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潮平听着这阴阳怪气,想了想,摸了摸背后的剑,朗声道,“前辈,这世道哪处不凶险,再且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此刻已过中午往午下而去,太阳不止的往西斜,残阳照,便有感而发的接着说道,“这苦剑峰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就算是,我许潮平同样可去!”
前边的张人凤,听过许潮平这铿锵有力的话,心神不知怎的,竟然有些震荡。
“前辈,再说这苦剑峰上乃是我武当的一脉,要说危险,瞧刚才那一幕来看,是谁…还不一定呢!”
“你!”张人凤凶狠的回过头,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许潮平,他没想到这小子的嘴这么毒,让他不免的有些失态,动怒,他暗暗的抬起五指为爪,隐隐有一股黑色的气流在浮动,就在这时,再前边的吴淑安淡淡的说道,“张阿公,罢了吧,我们是客。”
听着这不冷不热的话,许潮平嘻嘻哈哈的对着张人凤道,“听见了没,吴公子叫你算了”,他自然也是瞧见张人凤那只抬起的暗爪,这石阶上,下无去者,上无往者,就他们三人,说实话还是有些怕的。
张人凤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又低微着头往前走着。
……
这一路慢慢的走,一步一步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阶,从早间一直到了夕阳散了一半,远去的天边不知飞过的是大雁还是仙鹤。
走过石阶,便是一座山门,山门上有一块朱红色的牌匾,上边有几个墨黑的大字,“过天门”,往下有一块铜扣,扣上描画着一个虎头,寻视着八方,心性不良的人见了未免会心神不宁,心有邪祟的武者见了,怕会走火入魔,功法尽散。
吴淑安望着这铜扣上的虎头,心神平稳,但也惊于那描画的手法,惟妙惟肖,那虎头如同要破门而出,暗道这苦树峰果然和江湖传言一般,深不可测,仅仅是一座山门就能有如此之深。
武当这十来座峰中名头最显的是大机峰,那乃是武当掌门所居之地,往下最神秘的就是,小机峰,其次就是苦剑峰。
吴淑安一步往前踏去,走上那有些许青苔的三步石阶,手握上了那铜扣,一手之间,敲击不停,那铜环敲击在铜扣上,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声音。
后边石阶下的张人凤,本就被铜扣上的虎形给扰乱了心魄,再听闻着铜扣铜环敲击着的声音,心神顿时乱了,脚往后挪移了几步,手掌扶着胸口,他感觉着体内的气在奇经八脉间不断震荡,突然嘴间一甜,一口鲜血就夺嘴而出。
“老前辈,不行了吧!千万别逞强,要不就下山去吧。”
许潮平一脚往前走来,面带微笑的看着张人凤,那嘴脸在张人凤的眼里,是如此的可恶。
看着上面敲击了七八下还未有动静的吴淑安,咳嗽了两声。
“小安哪!别敲了,再敲前辈都被你敲死了”
又握起铜环的吴淑安,听闻后边的话,小安?那白发小道士是在叫我不成,还有前辈?难道……,手里间便放下了铜环,转过身,第一眼就看见一嬉皮笑
脸的人,第二眼就瞧见一手扶着胸口,嘴角还有血迹的张人凤,不及深究那一声小安,急忙的跑下来,与许潮平擦肩过,扶住气息萎靡的张人凤,急切的开口道。
“张阿公,你没事吧!”
“公子,老奴没甚么事,只是没想到第一关就如此邪乎,接下来的路,恐怕是难了!”
“就算是难,那也还要走,!”吴淑安眼神坚定的望着那道山门。
“咳咳,的确是如此…”,张人凤咳嗽了两声,用手擦净了嘴角的血痕,右手在几大主穴点击了几下,体内肆虐的气间虚平息,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才接着道,“要不是我靖安王府遭那一劫,什么江湖庙堂,哪挡的住王爷的辽东铁甲!咳咳!”
“好了,好了,别说了,不就是进个门嘛,有何难的,瞧我的”许潮平嚷嚷了一声,走上石阶。
张人凤看着那踏上石阶的小道士,对着身旁的公子道,“这家伙还真是不知浅重,咳咳,瞧好吧公子!有他好受的。”
许潮平看着那铜扣,似乎在想着些什么,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许道长别……”
回过头,许潮平看着吴淑安,指了指那铜扣,“别敲这个?”
吴淑安点了点头,为难道“阿公他受不了,那个……”
“哦,好吧,反正我也没打算敲”说罢,在吴淑安和张人凤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抬起了腿,“我踢!”
