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牌开牌!”唐骥一把翻过了自己手中的两张扑克,然后又看了看安娜和夏千重手里的牌,微微一笑,把场上所有的鱼脑蛋白石之类的东西全都揽到了自己怀里:“通吃通吃!”
安娜气愤的把牌一把摔在了桌子上,明明已经有了四个q,但是唐骥愣生生凑出了9、10、j、q、k的同花顺,这在德州扑克里就是最大的牌,根本没法打嘛。
韦斯特摇了摇头,把牌揽到自己身前洗了两把。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人老了,禁不起这么大起大落的运动”。但是据安娜说,这位老兵当年可是拉斯维加斯的常客。
“再来!”唐骥笑着说道,他的赌运不错,或许是因为“爱笑的孩子运气都不会差”的缘故,他今晚已经赢了不少东西,甚至把夏千重手里那颗副院长的朊石都给赢过来了。
“最后一把!”夏千重挠了挠头,他的身上似乎已经没什么可以用来赌的东西了。所以认命一般的接过了两张韦斯特递过来的牌:红桃2,草花j。
唐骥到是乐呵呵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草花10和红桃10,他觉得自己这把又稳了。至于安娜,黑桃a和方片7,也不算什么好牌。
“唔……”韦斯特放下三张牌,红桃9、草花6、方片a,然后眼神示意三个人赶紧加注。三个人都加了注,因为他们的牌都能和这三张牌配点东西。
“两倍。”唐骥淡笑着说道,不管他的牌怎样,在第一轮他都会加倍加注,这样可以清除一大批有可能打算浑水摸鱼的散牌众。
“跟。”安娜和夏千重显然已经赌红眼,能不能翻盘就看着一把了,自然不会拒绝。
唐骥伸出筷子从旁边还在烧着的火锅里夹出一块形状诡异的肉来塞进自己的嘴里,他的运气很好,在一家一楼商店内的泥水潭抓住了两只鳖,而且身上没有巫术的痕迹,自然就拿来做了火锅。
香气钻进了那些连干粮都吃不饱的人的鼻孔里,他们的神情开始阴沉起来,甚至有人恶狠狠地看着夏千重。但是与此同时,他们又没有胆量去质问唐骥,因为唐骥是个巫师,能够在一瞬间用银色的鞭子杀死两条大鱼的巫师,而且巫师都是精神病。
他们只能把自己的怒火转移到夏千重身上。
而这正是唐骥所希冀看到的,人类的丑恶,从一个精神病的角度看到的人性。
很久以前,唐骥就在思考,精神病和人类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仅仅是非常不明显的一线之隔,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区别。或者说,精神病不过就是与众不同了一点罢了。
夏千重,虽然有些神经的潜质,包括了反社会型人格,但是却和精神病差的有些远。或者说,他还没有经历那非常糟糕的一天,他的精神还有一根锚,让他不至于滑入巫师那黑暗幽深的海洋之中。
那么唐骥就要推他一把,或者说半把,因为唐骥绝不会脏自己的手去做这种事情,他只会让原本就存在的事实激化,相当于让本来就必然发生的事情更快、更密集的发生,譬如发生在一天之内。
不过计划之中似乎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
“听到了么?”唐骥悄悄打着手势问道。
“听到了,大概有十五个人,有短枪,没有长枪,步伐凌乱,全员男性,全员战斗人员,危险,但是可以对付。”韦斯特打手势回应道,这些都是一个士兵的基础,更不要说是雇佣兵。
“先不要动……这还真是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给劫了!”前半句话是唐骥打出的手势,后半句话则是唐骥自己内心的想法,还真是无妄之灾……对于那些麻匪来说。
麻匪当然是谑称,但是这群人的所作所为就是一群流寇。
在社会失去了秩序之后,这群所谓的楼寇就开始在各个大楼之间流窜,靠着高度避开大型鱼类,靠着团队应付深潜者的攻击,靠着搜刮和打劫来应付自己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所谓楼寇也不过就是一群匪类而已。
“打劫!”
“统统不许动,把武器都放下!”
