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孕傻三年真不是虚的,晏时玥前脚叮嘱了他,会试放榜一定要赶紧跟他说,结果直到报喜的人过来,报霍祈阳拿了会试第一,她愣了愣才想起来,哦,原来会试已经考过了。
任泽南拿了第七名,名次还不算差,到时候殿试只要不出大问题,拿个探花郎应该还是有点把握的,再不济也能拿个传胪,也就是二甲的第一名。
在她养胎的这个时间里,《贸易家》已经四处传唱,任泽南名次越高,大家就越会往他身上想,戏就会越火。
晚上大家听说了,纷纷打趣她,曲斯年笑道:“那我这阵子跟相爷说的司贸生意,相爷是不是也都忘了?”
晏时玥道:“你是指玻璃过年前大卖了一拨?还是指很多小富之家,开始买水泥铺院子铺屋子了?”
曲斯年失笑,结果还没等笑完,晏时玥就指了指他:“说起来,你最近很闲啊!”
“不!”曲斯年瞬间笑容全收,警惕的道:“我很忙,我非常忙!”
晏时玥道:“我在城外有个暖房,种了很多橡胶草,你叫小眼带你过去看看,我觉得应该有很多了……”她顿了一顿,犹豫半天:“算了,我也去看看。”
然后她忽然就生气了,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她转头就走了。
曲斯年扶额,默默的看向霍祈旌:“……”
霍祈旌最近心情实在是好,玩笑道:“城外确实有点远,这件事情,不是我讨厌,就是别人讨厌,这次就当是我欠你的。”
行吧……曲斯年只能默默的接下了这口锅。
橡胶草不分季节的种了好几年,如今已经颇具规模,起初的还是被晏时玥叫人弄成了鞋底,大小码都有,底下有花纹,边缘还留了一圈细小的针眼儿,到时候可以换面儿。
可是一说卖鞋底,曲斯年的神情就有些诡异:“真的?”
“嗯?”
曲斯年道:“我觉得你还是问问皇上,司贸毕竟是朝廷的,卖鞋底,是不是太不好听了?”
她道:“你不穿鞋么?”
“我穿,”曲斯年道:“可是这话你跟我说没用啊!”
行吧,晏时玥就溜达着进宫了,果然,明延帝不答应。
晏时玥内心吐槽,这是手里有了银子,又开始讲逼格了……可是橡胶这东西,说是用处大,可是例如轮胎?大多还是宇文车上用,鞋底不让卖,胶管一时用不上,晏时玥道:“要不就这样,委托给别人卖。”
明延帝道:“可以。”
于是好好的赚钱大项拱手让人,晏时玥叫人把孟丹随叫来,签了一个保密合同,把橡胶鞋底全权交给孟记发售,同时将这个东西列为贡品,先做出一部分来,叫明延帝赏人用,然后开始做轮胎,把皇上的车驾都加固了。
忙忙碌碌之中,殿试过了,也不知道明延帝有没有偏心,反正如同父女俩之前悄悄定下的,霍祈阳成了状元郎,而任泽南被点为探花郎。
探花郎是内定了要入司贸的,而霍祈阳的安排,明延帝却有些踌躇不定,虽然十岁状元,说出去很炫酷,可是毕竟年纪太小了。
明延帝叫了许问渠来,问他:“你觉得霍祈阳,安排在何处合适?”
许问渠从容的答道:“皇上既问,那臣就举贤不避亲了,阿阳年纪虽小,心性老成,学问扎实,但他却并不是做学问的人,所以翰林院并不适合他,而他少时遭遇虐杀,心性比常人更加冷漠,寡言少语,也并不适合在御前,皇上可将之放入六部……如今会是皇上的眼,日后会是皇上的手,将来必如臂使指。”
明延帝沉吟不语。
一日后,金殿传胪之时,任泽南觐见,向皇上表示乃商贾出身,想入司贸,明延帝当庭允可。
之后,却是下了一道旨意。
将司贸改名为“商部”,与六部并列,仍旧由晏时玥襄理,直禀帝听。
也就是说,这成为了继护龙卫之后,又一直属帝王的部门。名义上是与六部并列,实际上是高于六部的。
曲斯年升为尚书,任泽南成为商部的员外郎,其余的‘司贸特招’均改为‘贸易主事’,品级均升了一级,除此之外,各自赏银若干。
同时,留在户部的顾恒沙,也封了户部郎中,但国子监授课的活儿,仍是兼着。
晏时玥倒是挺高兴的。
比起跟那伙老大人们闲磕牙,玩儿权谋,她还是更喜欢做生意,自由自在。
事后她还问明延帝,为什么突然给改成商部了。
明延帝倒是很淡定的道:“我看你做起那些事来,不时的要用到礼部、工部等处的人,所以索性提一级,做事方便。”
除此之外,霍祈阳被放入了吏部,任郎中。
而榜眼,也不知是不是受之前的唐完壁影响,反正明延帝没怎么管他,仍旧按流程入了翰林院,任翰林院修撰。
曲斯年踩着通天梯升官儿,一时成为了都城最炙手可热的金龟婿。
没两天,他回家的时候,佟氏便跟他道:“你也年纪不小,该成亲了。”
曲斯年淡淡的道:“不急。”
“如何能不急!”佟氏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都年近而立了,如何能不成亲呢!”
曲斯年默然不语。
佟氏便道:“这一回,阿娘可不能再顺着你了,官媒今儿来,说了一个娘子,阿娘觉得不错,就应下了。”
曲斯年皱眉道:“是谁?”
佟氏道:“姚家的小娘子,阿娘之前见过,长的当真是水灵灵的,珠圆玉润,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曲斯年打断她:“哪个姚家?”
佟氏嗫嚅半天,才道:“她的父亲,是大理寺少卿。”
她看了他一眼,絮絮的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虽说姚家官职不大,但小娘子着实是个好的……”
曲斯年一时不能置信,他缓缓抬头,看着她:“这姚强,是金鹤峤的亲外甥。这事儿你不知道??”
佟氏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那……那又如何??我儿莫要倔强,这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曲斯年看着她,半晌,才冷笑一声:“父母之命?那你把我的父亲叫出来问问!他愿不愿意我娶这劳什子姚家的娘子!愿不愿意我跟杀父仇人扯上关系!”
佟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逼视着她:“是不是非得叫我挑明了说,你才不会装糊涂?伙同外人,谋杀亲夫……阿娘,你别逼我大义灭亲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