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那女子转过了头,一双杏眼微怒,犹如一只小老虎一般。
昏暗的火光下,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柴火。
“那,那个姑娘,你”青年用手指了指那姑娘裸露在外的身体,说着还咽了一口水
空气突然就凝固了。
“啊!”那姑娘紧忙拿起脱下的衣服套在身上,湿漉漉的不禁打了个寒蝉,一双杏眼怒视着把着材的青年,手腕一翻转,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墨绿色的长剑,剑锋直指那青年的喉咙。
哗啦啦
青年怀里的柴火落地满地都是,他感觉自己要死了,喉咙间的冰冷就像要将他刺穿一样。
“姑娘,冷,冷静啊,小生也不过是去捡了堆柴火回来,不是有意要看姑娘的,再说小生我,也没看见啥啊”
那女子听完,手里的长剑又抵进了几分,青年感觉那剑尖已经刺入了自己的喉咙,有些痛,但也不至于让他大喊大叫。
“你,你胡说,刚才你明明咽了口,口水”说完,不知是不是火光的关系,那女子的脸颊各位的红,青年看得也有些呆了。
“喂!你看什么看”
青年听道,立马闭上了双眼,嘴里嘟哝着道“不看,不看,这就不看。”
“哼!想不到本仙女第一次出门,就遇上了你这样的登徒子,今日可不要本仙女长剑无情了”
听着这女子的话,青年心里震惊道,这,这是要了解我?就连忙开口道,“女侠,不,仙女饶命啊!”
“饶命?”女子看着一脸惧怕的青年。
“这是不可能的了,从小娘亲就告诉过我,姑娘家的要自爱,这身子是除了丈夫以外的人都不可以看的,若是有人看了,就要将那人给…”说着停顿了一下,女子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
“杀,杀我?可我还,还没有进京赶考,家里也还有老父母……”,青年看着这姑娘,仿佛是下了许大的决心,“姑娘,要不再下娶你,那么就是姑娘的丈夫了,那这也就……”
那女听着这青年的这番话,手里的剑往后退了些,“你,娶我,可我都还不认识你。”
青年听过,尴尬的道,“姑娘再下还没来得及做个自我介绍,小生名为白居山,姑娘可曾听过一句话,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小生第一眼就见姑娘……”
青年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说的那女子放下了手中的剑,呆呆的看着这穷酸模样的读书人,长得也只是算是清秀,但却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还有假,姑娘,我们读书人从不讲假话,若是有半句假,就天打雷……”
“不要!”那女子一步就夺上前来,捂住了那男子的嘴,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青年见这姑娘彻底对自己放下了杀意,学着平常无意中在书中看见的,含情脉脉的道,“既然这样,那姑娘是不是可以放
过在下了?”
那女子娇羞的点了点头,那模样看到青年入了神。
“我叫霆玲玲,你可要记住了”
“嗯”
……
庙外的雨下了一夜,不过第二日却如期的停了,雨过天晴。
这一夜青年听了姑娘说了一夜的话,到不是他不想开口,而只是碍于这姑娘腰间的长剑,与那凌冽的出剑速度,动不动就直指自己的喉咙,不过青年也只是当书中的故事来听罢了,所以一夜也算过的很快,不过想起女子所说的,怕也只是不知从哪听来的故事,毕竟,动不动就踏步千里,挥剑数千,斩人无数……
“白郎,你真的不用我和你去吗?”