唐骥微微扶额,这台词还能再俗一点么?不过也对,在更俗一些,就三俗了,所以还是就用这套台词吧。
看看这群人,就跟野人一样的衣服。现在的衣服不好找,更多的都发霉了,他们的衣服有很多都是用大型鱼类的皮制作的,但是那些皮也已经是半腐烂状态,哪怕熟制之后也有一股味儿……
唐骥只是瞥了一眼这群穿着鱼皮的劫匪,如韦斯特所说,他们甚至连一把长枪都没有,只有两三把手枪,更多的人手里都是自制的长叉、竹枪一类的东西,甚至只有一半人手里有铁器。
“我们来打个赌吧?”安娜突然说道。
赌博本身就是人性的体现,或者说能够从赌博之中脱离,难度仅次于戒毒,甚至要比戒烟困难得多。夏千重立刻答应了下来,便开始问赌什么。
“就赌一赌,我们的巫师先生,能够在多长时间之内干掉他们所有人,你觉得怎么样?先说一声,可不许说得太长,否则我可不会做绝对亏本的买卖!”安娜笑着瞥了一眼唐骥,似乎在提出挑战。
“喂,你们在说什么?赶紧站起来,把东西都给老子拿出来!否则老子就要开枪了!”似乎没有看到被放在阴影之中的干涉者步枪和雷明顿散弹枪,那一伙人大声喧哗到。
“一分半钟。”
唐骥站了起来,他对于喧哗的人一向没有宽容心。绝大多数情况下,他的耳边都有着蜂鸣声,这是当初疯狂所留下的后遗症。所以,他只喜欢有规律的旋律,又或者轻声交谈。
“嗯,你要干什么?”为首那胡子拉碴的男人抬起了手中的枪,顶在了迈着轻快地步伐走过来的唐骥的额头;被他们逼到墙角里的那几个人都用包含着期待、嫉妒和憎恶的眼神看着唐骥,不过唐骥没时间去纠结这些。
唐骥并没有解释,他憎恶的看着这个充斥着鱼腥味儿的男人。他不喜欢身高比自己高的人,因为唐骥自己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不算低,但是也绝对不高。
下一刻,唐骥手里的战壕刀就已经插进了男人的小腹之中,正好扎在肾脏的位置。解剖过无数大体老师的唐骥,对于这些器官的位置从来没有算错过。
“噢……”人在疼痛到极致的时候,是发不出来声音的,而唐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轻轻从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只是因为还没有一点让他倒下的力量的男人手里像是摘苹果一样摘下了手枪,唐骥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五秒,唐骥打空了弹匣里的九发子弹。与此同时,距离唐骥最近的两个人,他们全都胸膛连中三枪,枪孔呈现品字形排列;远处另外两个持枪人的右手附近中弹,抛掉了手中的枪,还有一枪打空。
唐骥拔出还插在男人小腹的战壕刀,猛地一窜,绕过了一具尸体然后趁着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扎进了对方的左侧第四根肋骨下方。
一个男人抬起手中的竹枪朝着唐骥扎了过来,唐骥侧身躲开一把握住竹枪猛地一抖,那人的身体也跟着一抖,僵持了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唐骥已经近身一刀扎进了他的喉咙里。
但是就在下一瞬,唐骥猛然抽身,因为一根竹枪穿透了刚刚他杀死的人的胸膛,朝着他插了过来。紧接着,另一个人已经捡起了手枪,对准唐骥连开三枪。
唐骥皱了皱眉,对方的配合打的很好,也没有因为队友的死亡而慌乱,看来这种情况他们并非第一次遇到。他轻轻弹了一下手指,一闪圆形的空间门在他脚下出现,下一刻他整个人便落了进去。
下一刻,唐骥已经从对方队伍的身后的屋顶上落了下来,空间门的开口就在那里。
唐骥还没有落地,手上的银色火花长辫已经成型,但是唐骥微微一甩手,鞭子首尾相连化作了一个圆盘,多余的鞭子在圆盘之中勾画出一片繁复的花纹,整条鞭子变成了一把圆环刃。
火树银花圆环刃在唐骥手中就是无坚不摧的武器,这个世界上能够抵御它切割的物质还不存在,哪怕是金刚石也不过稍微费点力气罢了。
下一刻,两颗人头被颈部血压冲击的冲天而起,紧接着长鞭解开,远远地将那个拿着手枪的家伙的半个脑袋切了下来,然后轻轻一勾将那个拿着竹枪打断了唐骥战斗的家伙的身子斜斜的切开落在了地上。
一眨眼,对方的十一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或者死了,或者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剩下四个人愣了一瞬间,转头就跑。
唐骥并没有快步追赶,只是往前走了两步,捡起手枪,打个响指打开空间门对准大门内连开数枪打空了弹匣,然后把手枪扔在了地上。
再看,那四个逃跑了的人,已经胸腔中弹倒在了地上。或许他们到死都没有想到,子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身前的位置。
唐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回来,笑着问道:“我花了多长时间啊?”
