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当然不会知道，今晚应付了一晚上妈妈唠叨的热吧，只是想给路泽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所以并没有过分强调这件事情；热吧也不会知道，路泽这边虽然说了没事，但过程还是有些惊险的。
看起来还是年轻人的处事方式。
总以为要给对方更多安心，所以藏住很多东西，但这不一定好，尤其是在两人长期不在一起的时候。
不过已经算是改善了很多了，之前两人更是相互报喜不报忧，现在已经往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对于更为细心的路泽，也是大概猜到这其中意思的。
安排！
挂掉电话，等了好半天，门外才有医生进来给出最终结果。
手臂上的红了一片其实并不严重，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皮肤恢复正常颜色了。倒是腿这边的还需要养一下，那块砸过来的板子在他大腿上留下了一个大约0.8×6厘米左右的紫色淤痕，伴随着一些擦伤。
不过都是皮外伤。
《小丑》的拍摄进度远超预期，所以这点时间还是能拿出来的。当即宣布，支持医生的治疗方案。
...
几日后，剧组。
“路泽？我就知道你会按时回来的！上帝保佑，现在情况怎么样？”那边，摄像马特热情地朝他挥手招呼，路泽也点点头，道：“挺好的，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谢谢你的关心，我感觉现在回来随时都可以开拍。”
“你敢我们不敢，还得等等导演发话。”
马特笑道。
确实那天把大家先是吓到了，但仔细回想现场，基本上都是斜着倒下去的，并没有多少往旁边倒下去的。
这么一想，便真的放心下来。听到消息的剧组众人也纷纷跑出来打招呼，然后等着导演过来开拍。
因为一时半会也拍不了，路泽索性又在场景里走几步，找一找感觉，毕竟好几天没拍了。这里搭的景的面积不算很大，是新的场景，拍的是车厢内三名富家子弟酒后在调戏一名女子，而后一系列机缘巧合之下，亚瑟开枪杀了三人的戏码。
他在车厢内走了两下，这个车厢可不像国内车厢那么整洁，墙壁上面泛黄还乱七八糟有些涂鸦，甚至窗户上也有。配上视角左上方贴的一派广告，总觉得有些破败的样子。
“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富家子弟回来的地方。”
“所以我加了一点东西，不然这个地方，逻辑上还是会有点问题。”路泽回头就看见导演。
菲利普斯这几天医院剧组两头跑，忙的不行。但实际上，路泽也就见过他两次，菲利普斯拥抱了一下路泽，咧嘴大笑道：“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我保证那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那就好。”
...
路泽所指的加了点东西，意思是加了富家子弟说的一句话。
大概意思无非他们因为这个漂亮的女人第一次进这个地铁站，然后表情各种嫌弃，接着说我都为你这样了你还不怎么怎么的之类的。
“观众不会想的都是一样的故事，所以我们需要给这三个人一个进来的理由。”
这是当时路泽说服菲利普斯的话。
而现在，那三个群演正在化妆。一个身材高挑梳着油头，一个卷发有些肥胖，最后一个头发稀疏眼窝深陷，颇有些纵欲过度的样子，再看身上穿的，都是衬衫西装，质感还非常好。
穿着这种衣服的人，出现在如此破败且有些脏乱地铁上，确实得有个什么理由说服。毕竟你就看他们和旁边的小丑，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不多时，剧组准备完毕，菲利普斯再次看见自己的男主角在镜头前已经做好准备。
“准备好了吗？”
“3，2，1，A！”
镜头先给了从车外向车内隔着拍的画面，画面主要就是亚瑟。此时的他搭上归家的晚班车，疲惫、悲伤而又无力的他透过了被人涂鸦的车窗，向外张望着。
但你也知道，地铁，基本外面都是黑的。这一段，到时候会外亚瑟接在得知被解雇后，他一头把电话亭的玻璃撞裂的镜头。
“咔！很好！”
菲利普斯喊了一声，他担心的状况没有出现，这不长的一段镜头路泽表现力还是足够的，便道：“下一场准备！”
...
“来，继续！3，2，1，a！”
话音方落，亚瑟在昏黄的灯光下从柱子这边绕出，迈开大步就往前走。前面的群演一边惨叫一边拖着一条腿往前挣扎着走着，而后面的亚瑟并没有因为这些惨叫而有所触动。
他只是笔直地举着枪，不，甚至是以一种斜着的角度往前冲，速度越来越快。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他现在脑海里只想着这一件事情。
“啪！”
枪响，前方的奔逃的人应声倒地，这次是两条腿都不行了。不过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即使在痛苦中，也要撑着手往外爬。
车辆开过，亚瑟的动作也并没有停止。
他手里拿着枪，喘着粗气，但是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一直走到楼梯那里，那位富家子弟依旧死命地想往上爬，但是却仅仅是前进了一点。相对于大步提着包走来的亚瑟，这点挣扎逃生的距离远远不够，也没有向别人求救的希望。
“啪啪啪！”
手枪喷出的火舌闪耀了三次，终于是子弹耗尽，然而举枪的人仍是继续按了好几下，方才停下来。
一时间，所有的脚步声，惨叫声，爬行声以及地铁声都已远去，空荡的地铁站里，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亚瑟的喘息声。
他在觉得周围环境特别安静的时候，感觉耳边响起了什么声音。这短暂的安静后是现实的回归，加上刚才在空旷地铁里开枪巨大声音带来的耳鸣和喷涌而出的鼻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惨了，惨了。”
试图捂住耳朵想想该怎么办，但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无法平静下来思考，随即提着包跑出了地铁站。
“好，咔！可以了！”
菲利普斯赞叹道，怎么感觉这几天之后路泽拍的状态更好。要不是拍的终究还是个商业片，他都很想保留个一镜到底的镜头不剪辑了。
路泽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凝滞，表演太流畅了。看来耽搁这两天，也是丝毫阻挡不了《小丑》提前杀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