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供奉再多加百分之五十?岂不是快赶上他们马家近一年的收益了。”马飞暗暗叫苦,简直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龙帮比黑鲨帮还更加恶劣,张口闭口就要他一年六成的收益。
不过也不能怪李玄微狮子大张口,他这条小命确实是龙帮所救。
相比于一年的六成收益,无疑是保住命重要。
想到这儿,马飞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玉川司被荆泽一掌拍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在天人合一境界的武师面前,五气朝元境的玉川司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说起来玉川司的实力十分强横,碰上天人合一境的高手少说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不过荆泽有心要他难堪,故而出手便动用了全力。
“想过今日的下场吗?”荆泽目光幽幽,淡然问道。
玉川司挣扎着爬起,只觉五脏六腑有种撕裂的痛楚,体内真气也格外散乱,难以凝聚。
“如果你想看到我难堪的样子,那么你做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玉某人要是皱一下眉头,便不算是个好汉。”
死到临头之际,玉川司反而硬气了许多。
看着他那倔强且不服输的模样,荆泽心中略微有些触动,回忆起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那时他刚认识玉川司,两人便是一见如故。
在对武道的热爱下,他们经常切磋印证心中所学。
那时的玉川司修为比他还要低一些,经常被他打败。可每一次,玉川司都是用那种不服输的倔强眼神盯着他,大言不惭的冲他说道:“我很快就会打败你,这一天不会太远。”
尔后,有一天玉川司真的将他打败了。
荆泽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玉川司已经超越了他。
后来,也就是他发现玉川司觊觎其未婚妻而大打出手决裂的事情了。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一别数十年不见。
“难堪?你想过我当年有多么难堪吗?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你却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朋友妻不可欺,这种道理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荆泽忽而怒吼,情绪激动。
玉川司笑了笑,神色平静的回道:“如果我说,当年我并没有觊觎韩影,而是她求我将她救离出苦海,你信吗?”
“什么苦海,你在胡说些什么?”荆泽眼睛瞪的浑圆。
“有一天韩影深夜前来寻我,她哭着告诉我,她不想嫁给你,她不喜欢你,她甚至恨你。她恨你,恨你们荆家强势霸道、棒打鸳鸯,拆散了她和她的挚爱。我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她,这才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荆泽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过心中已经信了八分。
在他和玉川司割袍断义之后,韩影也马上以此为由离开了他,就此不知所踪。
十年后,荆泽在一次武林盛会中看到了她。
那时,她已经是飞虹宗宗主雍不悔的夫人,屹立于云层之上的大人物。
他只能在人群中仰望着那道身影。
这一切,确实是他的过失、荆家的过失。
当年,荆泽第一次见到韩影的时候便不可自拔的深爱上了她。
多番打听之下,知晓韩影已有了婚约,顿时心灰意冷,整日借酒浇愁。
荆家老家主见家族中最有天赋的后辈如此消沉,问清楚缘由后不由大笑:“我当是何难事,区区一个女人而已,你想要韩家还不得乖乖送过来。”
荆泽不明其意。
直到.......第二天与韩影有婚约那人的死讯传来。
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如老家主所言,仅在第三天,韩家便主动上门和荆家立下了婚约,要将韩影许配给他。
“原来她一直不曾忘记。”荆泽喃喃自语,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如果...他及时阻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看见荆泽痛苦失神的模样,玉川司大笑道:“还有一件事忘了说,那天晚上韩影来求我的时候,是用她自己作为代价的.....哈哈哈哈,滋味很润...可惜你到头都只是一场空了。”
荆泽闻言哇的吐出口血,双眸中满是血丝,滔天的恨意涌现而出。
他怒吼一声,眨眼间出现在玉川司面前。
一拳,
再一拳,
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
速度快到让人惊叹,只能看见一幕幕的虚影。
玉川司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塌陷下去,面如金纸、神色萎靡,连续咳出几口鲜血。
荆泽状若疯狂,不断出手。
砰,
最后一拳直接贯穿了玉川司的胸膛。
大片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半边天空。
两人静立于原地,荆泽低垂着眼皮,面色冷酷。
玉川司张了张嘴,再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原地忽而刮起一阵怪风,吹得院中树叶哗哗作响。
李玄微目露同情之色,不过并非是对玉川司,而是他的上级荆泽。
恐怕没什么比听到挚爱和曾经的兄弟搞在一起更让人难受了吧。
“你们听到了什么吗?”荆泽抽出手臂,玉川司重重倒地。
听到了什么?
是玉川司倒地的声音还是他临死前的哀嚎?
不仅黑鲨帮的帮众一脸茫然,就连熟悉他的龙帮帮众都不知所措。
唯有赵泰会意的低下头,装作在数地上的蚂蚁。
修为越高、身份越高的人就越好面子,如今玉川司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当年一件搬不上台面的事情说了出来,荆泽不要面子的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
掩耳盗铃虽然蠢,现在却极为适用。
毕竟荆泽总不可能把在场听到的人都杀了。
不过你若是不醒水,指不定荆泽就会给你些小鞋穿直到把你坑死。
李玄微心思聪慧,紧随其后的反应过来,四十五度抬头看天:“连绵不绝的火烧云真是蔚为壮观,实在令人惊叹。”
所有人抬起头,继续一脸茫然。
此时烈阳高悬,空中一碧如洗,哪有什么蔚为壮观、连绵不绝的火烧云?连只鸟儿看不到。
“都干啥呢。不就是说了些陈年旧事嘛,一个个变得这么奇怪......”一位小兄弟摇了摇头,小声嘀咕。
紧接着,一道满是杀气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荆泽淡淡道:“听得很仔细啊,真是个人才。回去便到乱葬岗守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