“呼,你真是太厉害了,妈的,看得老子热血沸腾!”夏千重的反应明显不像正常人,正常人应该和那边趴在地上的几位一样正在干呕,或者说直接吐了出来。
“快说,我花了多长时间,有没有超过一分半钟?”显然,唐骥更关心自己完成这一切所用的时间,因为这代表了他的能力究竟够不够强悍。
“嗯,我看看。”安娜看了一眼已经停下来的秒表:“1′28″34,恭喜你,在一分半钟之内完成了自己的挑战……”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说着,安娜站了起来,猛地拍了拍唐骥的肩膀,幽怨的说到:“我赌的可是你在一分半钟之内做不到,现在我身上所有和战斗无关能够当做筹码的东西都已经输出去了……连我的泳装照都输掉了!”
“你还有泳装照……”唐骥看了看安娜,不过他这么想也很这正常,因为一般来说身体有着某些缺陷的人,尤其是女性是不愿意拍摄自己暴露很多的照片的。
安娜的脸庞虽然姣好,但是从脖子开始往下就能够看到很多狰狞的疤痕。雇佣兵的高收入必定有代价,唐骥甚至能够想象到这具看似美好的身体上究竟有着多少创伤。
“喏,看看?”安娜随手递过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她穿着比基尼在海滩的样子。
“……看来你在童年经历过很多,这个烙印我曾经见过……在被我打死的一个身上绑着炸弹想要炸死我的人的后颈上。”唐骥指着那满是伤痕的娇躯上一个圆圆的烫伤烙印说道。
“你杀了他们中的一个?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因为我发过誓这辈子就和这群畜生杠上了,不杀光他们誓不罢休。”安娜收回了照片,轻轻擦了擦手,带着憎恨的说道。
“好事情,只要你坚持心中有点事情要做,就不会彻底发疯。”唐骥说着摇了摇头:“可惜我当初给自己选择的事情是收集深潜者的朊石……结果我疯的像一只三月的兔子一样。”
“真是英国式的笑话,哈,哈,哈。”安娜棒读了三声,然后回过头来问道:“那能不能劳驾三月兔先生帮我们把那些还在地上呻吟挣扎的人全都结果,让他们死的像是一个门钉一样呢?”
“其实吧,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疯帽匠,更有感觉一些的说。”唐骥笑着说道,同时走过去,非常专业的做着介错的工作。
左手蒙住挣扎着的人的双眼,右手的战壕刀瞬间插进脖子,同时切断气管、动脉和脊椎。唐骥认为这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情,是事关死亡的仪式,凡是帮助失去生存能力的人解脱的时候,唐骥都会行使这种仪式。
“你是死亡之神阿斯达卡兹的信徒吗?我总是能够看到你在做很神似死亡之神的信徒献祭的时候的动作……”就在这时,安娜突然问道,随即她又摇了摇头:“还是不一样,你比他们的仪式感更强,而且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嘿……说不准这个仪式还是阿斯达卡兹,那个未谋面的可爱的新神从我这里学走的,你说是吧,乌尔维特?”唐骥笑了笑,表情阴森,也不管现在乌尔维特根本就不在他的附近。