碰!
这一脚就提在了门上,发出了闷哼一声,带着些许泥土的脚印就印在了门上,还有几根杂草。
“师兄,开门啊!,师弟来看你了。”
“公子,这小子完了”张人凤一脸残忍的说道,“咱家还记得,多年前有一武夫仗着一声横练功法闯上这苦剑峰,也是这么的踢了一脚,就被当时的苦剑峰座首一剑就挑落山崖,一身横练功夫尽费,这小子虽说也是武当弟子,但不知是哪一脉的,但结果一定不会好受。”
“但愿不会如此吧”吴淑安叹了口气,眼眸里多少带着不忍。
山门内
“师兄,这门是开还是不开?”一弟子感受着门上的动静,听着那一声师兄,心里有些打颤,毕竟那叫师兄的那一人恐怕是……
对边站着一持剑男子,正是刚刚下山与张人凤对上一掌的道士,他叹了口气,道,“开吧!”,说完就转过身往后而去,只留下一名脸色无奈的弟子。
那弟子握住门上的撑天杆,这乃是耗费了苦剑峰数代心血才从一处遗址中寻的得,若是没有天人般的功力,人来多少,境界几何,都是不惧。
两只手往上用力,“起!”,只见那弟子手上的青筋鼓起,那撑天杆微微的往上靠,那道门也微微的松动了开。
门外
“小道士,快跑吧!等下门开了,回了峰难免自家兄弟都不认识你,还会问你是做了甚么!怎么变成了这样,原来啊……那是被打的…哈哈哈”
,张人凤拖着他那细长的声音说着,那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内气血的关系,比再山下时还要难听,如同老鸦哭丧。
吴淑安静静的看着站在上边的许潮平,没有说话。
许潮平听着下边那老鸦叫,嘿嘿的笑了笑,回过头,略带邪意的说道,“这是哪里的老鸦叫,太阳都要落山了,怎还不知道回家!”
“你!”张人凤怒喝一声,“小道士,一张嘴怎的如此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辈子是个泼妇,来日啊…若有机会咱家一定要撕了你那张破嘴”
张人凤一双眼睛和许潮平对视在一起,两人分毫不让,突然,许潮平嘿的喊了一声,吓了张人凤和许潮平一跳。
“小道士,你一惊一乍的作什么!”
张人凤一双鹰眼挤在了一起,脸上的肥肉一阵抖动。
过了一会,许潮平才慢吞吞的说道,“哦,没什么,我刚才瞧见你眼角有一颗非常大的眼屎,给我吓了一跳。”
“你…气死咱家了,咱家现在就要你的命!”张人凤怒喝一声,就往许潮平而来。
“张阿公,不要”吴淑安想拦,却是没有拦住,就在这时,门开了。
许潮平刚才就听见了这门轻微的松动,想必是开了,所以才如此特意说的,门从里面开,露出了一个背着剑的小道士。
看着就要冲向自己的张人凤,许潮平瞧准机会冲着门内一声大喊,“师兄,有人要谋害你师弟,救命啊!”,就连挤带撞的冲过了小道士,往里面跑去。
被这么一撞,小道士给吓了一跳,还没看清是谁,只听见“谋害”两字,立马就挡在门那,手往后抽出剑,对着张人凤。
“你让开!”张人凤看着自己面前这道士,沉沉的说了三个字,抬起他的右手,上面一股黑气若隐若现。
“我乃苦剑峰剑涯子座下第五十七弟子陈酒,大但邪祟,敢在我苦剑峰作恶,还不诛服!”
“邪祟?”张人凤一脸阴寒,脸上的肥肉寒气若现,浮出了一层浅浅的白毛,又拖着细长的声音道,“陈酒?我是邪祟,那你又算什么,今日我便拆了你这破山门!”,话落,一抓就朝着陈酒抓去。
“阿公…不要!”
吴淑安惊呼一声,想跑上前去,想拉住张人凤,但没想没走近,就被那一股强劲的气流给冲退了几步,便无法再往前。
陈酒感受着这自己面前这强劲的气流,脚往后挪移了半步,嘴里念叨,“诸天气荡荡,助我显神威!”,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就与张人凤碰撞在了一起。
张人凤没想到这小道士竟然能面不改色的面对自己,还能接下自己这一抓,这苦剑峰上的小道士还真是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
“看你还能不能接下这一抓吧!”张人凤加大了手间的力道,经脉如同老树根一样盘根而起!
“诸天气荡荡,助我显神威!”
陈酒怒喝一声,气息回荡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