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宫现在可并非是江湖共主,而那些弟子却都沾染了些不可一世的傲气,还把自己当做凛然不可冒犯的霸主,一味的退缩忍让反倒会让她们更加嚣张。
魏姬和巩玉书私奔确实属于梨花宫管的事情,不过巩玉书可是自己找死送上门的,赵泰出手将其杀死本就在情理之中。
梨花宫不感谢便算了,还三番五次的用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和他说话,真当他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不成?
这件事换成梨花宫宫主,赵泰二话不说马上低头。
可宋清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有什么资格和他那样说话?
“我做事就是这样,谁不服我就要打。”
赵泰狂妄的话语在街道上久久回响。
萧杏儿面色微凝,纤细白皙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按在了悬于腰间的那口像竹竿般纤细的碧色长剑的剑柄上。
顿时间,一股恐怖的气势迅速攀升。
围观人群目露讶然之色,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萧杏儿,梨花宫大师姐,风云榜上排名第八的存在。
她不过是一抬手,便有如此惊人的威势,着实让人感到震惊。
“两位不知能否卖本王个面子就此罢手,都是同道中人,我们的剑应该指向魔道那些无恶不作的妖人才是。”
忽而间,一道和煦的笑声响起。
紧接着,数人从人群中鱼贯而出。
最前方的中年人身着黑色蟒袍,袖袍间纹绣着金线,一看便不是普通的衣物。
此人面色威严,含下蓄有短须,不怒之威,举手投足间便有种上位者的气势自他周边扩散而开,令人不敢逼视。
八贤王朱敬!
萧杏儿娥眉横扫,眼中浮现一抹讶然之色,按住剑柄的嫩手也悄然松开,朝朱敬微微抱拳,淡然道:“见过王爷!”
“杏儿姑娘,本王和你们宫主还算有些交情,我看此事便就此打住吧。在皇城中争斗毕竟算是坏了规矩,圣上若是追究下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啊。”朱敬目光灼灼的盯着萧杏儿傲人的身段,笑眯眯说道。
萧杏儿眉头微皱,隐隐察觉到朱敬目光中的火热,心中虽十分恼怒,可在皇城下毕竟不敢得罪了这位王爷,只好强压下火气,淡淡回道:“既然王爷出面,杏儿也不会不知好歹。”
说罢,她转过身,对一干师妹们吩咐道:“带上巩玉书和魏师妹的尸身回宫。”
“是。”萧杏儿身位梨花宫大师姐,威望素来颇高,谁也不敢对她的决定有任何异议。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赵师弟,有缘再会!”萧杏儿深深看了眼赵泰,旋即带人飘然而去。
“呵呵,下次见希望你别那么冲动,否则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赵泰心中冷笑了句,这才看向八贤王朱敬,以及站在他身侧的凤顺!
此时凤顺虽梳洗得当,脸色却依旧不太好看,一眼便能看出是受了重创。
看来国师说的话可信度确实很高,这家伙果然在八贤王那儿。
只是不知,凤顺和八贤王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凤顺不回宗门到他那儿去干什么?
赵泰心中疑虑重重,却半分都没表露在脸上,毕恭毕敬的向朱敬行了一礼,朗声道:“多谢王爷相助,在下甚为感激。”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朱敬上下打量着赵泰,越看越是满意,连忙微笑着摆摆手。
赵泰点点头,看向凤顺,关切的问道:“凤长老,发生何事了?”
“回去再说。”凤顺轻飘飘回应了句,而后朝朱敬抱拳行礼,示意赵泰离去。
赵泰看懂他的意思,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和他并肩而行,朝城外走去。
朱敬注视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一时出神。
“王爷,该回了,邹先生在等呢。”身后的老太监小声提醒。
“哦。”
朱敬恍然,收敛了心绪回到帝王楼最顶层。
此时,廊台上一位书生模样的儒雅中年人正负手看向下方,听见动静,神色淡然的回过头。他看起来四十出头,脸颊清瘦,颔下留有一撇山羊须,身上穿着一套宽大的粗布袍子,给人一种极其儒雅的感觉。
“邹先生,久等了。”朱敬和他十分熟悉,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看王爷春风拂面,想来应该是事情成了。”邹先生微微笑道。
“此事还得多谢你们轮崖出手,而后让本王演了一出好戏,这才把那凤顺收到麾下。有他在南斗剑宗做内应,为本王源源不断的输送人才,大事可期。”
朱敬邀请邹先生坐下,即刻间便有位貌美的侍女上前给二人斟茶。
邹先生没立马回他,而是看向面前这位侍女,抽了抽鼻子,淡淡道:“据闻西域异族的女人自带体香,且个个长得天香国色、身材也是一流。而帝王楼却是将此等极品女子用作侍女,王爷真是好手段,佩服。”
“邹先生若是喜欢便拿个去享用吧。”朱敬淡然一笑,轻轻的将西域侍女推向他怀里。
这位西域异族的女人倒也十分大胆,极为热情的倒在邹先生怀里拱了拱。
邹先生闻着她身上自然散发出的香味,神情颇为享受,“多谢王爷美意,只不过....”
话锋一转,他忽而自嘲笑道:“我们这种魔道妖人可没那种福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们正道的剑割下了脑袋......正道的剑不都是指向我们的吗?”
朱敬听见他阴阳怪气的讥讽,面色忽而一滞,干笑两声,回道:“不过都是曲意逢迎罢了,做不得数,想必邹先生也不会放在心上,轮崖和本王永远都是朋友,对吗?”
“自然。”邹先生淡然回道。
“那这西域美女....”朱敬轻轻点了点桌面。
“王爷美意岂能辜负,否则在下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邹先生微微颔首,脸上显露出一抹笑意。
良久,
两人相视而笑。
缩在一旁的西域异族侍女一脸茫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明明像是在爆发冲突,却顷刻间又消融于无物,如同什么都发生。
只能说,这两人的心机都太过深沉了。
不论是留在哪儿,对她来说都不是理想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