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路上,一道人影背着柄长剑向山巅攀行。
不多时,火球般的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霎时,远近的树木,地上的花草,远山近水,披上了一层霞光。彩色蔓延到天空中央,绚丽铺满整座山巅。
一方青石上,赵泰盘膝而坐。
紫霞神功启于《易》理,源于无极图,无极为图,一分为二成阴阳;二分为四阳中阴。阴阳互相转化,互相依存,对立而又统一,即以说明宇宙万物化极变之理,也以此阐述武理与功法,上应天象,下应地物。
此时赵泰已经踏入炼体三门中的锻肉境,已然可以修行内功。
他两手掌心向上,双臂自然下垂,双目微闭,心神内敛,迎着朝霞修炼。
不多时,丹田之中已然衍生一丝真气。
紫气东来,万物之始。
紫霞神功取清晨第一缕霞光为引,逐步修炼壮大,真气贯穿周身,穿经过穴,周天行走。
片刻后,赵泰睁开眼,眼眸中闪过一道霞光。
他怅然起身,看着山巅上的云雾,自语道:“此时,萧氏应该被赵阳云抓了个正着吧。”
赵家正厅
赵阳云满脸阴郁之色,掌间青筋暴起,眼角布满寒霜,冷冷的盯着跪在面前的萧氏和王腾。刚才他在院中刚练完拳法,便有下人通报,说萧氏有急事找他。待他赶到和鸣院,恰好撞见萧氏和王腾。
事情显然没那般简单,报信之人绝非是萧氏,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人显然是早已知晓两人间的龌龊事。
不过赵阳云已经不想深究,摆在他面前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处置这对狗男女。
丑事不可外扬,大厅中仅有他们三人。
“老爷,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萧氏再无昨日咄咄逼人的气场,跪在赵阳云面前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哦?那是怎么样的。”赵阳云脸上寒霜笼罩,淡淡杀气缭绕在他身体周围。
“是...”萧氏哑口无言。
“家主饶命啊,都是夫人勾引我的。”王腾悲声呼喊。
“你....无耻。”萧氏指着王腾,气得浑身颤抖。
“有些事,只能用死亡作为弥补。”
赵阳云摇摇头,一掌拍出,掌力雄浑澎湃,直奔王腾中堂。
王腾靠着萧氏的关系在赵家学了些粗浅的拳脚,自身也到了三流淬骨境,可面对即将先天的赵阳云,全无反抗之力。
砰,
王腾脑浆迸溅,整颗脑袋被掌力拍得稀碎。
地上躺倒一具无头尸体,将青石砖地面染红。
萧氏满脸均是血污,看着分外狼狈。
赵阳云缓缓抬起手掌。
“不,赵阳云,你当真不念旧情?”萧氏倏然起身,濒临死境之时忽而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她直视赵阳云,冷冷道:“当年,若不是你苦苦追求,我萧茹会嫁给你?你别忘了你当初的承诺。”
“承诺?”赵阳云眉头微挑。
“你说过的,会永远爱我,永远和我在一起的....这些,你都忘了吗?”萧氏显得有些声嘶力竭。
赵阳云恍然,随即摇摇头,刚刚放下的手掌蓦然抬起,拍在了萧氏脑门上。
萧氏脑颅碎裂,当即轰然倒地。
“我没忘,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在身边,永远爱着你....”
赵阳云怔怔自语,良久,他一脸疲惫的招招手:“老刘,把这对狗男女的尸体处理下。”
刘四的身影从暗处走出,一言不发的清理现场。
“报信的那个下人呢?”赵阳云想起早晨前来报信的人,低声问了句。
“死了,据说回到房间就中毒身亡了。”
“哦?”
赵阳云双眸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现在家族里的人似乎有些不安分啊,彻查此事,把那个人揪出来。”
“是。”刘四恭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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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气东来,转瞬即逝。赵泰引紫气入体,锻炼出一丝真气后,在山巅之上修炼同归剑法。有真气加持,剑法更加凌厉,力量也并非同日可语。
呼啸的寒光在群山之巅骤然起舞,远处树梢惊起阵阵飞鸟。
赵泰收剑入鞘,寒光悄然消退。
一路负剑回到赵家,径直走向南礼院。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走廊幽深,直通里宅。正厅后是下人住的院子,隐约能听见几道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响起。
下人们平日间闲谈本是稀松平常之事,赵泰不以为意,临走之际,却是神色一动,驻足停下。
听着院中响起的窃窃私语声,赵泰脸色沉了下来。
南礼院,
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
墨香泡了壶清茶,赵泰坐在石凳上,细细品味。
“刘四爷就是赵阳云的贴身老奴,和他关系匪浅,这些天他一直暗中监视我。我说也是奇怪,早上出门修炼他竟然没跟来,原来是去捉内衣贼了。以他在府中的地位犯不着去做如此低贱的事情,看来赵阳云已经对那五块神土开出的东西有所怀疑了。”
“也是,我修为的进境在他眼里算是快到匪夷所思,以他多疑的性格确实会搞出这一出。”
赵泰呷了口茶,目光幽幽。
此事倒真是带有些幸运的成分在,若不是那个下人王小二管不住手,他估计已经暴露了。至少,赵阳云会认定那条亵裤是假,神土中开出的东西另有其物。
隐瞒不报,实力大进,赵阳云肯定会万分忌惮。
赵泰直呼庆幸,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日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
行差踏错,换来的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现如今,以赵阳云临近先天的实力,要对付他实在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