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如若不细听,都很难听清。
下一刻,喧闹的酒楼顿时万籁无声,落针有声。
那群“客人”们,“啪嗒”扔下手中的碗筷,纷纷盯来,眼中的嗜血光芒暴增,似乎只等一个命令,便会冲上来将三人剁成肉泥!
“哈哈,道长果然名不虚传,好胆色!”
这时,场内几个汉子撤步,只见那浑身颤抖的掌柜身后,走出一位身披银袍的男子。
杨青微微挑眉,发现这男子和昨夜杀的那名白衣男相貌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眉毛胡须皆白,目光如电,皮肤白净一副道教高人的气象。
“虚名罢了,你们大费周章摆下鸿门宴,当然要捧场一番,不然岂不失了礼数!”杨青摇摇头,饮下一杯酒水,洒然道。
银袍男闻声收起笑容,冷声道:“道长法力强劲,剑术通天,估计用不了几日,名声就传遍大江南北了,那时不论金银珠宝,还是道法秘籍皆应有尽有,何需趟此浑水,与我巨孽帮做对,不怕……”
说罢,他欺身一步,咬牙道:
“不怕……阴沟里翻了船?”
说罢,他继续道:“在下也曾在道观学过几年法术,昨夜闻道长神迹,特意想请教一番!”
杨青耳朵微动,微抬眼皮瞄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忽然拔剑。
这一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小小的酒楼内冷风忽起,四周的几十号汉子或拔刀或提剑,直指杨青,没有任何话语,只有冷飕飕的杀意弥漫,真可谓是“铁骑突出刀枪鸣”。
可这几十号悍匪刚拔出兵器来,就见杨青抬起袖口,借着剑锋隔断一缕线头,随后又缓缓收剑归鞘,举起茶水小抿一口,对距离自己鼻尖不过一寸的刀剑毫不在意。
方才剑拔弩张的土匪们不禁面面相觑,收剑也不是,冲上去也不妥……
很显然,银袍男说的“请教”,不是我们一群人请教你一个,便是你一个人请教我们一群!
也是,像银袍男在帮会的地位,怎会真的撩起袖子单挑?这样的土匪头子,就算有十成的把握都不会出手,惜命的狠……
“道长,今日只要你扔下他二人扭头走出酒楼,我曹建白保证,你日后来了我巨孽帮定是宾上客,好酒好肉侍奉!”曹建白白袍一荡,冷笑道:“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便是人头落地是吧?”杨青慢悠悠往四周一看,土匪们已经围攻而来,将酒楼给堵了个严实,虽说武器已暗藏,但双目却依然凌厉,像一头头野狼般闪烁红光,怕是稍有动作,便是群起而攻之!
“呵呵,道长知晓就好。”
“既然如此……”杨青左手微抬,扶在剑柄之上,但只是一个动作,场内气氛瞬间冷冽,紧张的气氛暴增,站在前排的几个匪徒鼻尖都是密汗,毕竟昨夜杨青的神威还历历在目。
“这土匪的客人,我可当不起!”
画风突变,场内肃杀之意暴起。
“哼,叫你一声,你以为真的无双了?”曹建白一改先前和平的面容,脸上青筋鼓动,怒吼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剁了他们。”
呼……
刹那间,杨青手中的茶杯忽然脱手而出,带着强大的劲道,向着曹建白激飞而去,而杨青本人则是一跃而起,单手一揽,长剑冲起,一抹灿烂的银白剑气炸现。
“动手!”
身后林昭早已安耐不住,紫色剑刃绕周身激荡一圈,随后猛然攻向曹建白。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是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杨青一贯的作风。
扔下林昭二人?那是不可能的!
“咔嚓……”
茶杯被杨青以强大的法力加持,扔出后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威能比那手枪子弹也弱不了多少,一路上破开好几个土匪的防守,但终于在五名土匪合力阻拦下,猛然爆开!
而此时杨青的剑招已经形成,金光乍起,曹建白眼中只有一道白光大亮,耳畔罡风阵阵,一道剑光带破风啸叫向自己刺来。
剑光离得尚远,他却已经感觉到四肢僵冷,全身发麻,一股灭顶之灾笼罩心头。
混蛋,不说只是“聚神境”的道士吗?
瞧着法力,怕是凝魂境初期都打不住吧!
曹建白此刻心中早已将六剑全家老少问候了千百遍。
他狂吼一声,抓起身边瑟瑟发抖的酒店掌柜,将其举在身前抵挡。
杨青瞳孔猛缩,连忙收起大半气力!
“三当家,小心……啊!”
关键时刻,有一身穿麻衣的土匪小弟见曹建白遇难,连忙持刀抵挡。
咔嚓……
剑光如水漫空,化成排排剑影,倒卷而起,猛然大盛,劈裂了土匪手中的长刀,随即一剑到底,活活剥开了的半截身子!
杨青“锵”一声剑归鞘,稳稳落地,手中却是提着那已经吓傻了的掌柜。
果然是性情凶残的土匪,竟然想着危机时刻用无辜之人来替死?
既然如此,也休怪我手段残忍了!
杨青面色阴冷,将手中展柜抛向屋外安全之地,随即提剑又杀了上去……
.........
此时酒楼外已经围满了人群,大部分都是云城百姓。
但还有那么一小堆身穿黑衣的“铺快”!
没错,专门管理城镇安全,吃皇粮的人。
然而,他们却只能远远望去,站着如同喽,不敢大声说话。
倒不是他们不想管,只是乱世当头外加鬼妖显形,如今人人向武,打架斗殴都是很正常的事,不过真正的生死搏杀对于他们来说还算是比较少见的,特别还是涉及到聚神境武者的厮杀!
而且动手的这帮人在整个沧州这一片地域,还都不算是无名之辈。
不敢管啊!
其中有一个新来的年轻铺快拽着身边铺头,小声问道:“师傅,里面是什么情况?咋们要不要上前制止他们,这样一直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老铺头闻声扭头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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