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小面包在九转十八弯的山道上灵活行进,张弛坐在李跃进后面的位置,拉开车窗,阵阵山风冲淡了车内浓烈的味道,当然也是他的嗅觉渐渐适应的缘故。
一边是高耸陡峭的山体,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越往上开道路就越窄,最窄的路段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错车都没有可能,途中不时看到道路上的石块,还有几处塌方。
李跃进驾驶的风格虽然很激烈,不过他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再加上本身的技术过硬,在这山道之上游刃有余。
车行半山之间,看到白云悠悠,迷雾萦绕。
张大仙人恍如回到了九霄之上,脑海中想起过往的时光,心中生出无限唏嘘。
一失足就成千古恨,自己再无修仙封神的可能,数千年的辛苦修炼因一场醉酒而付诸东流,仙脉断绝,已无重新飞升之希望,自然谈不上什么长生不老百病不侵。而今苟活于人世凡间,就算能够长命百岁和过去相比也只如白驹过隙。
想到这里,张弛感觉眼前一片昏暗,他本以为是自己心境使然,现实却是一片浓重的乌云遮住了天,遮住了眼。
前面的李跃进骂了一句:“大爷的!这天气预报就没有准的时候。”怒火值2000+,他的情绪非常急躁,容易产生波动。
张弛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红杉树递了过去:“大叔,抽烟不?”
山路驾驶,来不得半点含糊,张大仙人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冒险吸取李跃进的怒火值,不管干什么事情都得分清轻重。
李跃进也没跟他客气,整盒接了过去,瞥了一眼道:“紫树啊!我平时都抽小贡的。”紫树七块,小贡十一,这货还挺挑剔。
李跃进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将那盒烟塞到了手套箱里,又顺手从手套箱内的白色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张弛从后面悄悄看着,白盒的也是红杉树,说好的只抽小贡呢?能要点碧莲不?
李跃进一手开车一手点烟,张弛不由得有些担心,提醒他道:“大叔,专心点。”
李跃进点燃了香烟,眯着眼睛单凭着右手就控制着小面包灵活地转过前方的急弯,鼻孔中喷出两团浓重的烟雾:“我这辆车在这条山路上来来回回开了几万趟,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张弛做过攻略,从山下算起开到山上大概有十五公里,别说几万趟,就算是一万趟,也有十五万公里了。张弛问道:“这车的总里程有多少?”
“四万七!”李跃进脱口而出。
张大仙人从后面白了这厮一眼,不吹牛逼你能死!跟这帮凡人相比,我特么实在是太实在了!
小面包车钻出了缭绕的云雾,在一处宽阔平整的红土地上停下,这里就是清屏山灵犀峰的后山临时停车场了,因为少有人来,所以也没人收费。李跃进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来到悬崖边缘,嘴上叼着半截香烟,松开裤带。
张弛摇了摇头,这货够没公德的,还真以为自己那点流量就能够飞流直下三千尺?本想损他两句,可也感觉内急,周围并无公厕,只能学着李跃进来到崖边站着。
李跃进有些纳闷的望着这小子,莫不是要跟老子比射程?
两道雪亮的水箭几乎同时发射,李跃进开始还不以为然,可不久就竭力挺起了腰杆,然后两只手都用上了。再看张大仙人双手叉腰,近看苍松起伏,远观云海起落。飞流直下,潇洒地不要不要的。
李跃进稍一比较,就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人家是童子功,咱不扶不行。
魁梧的身体在风中抖动了两下,迅速收兵。再看一旁的小子仍然昂头挺胸飞流直下,李跃进唯有感叹岁月不饶人,耳边响起郭天王的经典曲目《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突然感到莫名忧伤……
一股强劲的山野风吹来,几点琥珀色的水滴,滴落在李跃进的左脚之上。
李跃进猛地瞪圆了双眼,他就算不看也知道这水滴源自何方。怒火值瞬间飙升到5000+。
几乎就在同时,张大仙人看到了这厮可怖的武力值,攻击力188,防御力188,张弛本以为这两方面100已是满分,却想不到强中自有强中手,还有如此变态级别的存在。
张弛打了个哆嗦,要知道他站在悬崖边缘,本想趁机捞点怒火值,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马蒂歌波依德,在这荒山野岭,他把我推下去也没人知道,张弛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明显充满了谄媚的成分。
“风真大!”
李跃进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尿我鞋上了!”
“有吗?一定是下雨了!”
天空中果然有几滴雨落下。
张弛摸了摸脑袋,趁机远离悬崖:“下雨了。”老天爷真是配合。
李跃进指着脚面子,不依不饶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怒火值继续上升6000+
火源石默默吸收着这惊人的怒火值,换成往日,张弛早就喜上眉梢,可现在他首先考虑到的是自己的人身安全,脑筋一转,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的绿票子,递给李跃进:“大叔,您去买双新的。”要想消消气,总得让人见点绿。
李跃进的这双鞋沾满红泥,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我这是nb牌!”
张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真特么牛逼!根本是nb好吗!商标可以欺骗,但是怒火值骗不了我,李跃进在接到五十元之后,怒火值瞬间降低了一大半,只剩下2000了。
张大仙人找到了解决之道,心中稍一琢磨,通过怒火值推演并等量换算出大概的金额,从兜里又掏出了一张二十的,一张五块的:“大叔,这够了吧?”
李跃进望着这厮手中的二十五,怒火值瞬间清零,取而代之得是迷惑不解,我草,他怎么知道我这双nb刚好花了七十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