青年摆了摆手,遗憾的道,“玲玲,这一路去,山高水险,待白郎取的了功名,就来接玲玲如何。”
“这,这样吗……”女子失望的低下头,娘亲以前说过,嫁给了谁就要一辈子跟着他,但娘亲还说过,男人大丈夫,立于世间,当有自己的一番闯荡,该放手的还是要放开,想着,就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青年俊秀的脸,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上去,“那,白郎可要记得来接玲玲啊。”
青年感受着那指尖的冰凉,心间颤动了一下,“白郎一定会回来接玲玲的。”
“嗯,白郎,这一路而去道路艰险,这个给你,你拿着”,说罢,女子取下了腰间的剑,递给青年。
青年接过这把墨绿色的长剑,比平常使的剑和瞧见的剑,制式上要小一些,明显是女子用的,一脸为难得道,“玲玲,这剑要是给了我,你怎么办……”
女子笑了笑,“白郎,我的家人一会就要来接玲玲,不怕的,如果白郎不收下这把剑的话,那玲玲就要和白郎一起去京城”
青年听过,想了想,也开口笑道,“既然是玲玲给的剑,无论如何也要带在身边。”
“呵呵,那当然了,这剑可是我们魔窟的镇派之宝余音,与另一把绕梁共为一对,一双,所以白郎可千万不要弄丢了,等下次我来时,便取这绕梁来和白郎交换,以后啊,我用余音,白郎用绕梁”,说着,女子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青年所闻,亦无不动感,手腕里捏着余音,不自觉的就搂住了女子。
靠在青年怀里的女子脸颊染上了些许腮红,“白郎,你一定要来接玲玲啊。”
青年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与这女子仅仅才是一夜,如同儿戏一般,但他却感觉欠下了些什么,留下了些什么。
待拥抱过后,青年道别了女子,两人不舍的分离了,踏上了往京的道路。
……
天下大考,青年如同踩着青云一样,高中榜首,那日金榜上提了三个大字,白居山,这个普通的青年一夜之间名声响彻了京城,天街游行,青年享受着热烈的欢呼,他骑在大马上,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的人,手摸着腰间的余音,却是没有看见那道人影。
青年也光宗耀祖的回了乡,接过老父
母,又回到了京城里安居,入了翰林院,青年本是个文官,可他没事就喜欢拿着一把长剑瞧来瞧去,后来,时日的加久,也得了个武夫子的名头。
又是八年,该到了婚娶了年纪,实则是早就到了的,但青年一拖再拖。
“她,真的不会来了吗?”书房内,青年握着余音,脑海里浮现出那女子的容貌,“或许,那夜真的只是个儿戏吧”,说着,就将剑放在了桌上,叹了口气,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有找过那女子,可想起来,魔窟,这又是哪里。
又过了一两年,青年的父母逝去了,拿着他的手,叫他一定要留个后。
到三十,青年取了朝宰相的女儿,也就是自己座师的女儿,但在结婚那天,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身上穿着如夜漆黑一般的衣服,为首的是一名身材妖娆,长相靓丽的女子。
青年抱着那女子,他穿着大红袍扔下了宰相的女儿,抱着拿女子,问她为什么不来找他。
女子只是说了,白郎会来接我,就紧紧的保住了青年。
那一夜,火光滔天,翰林学士白居山,蹿逃他地,丢下了宰相的女儿,私奔了……
青年跟着那女子去到了他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但是青年还是不能和女子在一起,女子的身份让青年遥不可攀,青年每日与女子短暂的相会,便就要分别。
因为青年不通武事,努力了许久终无所获,终于过了七八年左右,他们的事被女子的父亲知道了,女子的父亲不允许女子和一个不能经武的废物在一起,就这样女子被迫嫁于了一个当时青年想都不敢想的势力。
她,结婚那日,青年不敢去,也不愿去。
她坐在花轿内,想着青年的清秀儒雅的样貌,她一直在等着青年来接她,就像曾经承诺的一样,白郎会来接玲玲。
洞房花烛夜,青年独自面对着孤傲的寒星,而她念叨着,“白郎会来接玲玲”这段话,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对着胸口就是一刺,在无尽的等待,期盼中,魂消云散。
在女子短气的那一刻,青年感觉到了一丝,心颤,第二日,青年下定决心,来到女子所在的夫家,但听到的是,昨夜魔窟的大小姐自陨于婚房中,他奋不顾的身冲了进去,被哄打了一顿,送了半条命,见着了冰冷的尸体。
……
又过了几年,青年流浪四周,脑海里依然彻夜记着那冰冷的尸体。
春寒交替,青年看尽了世间百态,拿起了年轻时的圣贤书,用以消磨时间,但脑海里,却怎么也对那副面容挥之不去,一切都宛若昨日,鲜衣怒马,夜逛春风花,庙中相遇,她宛如一朵花,可自己到死都没有见着的花。
“咳咳”,过了中年的他咳嗽了两声,翻开书页,看着上面的大字,“圣人言”,嘴角呢喃着,“我读尽这圣贤书,可最后连自己想见的人,都保护不了,都见不到,这又有什么用”,说着,跌倒在地
“无一用处是书生哪!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