捏了一个法诀!
这是什么手段?
好熟悉的印诀!
那印诀一成,赤鲨心中一凛,但他连调集一身修为反抗的时间都没有,便感觉自己辛苦修炼,积累而来的一身修为,竟像是不再属于自己了一般,如滔滔江水尽付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